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慕建岺埋葬好,慕云嵐上前跪地重重的磕頭:“祖父,我曾經答應過你,不論如何,留大房一點脈,所以,慕懷瑾的命我留下了,你放心,他不會死在我的手中……孫不孝,等到事了結,再來為您辦個面面的喪禮。”
說完,彎腰捧了土將培在墳頭上:“云南路遠,孫不能繼續耽擱,就此拜別祖父,您在天之靈,請保佑我們一行順利。”
越景玄陪著跪著,等說完,才上前開口:“祖父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云嵐。”
慕云嵐站起,抬起袖子了眼淚:“走吧。”
一行人上馬,沉默的向前趕路。
慕云嵐表現的極為正常,該趕路的時候趕路,該休息的時候休息,就是在前兩日追兵追上來的時候,下手格外的不留,那場面看的天樞等見慣了鮮的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玉衡覺得自己終于理解天樞和天璇的話了,王妃才是最不能惹的那個。
一直關注著慕云嵐的越景玄有些擔心,等到后面徹底甩開追兵了,他選了個合適的時機將云嵐到了河邊。
因為干旱許久,河里的水已經不多了,出干涸的河床和一片烏黑的泥土。
“云嵐,祖父過世,我明白你心中的痛苦,說起來,都怪我,如果我布置的再周全一些,也許就不會……”
“皇叔,不怪你。”慕云嵐坐在岸邊的石頭上,目悠遠的看向遠方,“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憑借祖父的子,他不會跟著我出帝都。他的子最死板了,在我記憶中,他總是嚴肅著一張臉,不知道嚇哭過我多次,而且,他還不知道變通,嚇哭了我也不知道哄一哄,只一味地多出現幾次,想著多看看就習慣了……”
越景玄站在側,修長的影被夕再次拉長。
慕云嵐在影中蜷起,將自己一團:“后來,我飯了許多錯,甚至鬧騰著要分家,獨掌三房,他最大的愿就是看慕家和和,是我打破了他的愿。當時,他對我執行家法,每打我一下,他的手就抖一下,力道也越來越輕,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發現了。”
“祖父的一生看似芒無限,實際上步步荊棘,他最的人是我父親的生母,他最偏的是我父親這個庶子,可惜,他們都被人害死了。就連我和云凡,最終都離開了慕家,其實,他早就厭倦了這個朝堂,厭倦了那個總是猜疑不休的君王。”
“皇叔,以后我們造反功了,你一定不要學越景云,知道嗎?”
“有你盯著,我不敢。”
慕云嵐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上,抑的痛哭出聲:“祖父,對不起,對不起……”
越景玄輕輕地著的發,眼中映襯著長河落日,一片殺機浮現:“云嵐,放心吧,我們會為祖父報仇的。”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慕云嵐才哭完,鼻子堵得不通氣,腦袋也有些發暈,抹掉眼淚,看到越景玄上了一片,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皇叔,你的服……”
越景玄不在意,手將拉起來,回到了暫時休息的地方,搶了天樞剛剛烤好的兔子:“嘗一嘗,天樞別的不行,烤東西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天樞哀怨的看著越景玄:“王妃,您可不要聽王爺胡說,屬下武功也很好、格很好……呃……”一顆小石頭打在他的手上,疼得他抱著手跳腳。
玉衡舉著手中的野,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直到一旁的天璇推他,才反應過來,一看手中的已經糊了一半了,把他心疼的不行,如今旱嚴重,這只野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
等到沒人注意了,他不由得靠近天樞:“天樞,你剛剛怎麼敢那樣和主子說話,你就不怕主子把你給……”他說著,手在脖子下面抹了一下。
天樞忍不住給了玉衡一個白眼:“你這幾年算是在外面白費了。”
“我怎麼白費了?”
天樞懶得理他,主子分明只是想逗王妃開心,他剛剛也只是湊趣而已,當然了,這湊趣也要懂得分寸。了,起不到效果,多了,那就是獻殷勤。對著王妃獻殷勤,王爺吃起醋來還不手把他剁了?
所以說,這當人下屬也是有學問的,沒看到七個親衛,他是老大嗎,這就是學問!
痛哭一番之后,慕云嵐的心放松了很多,便有心關心帝都之中的況。
“皇叔,你怎麼知道我們親那天會下雨啊?”
