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這話不是空來風。

當初姜新遠和蘇云就在那場車禍中被毀容，面目全非。

周易沒親眼所見，卻有所耳聞。

幾年前，有一次他們幾個小輩在客廳里看靈異電影。

里面一個鬼生前遭遇了火災，容貌盡毀，面目全非。

周易至今都記得姜迎那天的反應，臉蒼白嚇人，從客廳躲進廚房，一個人蹲在角落瑟瑟發抖。

面對周易的質問，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陸曼。

陸曼上前一把將周琪護在后，深吸幾口氣對周易道，“阿易，你這是做什麼？琪琪不過就是小孩子心，覺得新鮮好奇，想跟迎迎分罷了。”

周易聞言蔑笑，“小孩子心？二十多歲的小孩？你確定？”

陸曼，“……”

周易見陸曼不作聲，角譏諷的笑意放大，“既然周琪這麼好奇死人面目全非是什麼樣，不如我去跟警局那邊說說，讓他們把楊志明的尸留一晚，讓今晚看個夠？”

陸曼啞言。

周易是什麼樣的人，周家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他說出這種話，絕不是只為震懾周琪，而是認了真。

陸曼不敢跟周易，把目轉向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早被氣得不輕，腔起起伏伏，“你們都鬧夠了沒有？”

周老爺子話一出口，全家默聲。

姜迎屏住呼吸站著，垂在側的手攥，強迫自己下心中的滔天怒火。

暗暗告誡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場鬧劇，一直持續到中午，楊志明尸被拖運走，一個隊長模樣的人進來跟周老爺子說話。

“周老，您家里目前有丟失什麼貴重品嗎？”

周老爺子若有所思，最后無奈一笑，“說實話，家里這些東西，我本沒做過統計。”

對方聞言表示理解，“剛才經過我們的勘察，初步確定對方應該是在了東西之后想從后院離開，沒想到掉進了泳池，因為不會游泳，所以導致溺水亡。”

周老爺子嘆氣，一副慈善家的模樣，“不過是一點小東西而已，丟就丟了，不可惜，但是這人命……”

對方見狀，適時接話，“您老就是心善，對于這樣的人，失足落水是他的報應。”

失足落水，不識水，溺水亡。

十二個字，給楊志明的死蓋棺定論。

等到周家辦案的警察全部撤離，周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閑道，“楊志明已經死了，有關于他的那些事，到此為止，誰也不準再調查。”

周老爺子話落，看向姜迎，“迎迎，你爸媽的死，我深表同，周家這些年待你不薄，你即使不能知恩圖報，我也希你別恩將仇報。”

周老爺子說完，周易慍怒，正準備接話，被姜迎手拉住角。

周易側頭看姜迎，姜迎沒看他，淡聲道，“好。”

周老爺子對姜迎的態度還算滿意。

接下來就是打一個掌給一個甜棗，說了一堆溫的話，拉攏就不存在的。

從周家老宅出來時，已經是下午。

周易開車，姜迎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不作聲。

車開出一段路，姜迎抿的角彎出一抹笑，轉過頭看周易，“喝酒嗎？”

周易繃的下頜放松，薄勾笑，“想喝什麼酒？”

姜迎子往座椅里靠，“啤酒吧，去江邊？”

周易打轉方向盤，承應，“好。”

姜迎說想喝酒，周易額外給買了鴨貨。

兩人開車到江邊，姜迎降下車窗吹冷風。

江邊的風，風勢向來兇猛。

風是沿著結了冰的江面吹來的，冷冽的程度可想而知。

姜迎探著頭往外看，風把的頭發吹得凌。

周易盯著背影看，子倚靠在車門上，“喜歡看江？”

姜迎清淺的笑，“喜歡。”

周易，“喜歡的話，以后常帶你來。”

周易說著，打開一罐啤酒遞給姜迎。

姜迎轉接過，抿了一口道，“周易，跟我說說關于你的事吧，我忽然想聽。”

周易垂眼咬著煙笑，“我沒什麼事可講。”

姜迎白皙的指尖按住車窗升起，攏了攏外套，雙手捧著啤酒罐瞇眼看向周易，“怎麼會沒有呢？這些年，明明你也一樣跟我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