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困得厲害，恍惚間醒來，赫連驍已經不在床上了。

“赫連驍……”朝歌下意識出門去找。

……

院落。

赫連驍一個人坐在石凳上。

天還未亮，是那種讓人看起來很抑的沉。

朝歌猜到赫連驍會無法接，確實也在等著看赫連驍的下場……

當初，小傻子帶著元寶千辛萬苦回到奉天，赫連驍是怎麼對的？

那可是他最的人。

一旦他恢復記憶，那會比殺了他還痛苦。

“赫連驍，既然你醒了，那就盡快上路吧。”朝歌沉聲開口。

此地不宜久留。

赫連驍一直坐在那里，沒有說話。

朝歌走過去的時候，赫連驍傷口的鮮已經浸了整片底。

朝歌倒吸一口涼氣……手指有些發麻。

不知道做的一切……對赫連驍是不是太過殘忍。

是明知道赫連驍失憶不會信任小傻子，還千方百計讓回到他邊……

赫連驍抬頭看了朝歌一眼，眼眶赤紅。

他的雙眼深邃，空，像是……已經死了靈魂的軀殼。

大概……和小傻子在一起的全部記憶，才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朝歌手指發的抬起，想要查看他的傷口。

可赫連驍卻突然抬手打開的手指。

明明……這是朝歌想要看到的結局，可為什麼……心口刺痛的厲害。

就知道，這幾日抱著，讓夫君的男人……在記憶恢復以后，一定會對深惡痛絕。

“把……還給我。”赫連驍嗓子沙啞，形也有些不穩。

“是你……親手殺了啊，你忘了嗎？”朝歌居高臨下的開口，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刃，扎赫連驍的心口。

“把……還給我。”

赫連驍只是讓朝歌把小傻子還給他，聲音無力，且哽咽。

“赫連驍……你跪下求我啊。”朝歌深吸了口氣，笑了一下。

“求你……把還給我。”赫連驍全都在發抖，直直的跪在地上。

他求朝歌把小傻子還給他。

完完整整地還給他。

朝歌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嗓子好疼。

灼熱的疼。

“赫連驍，我死了，也會死，所以……你要乖乖聽話。”朝歌的手指赫連驍的下，笑著再次開口。“你還記不記得，是你親手灌喝下落子湯，那是你們的孩子……”

“哦對了。”朝歌還在刺激赫連驍。“元寶，是你的兒子。”

赫連驍雙手握到發抖，控制不住吐了口鮮，昏了過去。

“姑娘……”

農家大姐聽見靜，出來問了一句。

朝歌了眼淚，轉的瞬間臉上帶著偽裝的笑意。“大姐，拿著這些錢，離開這里，去江南之地置辦一宅子，足夠你們生活了。”

朝歌給了那大姐一些錢，讓他們盡快離開。

大姐不明所以。

“再不走，會有殺之禍。”朝歌聲音沙啞的厲害。

大姐嚇壞了，趕將丈夫喊了起來，兩人收拾東西連夜跑了。

朝歌無力的坐在石凳上，看著昏迷的赫連驍，手指輕輕掐算。

今夜，是赫連驍的劫。

若是扔下赫連驍走了，便能避開這一劫。

但讓扔了赫連驍離開……

顯然做不到。

劫就劫吧。

該來的，躲不掉。

“叮鈴……”

鈴鐺聲在四周回。

朝歌警惕的聽著，是南疆控蠱高手。

趙家……倒是著急斬草除。

不過，趙家越是著急，就說明他們越是心虛。

這西域三城，一定有趙家致命的把柄。

沙沙聲在四周回。

黑蛇爬滿了院落，朝歌冷眸看向不遠。“趙家連赫連驍也要殺？”

暗，沒有人回應。

但殺手卻慢慢靠近。

朝歌晃手中的蠱鈴。

這個時候，就看誰的控蠱能力更強了。

很顯然……對方不是朝歌的對手。

“你果然……是控蠱脈。”那人冷笑。“看來，郡主猜的沒錯，你本不是皇帝的兒。”

朝歌冷眸看著對方，是趙云卿邊的控蠱。

“你知道的太多了。”朝歌冷聲開口。

“巧了……你既然知道了我的份，我定然也不會讓你活著。”控蠱笑了笑，抬手示意后的殺手手。

這次，來的都是武功極強的高手。

就算朝歌和赫連驍兩人，都未必全而退，何況是朝歌自己。

……

京都，避暑山莊。

“太子殿下，朝歌與赫連驍提前了邊城。”

“趙家的人不會讓他們發現什麼的，這種況下，要麼清除痕跡，要麼除掉赫連驍與朝歌。”太子蹙眉，看著沈慕離。“你覺得呢？”

“太子殿下，您該讓我去。”沈慕離想要去，但太子卻提前派長孫景澈去了。

這個渾蛋除了耍皮子，去了……怕是要添倒忙。

“景澈的存在低，又不會武功，趙家的人不會提防他，若是你離京，會打草驚蛇。”太子搖頭。

“可長孫景澈……去了也沒用。”沈慕離實在是看不起長孫景澈。

“慕離，你不了解景澈。”太子無奈的笑了笑。

“行吧……”沈慕離也不知道太子為什麼就這麼寵長孫景澈。

“太子殿下，趙家一直在挑唆和離間您和赫連驍，讓門站在對立面，為何……”沈慕離想知道，太子為什麼不趁機坐山觀虎斗，借趙家的手除赫連驍。

太子沉默，沒有說話。

自赫連驍失憶以來，太子與赫連驍面上從未和過。

他一方面是做給趙家看，另一方面，確實覺得赫連驍失憶以后變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他了解赫連驍，赫連驍對皇位不興趣。

而他……對皇位同樣不興趣。

可他是太子，他上擔負著很重的擔子，他與赫連驍不同。

赫連驍仿佛孑然一，隨時都可以兩袖清風。

可他……后有母妃，有念晨，有母族上下。

馮家被流放，全族的命其實就系在他一個人上。

他若是倒了，趙家又怎麼可能留馮家活路。

怕是要徹底斬草除。

“臣，懂了。”沈慕離恭敬作揖，嘆了口氣。

為太子，卻無心皇位，這是幸還是不幸。

可沈慕離也知道，太子不由己。

他雖無心皇位，卻不能不爭皇位。

不爭，他會死。

因為他是太子。

……

室。

太子有些疲憊的走到床榻邊，看著已經睡著的念晨，笑了笑。

還在自己邊，這不是夢。

躺在床榻上，太子只有在念晨睡著以后，才敢將擁懷里。

“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太子聲音沙啞。

念晨翻了個，在太子懷里拱了拱。

等太子睡著，才睜開眼睛。

半撐著腦袋看了他許久，念晨輕聲開口。“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