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娉婷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寫著威脅信。
等到寫完后,還欣賞了一番,這才將書信放到傅青松小孫子的手邊。
想,應該沒人不怕死吧?
當然,不管對方怕不怕,是否按照自己的計劃作,最后都要送對方上路就是了……
徐知章住所。
徐知章看著如同住在自己家一般的秦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你自己沒有家嗎?
整天住在別人家里。”
秦野沒搭理徐知章,他面前摞著厚厚一疊文件。
他順手將手邊的文件遞給對方:“剛好這份要你簽字,你看看賬目對不對。”
他雖然主要職責是守護基地安全培養優秀人才,但同時也要管理其他方面的事。
陌黎現在不管事兒,專心提升異能,原先負責的基地財政也全部落在了他的上。
還有宋烈的事。
接替宋烈職位的人是個辦事能力很強的年輕人,能力雖然不如宋烈,但未來可期。
徐知章撇撇,本來還以為是什麼不重要的文件,但是打開文件夾的那一刻,他眼睛猛然亮了起來。
是他一直想要的那臺設備!
白茶躺在沙發上看著小說,正準備開口,秦野不知道從哪里掏出涼快晶核遞來過去。
白茶起接過晶核:“秦野果然是最細心的。”
聽妹妹這麼夸獎秦野,徐知章心里瞬間不是滋味了。
正準備開口,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徐知章放下手里的文件和杯子,轉去開門。
看著頭發花白的傅青松,徐知章整個人呆住,一時間他竟然忘記人進屋。
白茶從沙發上坐起來,也看到了傅青松。
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迅速思考。
傅青松最在乎的除了基地就是他那兩個孩子。
基地出事的話秦野這邊不可能一點靜都收不到。
再加上他忽然白了頭這一臉疲憊的模樣,只能是他那兩個寶貝兒子出事了。
整理了一下上的服,對著還愣在門口的徐知章道:
“讓客人站在門口是很沒禮貌的行為哦,哥哥。”
輕聲提醒了一句。
徐知章急忙讓出路來,隨即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狂喜!
剛剛小白茶他哥哥了!!
不過看傅青松現在這狀態,他還是低咳一聲掩飾住自己臉上的表。
秦野將筆帽合上,起看著頭發花白的傅青松大概也猜到了事的始末。
傅青松坐到沙發上,見徐知章要去端茶,他住了對方:
“我就說幾句話,很快,不用麻煩了。”
相比較幾個小時前,此時的傅青松無論是目還是臉上的表都要平靜真誠很多。
他沒再看徐知章,目轉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白茶。
白茶大概已經猜到對方要說什麼,卻還是認真傾聽。
傅青松沒再拐彎抹角,他嚴肅的聲音難掩沉痛:
“白小姐,你說的那件事,我想好了。
我可以將基地的管理權給秦野,我也會告訴你江娉婷現在的住。
但我有一個要求。
只有這一個,只要你能幫我完,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給你”
如果是從前,白茶肯定會笑著調侃一句“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又不能給我續命。”
但現在這種場合并不適合這樣的玩笑,只是微微頷首:
“您說。”
傅青松咬著后牙槽:
“殺了!
用殘忍、最讓痛不生的手段。
殺了!!!”
白茶杏目一片復雜。
雖然早就清楚傅青松對宋烈他們的淡薄。
但看到此時面容沉痛猙獰聲音充滿恨意的傅青松,那種對比愈發強烈。
一個和宋烈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都有這樣的,更何況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秦野。
秦野此時才是最不好的那個。
微微轉頭看向秦野。
秦野只靜坐在那里,臉上看不出喜怒,可白茶看得出,秦野眼底藏著嘲諷。
出手,用自己的手掌輕輕蓋住秦野的手掌,無聲地安著男人。
一旁的徐知章見著白茶和秦野這些小作,幾乎要將眼珠子瞪出來。
這要是末世之前,他肯定會掏出手機發個帖子,在各大論壇上尋求搞笑人,哦不對,是能人的幫助。
帖子的名稱他都想好了。
#單純妹妹上心機男,我該怎麼讓看清對方真實面目#
白茶并不知道徐知章此時恨不得直接砍了秦野那條手臂。
轉頭看向傅青松:
“只要您把承諾的事做到,剩下的不需要您心,我們會理。”
江娉婷做了那麼多惡事,無論是還是陌黎都不會輕饒了。
聽到白茶的承諾,傅青松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相信白茶一定可以說到做到。
畢竟他們本就和江娉婷有著海深仇,這一點,不需要他再擔心。
微微停頓了幾秒,他輕聲念出一個地址。
說完后他轉頭看向秦野,那雙眸明顯帶著愧疚,他不敢正視秦野的眼睛,只匆匆看了兩眼又迅速別過眼睛:
“明天上午,你跟我去辦理接手續。”
說完,他又自嘲一般補了一句:“往后基地是你的了。”
說完,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一樣。
白茶看著他明明無比疲憊,卻依舊將坐得筆直,這似乎是他最后的一點面。
他蒼老布滿褶皺的手指握手杖,過了很久才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
白茶知道他這是要走,起跟著站了起來。
邊的秦野同樣起。
傅青松看著兩人,目最后落在白茶上,他漆黑渾濁的目帶著請求:
“希你能盡快抓到。
不要再讓作孽了。”
白茶抿著角,隨即點頭,見傅青松的余一直在看秦野,示意秦野出去送送傅青松。
秦野自然不會違背白茶的意愿。
將后的大門帶上,秦野著干燥如刀子的狂風垂在臉上。
他高大的影和拄著手杖失去往日風采的老人并排走著。
他高大的影替老人擋住了凌厲的風。
忽然一直沉默的傅青松開口了:“秦野,你還在怪我嗎?”
秦野沒法說出那句不怪,他抿著不吭聲。
傅青松低頭看著看著自己拐杖落下的地方,聲音不大: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怪我。
不是你,還有陌黎。
你們都在怪我,怪我復活了江娉婷,怪我包庇江娉婷。”
秦野微微轉眸子,將視線投到旁的老人上,他很想問一句。
不該怪嗎?
但是考慮到老人的心,他沙啞著開口:
“您不要多想,天冷,您早些回去,免得著涼。”
傅青松停下腳步,他看著面前這個從前和他親如父子的年輕人,眼中有淚浮現:
“我…我知道。
我其實也怪我自己……
我……我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我當時…我當時……”
他猛然為當初的想法到愧疚。
可事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再多說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他蒼老握住手掌的手指張張合合,最終還是將埋在心底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秦野,宋烈的死,我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