澳市某克風格莊園。
青草如茵,枝頭上的花朵隨風搖曳,草間不時傳來陣陣蟲鳴,聒噪又惱人。
電話聽筒被一次次舉起放下。
等終于有人接通的時候,丁厲急切的聲音里著氣憤。
“碼頭和公海的人手你為什麼撤走?”
丁啟鳴呷了口茶,把聽筒拿遠了些,“以后別去招惹鐘家人,保安局現在由鐘邦有管理,自己沒藏好被人找回去也是你自己沒能耐。”
“那你不讓我回港市是什麼意思?”丁厲氣得手臂青筋突起。
丁啟鳴十分不悅,“石頭的事還沒平下去,先安靜在你舅舅家呆著,別沒事給你媽咪打電話告狀。”
要不是剛剛娜娜跟他打電話,他絕對不會接不孝子的電話。
“啪嗒——”電話掛斷。
丁厲心口惡氣難消,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擺了一道。
明碼標價的20萬就是個恥辱。
長得清純無害的慫短兔,居然反咬他一口。
小島上愿意和他同睡一張木板床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
給他畫小像拉近距離,實際是包藏禍心。
晚上燒了熱水,卻不喝,讓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杯水里。
最后以試險,藥藏在甜筒里與他分吃。
每一步都是騙子計劃好的,偏偏讓他買的甜筒還是略帶苦的巧克力味。
下次咬人的兔子再落到他手里,他非讓好好吃點苦頭。
丁厲出錢夾里的那張小像,心頭浮起一復雜又讓他心虛煩的覺。
昨天下午的天很藍,海風很輕…
漁船里,咬人兔子靠在他肩頭睡覺,口水流了他一脖頸。
似乎做夢夢到吃什麼好吃的,就著他的脖頸輕咬了好幾口…
noah從馬場回來,看到坐在沙發扶手上時笑時怒的表弟,莫名起了一層皮疙瘩。
病得不輕。
來回撓自己脖子做什麼?
……
港市。
鐘父的升遷,在極短極快速的時間里產生一系列連鎖反應。
整個人際圈的人爭相示好。
鐘家的電話線全部拔掉,才能換來家里的安靜氛圍。
同天下午,鐘家爺的出院消息也傳了出去。
除了有些人的激興,有些人則是焦頭爛額,一籌莫展。
林言目前在自家親戚兄弟姐妹之間是最有前途和話語權的一位。
先是搭上楊家二房,娶了楊宛婉。
私下又靠珠寶、出面幫人辦事上鐘家大爺。
沒過多久楊氏集團又與背靠英資銀行不缺資金流的呂家聯姻。
現在更是水漲船高。
鐘邦有掌握保安局實權。
對于做進出口珠寶生意的林家,簡直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也是林言有眼,豁得出臉面擺得出低姿態與鐘嘉盛好,也敢拿幾百萬當人送出手。
還是那句話,不夠聰明沒關系,會跟人就夠了。
…
當天夜里。
鐘家一家人吃過晚餐就各自回房休息。
沒什麼特別,因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楊瑩坐在梳妝臺前自己的腮幫子,怎麼照鏡子都覺得自己的臉頰線條不夠流暢和。
“丈夫升遷,累的卻是我這個糟糠妻。”
“……”
鐘父放下手里的音樂培養計劃,抬頭看了眼比自己看起來小十幾歲的妻子。
“糟糠這個詞你用我不贊同,放在你剛剛那句話最前端比較適合。”
“糟糠丈夫?”
楊瑩在鏡中與他對視,輕笑一聲,“你倒會給自己金,你位置越往上,天應酬的人越多。
今天下午贏的籌碼,比以往一個星期都贏得多。”
“麻以后還能去嗎?”