“我找了擅長觀測天象的人問了問。”越景玄并不打算告訴他慕懷瑾的況,前世虛無縹緲,他要把握的是今生,如今,云嵐是屬于他的,這樣就足夠了。
“這麼有能耐的人,你可要想辦法將他挖到云南去,這樣以后行軍打仗,就能夠提前預測天象,了許多麻煩。”
越景玄點頭:“嗯,已經挖了。”
天樞聽得在一旁咋舌,王妃真不愧是王妃,剛親就知道幫助王爺積攢人才了。
“皇叔,那你有沒有問問,除了前兩天那場雨,什麼時候會再下雨?”
“接下來幾個月怕是都不會下了。”
慕云嵐驚訝,不由得微微垂下眼眸:這樣的話,大雍國的百姓就真的沒有好日子過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帝都的況如何了?
此時,帝都之中,百姓們的心儼然提了起來,經歷了一場全城戒嚴,又得知了寧安王和樂平郡主謀逆,衛國公被殺,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種不好的預。
今年開始,就一直事端不斷,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幸好,老天爺終于下雨了,這個時候雖然晚了,但是補上一些糧食,希能夠來得及,至冬天撐住不被死才好。
就在他們忙著要重新耕種的時候,一道消息一夜之間傳遍帝都。
寧安王和樂平郡主的婚事是天作之合,但是親這日,婚事被打斷,上天定然會因此震怒,接下來的幾個月,怕是都不會下雨了。
不見證了越景玄求雨過程的人心中忐忑,有人專門在家中設了香案,早晚燒香祈求,希老天不要生氣,就算是生氣,也去懲罰打斷了婚禮的罪魁禍首。
越景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嘲諷的笑出聲:“一個臣,一場不被朕承認的婚禮,竟然還說什麼天作之合,真是好大的口氣!”
蘭妃聞言并不答話,而是輕的將湯藥放到了桌上,聲道:“皇上,該喝藥了。”
越景云靠在桌上,手著眉心:“太醫院的那些庸醫,開來開去都是苦藥子,一點都不管用。”
“皇上日夜勞,比平常人勞累百倍,太醫院說是讓您休息,可您哪里有休息的時間呢,這樣一來見效總是慢一些,再者良藥苦口,皇上要忍耐一二才是。”
的聲音和,說出來的話字字懇切,聽在耳邊讓人格外的舒暢,越景云的神不由得緩和不。
“你的,總是如此平和,朕也要多向你學習一下才是。”
蘭妃端起藥碗,拿起銀針試了試毒,然后端著讓越景玄喝下,再用手帕幫他拭角,一系列作無比用心,讓越景云心好了許多,又歇了一會兒,不由道:“妃,你歇著吧,朕還有奏折沒有批復,就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
送走了越景云,流螢快步走進來,接過蘭妃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拿出去燒毀,然后才回來,將越景云用過的杯子一類都端了下去。
沒多久,廷府就收到了蘭香宮有宮失手打碎了幾個茶杯的消息,連忙準備了上等的茶給送了過去。
如今,宮中也就蘭妃位份最高,自然要小心的供奉,不能得罪。
越景云回到了南書房,李菁已經在里面等著,見他過來,連忙行禮。
“可有找到越景玄等人的蹤跡?”
“回稟皇上,微臣無能,還沒有找到。”
“那麼多人,還能上翅膀飛了不?通緝令已經傳達到各地,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回稟皇上,暫時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廢!一群廢!”越景云不由得發怒,眉心作痛。
“請皇上恕罪。”李菁跪地請罪。
“罷了,你好好查,一定要在他們進云南之前攔住他們。”越景云著額頭,只覺得整兒腦袋都要裂開了。
“是,微臣立刻就去,臣告退。”
等到李菁出去,越景云煩躁的瞇起眼睛,如果不是朝中實在找不出像樣的領兵統領,他也不會讓李菁親自去找人,畢竟他如今的職太高了,好不容易才將他的兵權收繳回來,再讓他接,難免不會生出其他心思。
看來,最近要冷落打一些越瀟卿了,他本在軍中就很有威,如今,母妃位份最高,外祖家又有了兵權,這心未免就被無形中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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