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潯還記得他坐在椰子樹下的樣子，那樣隨意安然，當時有沒有心已不可考據，但確實半晌沒移開眼。畫畫久了，習慣觀察一切好的事和景，或許是看的太細微，到現在那個場景依舊記憶猶新，他的髮在額角的形態，睫的長度以及那副耳機的……

那夜，他在淩晨為自己做飯，那是那些天來吃的第一頓像樣的飯菜，然後又幫爬樹，讓隨意許願，給當畫模，不管提什麼樣的要求，後來日本、春江、義大利、英國，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幸福嗎？似乎答案顯而易見。

也許過幾年十幾年幾十年，今天的這個場景也不會忘記。外面天氣冰冷沉，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坐在一家糖果店裡，周圍有五六的糖果罐子，面前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巧克力，小店明亮溫暖，空氣中有巧克力醬的香甜氣息，而沈司羽，目堅定而溫，手裡拿著那枚戒指單膝跪地，他說他比想像中著急，他說等畢業就結婚，他說他。

在去年年末決定嫁到易家，以為這是逝去的母親的意願，可是後來後悔了。現在，在春節初始，決定嫁給沈司羽，這是自己的意願，想永遠不會後悔。

眼睛突然開始發，努力眨了眨，想對他笑卻又有些張，也許他也在張，出手，司羽握住，將還有餘溫的戒指順著中指指尖套進去。

他沒有立刻起，而是低頭輕吻的手指，再抬頭時，眼中滿是容。

小店門上的鈴鐺叮鈴鈴的響起，有客人走了進來，司羽已經回到座位，他正看著鼓搗手機的店主，「生意不做了？」

「相信我，剛才拍的照片更吸引人。」店主示意服務生去招呼客人，他走到兩人桌邊，「第一次見到有人省去鮮花用巧克力求婚。」

司羽清淺笑著，「只怪你這裡不是花店。」

店主也笑，他對安潯說：「如果不介意，可以留個email，我把照片發給你，你無法想像東方小姐，你得讓人心。」

安潯見多了花言巧語的義大利人，對這個英國人的誇獎倒是沒多寵若驚，想想也只有司羽，讚時會讓心跳加速。

安潯將郵箱地址留給他，拎著本不在計畫的糖果和巧克力隨司羽離開了小店。

外面的地漉漉的，竟真像司羽預測的一樣，凍了薄薄一層冰，踩上去冰碴伴著雨水的聲音細碎作響，司羽看了眼安潯的鞋子，黑的平跟短靴，「腳涼嗎？」

安潯猶豫的點了下頭，「你要給我買鞋子嗎？」

司羽笑，他本是想說要不要回車上，安潯反應太快，似乎非常喜歡約克郡，既然這樣，就陪逛吧，再幫買些厚的服就是了。

離開脯街經過約克大教堂又走了約十多分鐘，後又拐進一條窄巷，窄巷有幾家店，並沒有什麼顧客，只有一家店門前停了一輛幻影，安潯覺得他帶自己來的地方似並不像表面那麼平凡。

司羽收了雨傘，帶進了那個門口停了幻影的毫不起眼的帽店。

不像義大利那種現代風濃厚的服裝店，沒有大大的落地窗和燈火通明的大廳，小店樸素復古，不多卻井井有條，並不年輕的老闆送一位士出門時正與兩人打了照面，他熱一笑，將司羽的雨傘接過來放到一旁的傘架上，「很久不見了沈先生。」

似乎這裡的人都認識他。

安潯本想買雙鞋，後來又看好了一款，還有一款大，司羽陪在旁邊，想著人果然都是一樣，安潯在服裝店裡的樣子，和別的人如出一轍，然而他竟在每次皺眉糾結的時候都有種包店的衝。

安潯拿了服問老闆試間在哪，老闆指引方向，司羽接過去，「我陪你去。」

並不遠，櫃檯後方就是，安潯走進，手向他要服，司羽卻不給，而是順勢要跟進去，安潯用手指抵住他，將服抱進懷裡，又把自己的包掛到他手臂上，「乖乖等在門口。」

司羽輕靠在門旁，「也許你需要我的説明。」

回答他的是關上的更室大門。

門鈴叮鈴響起，一位舉著花傘的士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昂首掃視一圈，問老闆，「如果我現在訂做一款大，最快什麼時候能取。」

