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粥一直煲不完，砂鍋里煲的湯都煲好了。

亮豪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坐在旁邊自顧自地喝了起來，還沒喝完，岳母就開門回來了。

“阿豪，晚上我做飯，你就別下廚了，大男人天進廚房實在不好看。”

亮豪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沒覺得不好看，“…媽，我知道了。”

他就下廚，看家人吃他親手做的飯菜也是一種。

孫母笑著看了眼沙發上休息的兒，聽見在電話，沒再說話，提著一袋子菜就進了廚房。

一碗湯喝完，電話才終于掛斷。

孫菲穿上一件薄外套就跟著男人下樓散步，一路上靜寂無聲，誰也沒多話。

沒有基礎的婚姻，的確不知道說聊什麼好。

想要跟他分電話聊天容，又覺得都是人家的事，男人應該不興趣。

亮豪牽著的手，走過小徑，穿過花壇，又繞過棕樹林。

一家人慢悠悠地散步。

別人眼里枯燥又單一的生活，是他一直都向往的。

道上打拼十來年。

亮豪早就見慣了利來利往。

什麼事都需要代價，有的價高了點，但也不是不能接，幫派的事逐漸白化，以后給背后人出的消息多數都是可公開的。

要是前幾年，他絕對不會答應當人應的事。

……

夕漸沉，天空被金鋪滿。

鐘家大門外被迫停著一輛黑轎車。

從停車場到大門的l形狀坡道了暫時的比賽場地。

兩小只同坐一輛腳踏車跟賽車手比速度。

鐘嘉盛無可奈何地站在大門邊當裁判，拿起兒子給的哨子吹響。

號令聲一出，佑佑狂踩腳踏板，墨崽坐在后面前后使勁搖晃，想讓車子跑得更快。

林亦依差點笑岔氣，兩顆發型跟海膽一樣的栗子搖頭擺尾的折騰一輛歪后車。

速度沒見有多快，渾都在拼命使勁。

車比較矮，可以承林亦依的重，但承不了踩踏板的力度。

本就是個歪踏板車，現在是徹底不好踩了。

林亦依靠蹬著地走，過了停車場地段就是行坡道。

“嗖嗖”兩聲。

一前一后的兒車坡道。

鐘嘉盛一把把果仁倒進里，準備當一個盡量不偏心的裁判。

風吹過耳際，穿過發。

“海膽”小朋友最先到了終點。

佑佑得意地轉著車把手，靠車的慣還原地轉了幾圈。

邊轉還邊喊，“爹地，我們贏了！”

“哦哦！贏了哦～”坐在后座的墨崽也跟著嚷，胖手抱著哥哥的腰甩著腦袋跟著轉圈。

落后的兒車因為胎癟氣問題輸了比賽。

林亦依特別無語，坐在車上蹙眉。

也就剛剛滿百斤，不至于癟胎吧？

男人遠遠地看著半坡上的心肝，眼底的笑快要溢出來，他幾個箭步走到“事故車輛”旁邊，憋著笑裝嚴肅正經，俯看肇事司機。

“林小姐，你的車輛已超速，現在要對你進行24小時扣留。”

林亦依出雙手讓他銬上哨子上的繩子，嗔怪一眼，“…你買的是什麼二手車？這麼容易壞？”

沒承認是自己太重，果斷先甩鍋。

“嗯，怪我。”

鐘嘉盛神溫和的看著一臉窘的林亦依，也不管小家伙的鬧騰，裝模作樣的檢查車況，

“爹地，爹地，誰贏了啊？是不是佑佑和墨崽啊？”佑佑神氣活現地叉腰要頒獎。

墨崽嘿嘿笑著做出壞表。

“當然是我跟哥哥贏了呀。”

短暫幾十秒過去…

黑心裁判宣布結果，因參賽車輛車況問題比賽結果作廢。

這種結論惹得雙胞胎跳腳，站在旁邊一頓嘰哇。

“啊啊啊啊～不公平！我們明明贏了啊～”

“爹地壞，媽咪也壞！他們是一伙的！故意欺負小朋友！”

“嗚嗚～我要告訴阿爺！”

……

不管小家伙怎麼鬧，鐘嘉盛的心都是偏著的。

林亦依覺得自己有點額…是有點…欺負小朋友，但想著堅果的事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抱著男人的腰還嫌不夠事大的撒。

氣得雙胞胎小臉鼓鼓，墨崽佑佑不甘心地跑回洋樓搬救兵，兒車丟在大門邊也不管了。

什麼畫好線的停車位，小哥倆才不管呢。

晚餐時間，小家伙抱怨了一堆。

鐘父鐘母聽得直笑，也只有兒子兒媳才會這樣欺負小孫子。

別人家都是千般寵著讓著。

但鐘家本就不存在。

鐘父象征地說了兩句批評鐘嘉盛的話，雙胞胎才嘟消停。

墨崽吃了一大勺飯，開心地哼哼，還是阿爺最好。

佑佑翻了個白眼，又湊到弟弟耳朵邊說找壞爹地要回堅果仁的事。

……

夜里，繁星點點。

鐘嘉盛等林亦依喝完安神湯睡著以后就去了書房。

書房里只亮著一盞昏暗的夜燈。

男人的指尖打著節拍，一下兩下...

不知道多下以后。

電話鈴響起。

他接到一通越洋電話。

聽g1匯報完加州的況，又另做了安排。

“等確定藥反復癮就可以返港，至于那兩個人的事以后不用在管。”

“好的，鐘先生。”

...

掛斷電話，夜里燃起一支明明滅滅的香煙。

煙霧里匿著一雙鋒利又著兇的眼。

有的賬可以一筆勾銷，有的賬必須禍及子孫。

一時的不痛快怎麼抵得過一輩子的不痛快？

姓李的躲不過，姓楊的也一樣。

雨水沖刷不干凈藏污納垢的心，只能把污泥沖隙最深。

留下干干凈凈的地面。

次日清晨下起了雨，春雨綿綿似個的姑娘。

林亦依知道男人午間不回來吃午飯，要在圖書館查資料，裝的水果和護眼養茶的份量比平日里多了些。

大廳門口，溫地和鐘嘉盛說話。

“最近看你總是眼睛，泡的茶水是護眼的，你記得喝。

喝完以后可以再加熱水沖泡。”

“下雨天開車慢一點，晚上見。”

說完話，林亦依又抱了抱他，然后拿起門邊的雨傘遞了過去。

鐘嘉盛垂眸看著，一一應下的話，接過雨傘，背著背包走進雨里。

鐘家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做。

雙胞胎被婆婆帶著去面試兒園。

林亦依留在家里進行最后沖刺。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雨剛停就到了午飯時間。

港市大的某間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曾教授朝門外喊了一聲請進，門外的人直接推門而。

看清來人，曾教授放下手里的筆，笑著招呼人，“嘉盛，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