鐘父面上不見多余表,拿起鋼筆勾畫,為兩個乖孫擬定藝熏陶課程。
“你牌技好,該怎麼打就還怎麼打。
了誰胡了誰,打了多圈,你在本上勾畫就好。”
楊瑩得了丈夫的準話,心里也有了底,完臉坐到丈夫側又開始犯愁。
“邦有,你說亦依能考上港市大嗎?”
本就排滿的課,上個月又缺了將近半個月。
鐘父微微皺眉,“……”
兒媳考不考得上,他當家公也不好多說。
略微考慮了一會,“考不上那就再多學一年,或者去南洋州住一年,自然就能學會當地語言。”
“你兒子肯定不同意。”
楊瑩原本犯難的臉豁然笑了起來,“他寶貝著呢,怎麼舍得分開?”
“要是明年五月考不上…你開點什麼特殊招收門路,行個方便?”
鐘父神嚴厲:“你這說的什麼話?濫用職權的事你也讓我做?”
“……”
楊瑩才不聽他的冠冕堂皇唬人話,“你不是給我開過后門去局里工作嗎?”
鐘父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被拆臺的尷尬。
“今時不同往日,嘉盛的妻子他自己會負責,你管他們夫妻的事。”
“……”
楊瑩看見他手里的《乖孫藝熏陶初步計劃a》,十分不齒他的兩面做派。
……
天邊明月皎皎,幾顆閃爍的星星點綴其間。
男人陪著心肝賞月聊天。
分開將近半個月,筐筐的話需要分。
林亦依訴說自己對他的思念和想念,又一通噓寒問暖關心壞家伙。
甜沁沁的話,哄得男人眼眸里都是晶晶亮。
鐘嘉盛知道甜,也知道甜言語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
可他就是聽。
怎麼都聽不夠。
低頭親了親的瓣,他第一次對提出需要做出改變的要求。
“小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麼財迷?”
林亦依有些為難,但并不拿話敷衍,“我也想做個不知人間疾苦、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可是我很難改變…”
“有的事是刻在骨子里的,手里如果沒有握的錢財,會讓我陷恐慌不安…”
“腦海里就總會有自己將來流落街頭、朝不保夕、撿垃圾吃的畫面。”
撿垃圾?流落街頭?
鐘嘉盛扶額輕嘆,“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完全改變,而是稍微一點財迷。
人如果把錢看得太重,容易陷漩渦迷失自己。”
他怎麼突然要讓改變?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林亦依仔細想了下,恍然大悟:“你是怕我賣掉你換錢嗎?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這樣對你。
就算別人給我2000萬,2個億,我都不會賣掉你。”
鐘嘉盛很欣在眼里他比2個億更重要,但心肝好像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能為了錢做冒險的事。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事不過三,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為了錢而鋌而走險。”
林亦依不認可他的話,據理力爭,“哪里有三次?”
男人記憶力很好,把話跟挑明,“郵項鏈、20萬酬金、保險柜門鑰匙。
第一件事已經翻篇,從第二件事說起。
給酬金的人不是好人黑吃黑怎麼辦?你想過自己會遇到的危險嗎?”
“保險柜房間的鑰匙,你敢打別人保險柜的主意,別人會怎麼報復回來?”
鐘嘉盛不想把話說的過于嚴厲,語氣一直都很平淡。
見把話聽進去,又低聲線哄,“以后不要拿自己冒險。
你喜歡什麼就告訴我,我給你。”
“不管以后是什麼樣,但我可以跟你保證,這一輩子你都只會富足快樂的過你想過的生活。”
林亦依面訕訕,知道他是掏心掏肺的對好,乖巧點頭答應。
“我想要什麼生活你知道?”
男人勾笑,“你的什麼我不知道?不就是想睡在用鈔票做的床墊上。”
“你說!我沒有!”
林亦依瞪大眼睛,什麼時候有這麼俗氣的夢想生活?
“心愿本上我可都看見了。”
“……”
林亦依覺很懵,什麼時候在記賬本上寫過?
他一天都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