「需要半個月，士。」

年輕的孩皺了皺眉頭，「如果沈家訂做呢？」

老闆細細打量，沈家的人他都認識，這個東方孩看起來有些面生，他猶豫著看向更室方向，孩注意到老闆神，順著他的目看過去，面上隨即一喜，「天吶，司羽哥。」

司羽站直，微笑看，「真巧emma。」

emma幾步走到他面前，注意到手拿士包站在更室門口，不遠還有一些糖果和巧克力盒子，了然一笑，「讓我猜猜你陪哪個纏人的姐姐來逛街。」

司羽依舊禮貌微笑，「或許是你的嫂子。」

emma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更室門便被打開，裡面走出著煙灰長款大的孩，emma疑看，沒穿高跟鞋，卻比自己還高些，頭髮也比自己的長，有些非常自然的卷度，也白皙，模樣緻，站到司羽旁邊，接過包進臂彎，這才看向自己，很簡單的一眼，沒有打量和品評，這讓emma覺得自己被小瞧的同時還有種氣度上輸人一等的懊惱。

「認識？」安潯問司羽。

「世家伯伯的兒a這是安潯，我的未婚妻。」司羽對們做了介紹。

emma因為那句未婚妻而愣住，安潯卻對輕輕一笑，出手，「你好。」

回過神，半嗔半怒的看著司羽，「司羽哥你什麼時候訂的婚我怎麼不知道？」

安潯將那只手拿重播進大兜裡，並沒有尷尬或生氣，司羽看到，湊在耳邊說：「被慣壞的小孩，我們一會找機會跑吧。」

安潯失笑，因為他的孩子氣。

emma見司羽和安潯說悄悄話你不理，慢慢垮了小臉。

司羽拿了卡遞給安潯，「把賬結了，這件服非常好看。」

安潯接過卡，「我也很喜歡。」說著他走向老闆。

司羽再次看向emma，「沒有訂婚儀式，只是我剛剛求婚功。」

emma看了眼刷卡的安潯，「是沈叔叔不同意嗎？司羽哥，沈叔叔之前說讓我和你訂婚的。」

司羽深未變，輕笑著：「你還小，我爸爸逗你玩呢。」

emma梗著脖子，「多大？」

司羽看了眼安潯，「22。」

emma要哭了，「我24。」

emma從蘇格蘭過來，每年初二會來拜年，今年不知為何早來一天，說本想去沈經常顧的店為買一件大當禮，不過現在後悔了。

晚一點到是不是就晚一點知道。

沈司羽不僅心有所屬，還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司羽和安潯的逃跑計畫失敗了，emma說自己的車子拋錨，需要蹭司羽的車子去古堡，安潯並沒有意見，也沒有拆穿孩拙劣的謊言。

回程路上，emma坐在後座打電話，似乎在和家裡代要在約克郡多住些日子，安潯理了理頭髮，問司羽：「沈司羽你要不要跟我回國過年？我祖父那裡很熱鬧。」

「好。」

沒有任何的意見，他只輕輕回答著最想聽的答案。

後座的emma半晌沒有靜，直到電話那邊詢問了好幾遍才又吶吶開口，「我明天就回去。」

沈家的人似乎與emma很，emma活潑開朗也會討人喜歡，安潯卻依舊不冷不熱的窩在房間看書。

司羽去找，見依舊是一派淡然便放了心，他不需要安潯去為他討好任何人，更不要違背自己意願做那些並不擅長的親熱。

而安潯，也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像emma一樣，司羽家人不討厭自己，他們也沒有喜歡emma到司羽娶的程度。

其實認識之初擔心過這些問題，他複雜的家族關係，他們挑剔的規矩，他邊的青梅……現在看來都不足為慮。

「明天要趕飛機，你今天不許在這睡。」見天已晚，司羽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安潯終是忍不住提醒。

司羽將筆記型電腦合上，「趕飛機和我在這睡有什麼直接聯繫嗎？」

安潯站起，居高臨下看著他，「沈司羽你在這裝傻。」

司羽低低笑著，「如果我保證只是摟著你單純的睡覺呢？」

安潯一點都不信他，「你在這方面的保證毫不可信。」說著，拿起筆記本，一手推著他，將他推到門外，而此時emma正走回自己的房間，正到兩人，怔怔的看著司羽，「司羽哥，你怎麼還沒下樓？」

也就這個空擋，安潯將筆記本塞他懷裡關了臥室門。

司羽對emma說，「你去睡吧，還有，像小時候一樣幫我保守。」

emma剛想問這次保守什麼，卻發現他掏出一支銅鑰匙，開了安潯房間的門，然後走了進去。

房間傳來安潯無奈又俏的聲音，「沈司羽你這個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