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問：「沈之遇他的況還好麼？」

夏北傾的死，對他來說，該是多麼致命的打擊。

賀嘉意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等會兒看見就知道了。」

車在公寓門口停下。

雲辭下車，抬眸看去。

公寓的門沒關，簡單的喪禮就是在公寓里辦的，客廳一片死寂，掛了大朵的白花，夏北傾的照放在最上面，照片上，他還是笑著的，眉眼彎彎，笑得如明。

沈之遇跌坐在地上，正面朝著照，懷裡抱著一個瓷罐子，應該就是夏北傾的骨灰。

雲辭走進去，看見沈之遇的模樣，才明白賀嘉意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是什麼意思。

沈之遇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墨發間約能看見銀，可他的臉上，看見任何痛苦和悲傷，甚至不出一緒，面容竟然平靜的令人心慌。

他沒有看向夏北傾的照，沒有看向懷裡的骨灰罐，鏡片后的眼眸渙散而空，不知道他究竟在看著什麼。

直到聽到雲辭的腳步聲，他才像是回過，僵的扭過頭，看向雲辭，黯然的雙眸里除了黑暗，什麼也不見。

「你來了…」沈之遇的聲音沙啞的厲害，輕飄飄的，像是沒有重量：「北傾…應該很想再見你一面的。」

雲辭看著沈之遇懷裡的骨灰罐，心臟就像被狠狠的捶了一拳頭，不上氣，早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此刻，全部土崩瓦解。

明明上次見他，他還坐在椅上，他還會笑著，還會拿著筆，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字。

再次見面，他卻變了一堆飛灰，裝在這暗狹小的罐子里，不見天日。

雲辭慢慢蹲下，朝沈之遇出手，沈之遇明白的意思，微微鬆開了抱在懷裡的骨灰罐。

雲辭抱住骨灰罐，收懷抱，罐子是冰冷的，哪怕抱得再，好像都無法捂熱。

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聽見一個年，熱切的著嫂子了。

君多暖曾經說，他們是歡樂三人組。

這三人組，終究還是散了。

劉嬸一直在哭，把責任把往自己的上攬。

「雲辭小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門的，如果我把夏先生看好，夏先生就不會…」

雲辭輕輕搖了一下頭，卻說不出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蒙蒙亮，雲辭走進夏北傾的房間，裡面的一切都沒有過，床頭柜上擺著紙和筆，拖鞋放在床邊，就彷彿夏北傾還在，就好像下一秒，他還會推著椅進房間。

就好像…

再也沒有好像了。

「下葬是什麼時候。」雲辭朝賀嘉意問。

賀嘉意回答：「還沒確定。」

雲辭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想帶北傾回去。」

賀嘉意點點頭：「之遇和你一樣的想法，也想帶他回家，但我覺得，現在還不適合回去，暫時不下葬，等過段時間，再將…骨灰接回去。」

「君老爺子倒下了。」雲辭突然沒由來的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