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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一五三章江南第一家

第二,浦江縣向八位失蹤者的家屬,下達了到縣衙商量後續事宜的傳票。免費電子書下載

為了表示對江南第一家的尊重,王賢決定親自去一趟鄭宅鎮。

話他來浦江縣也有些日子了,對這個江南第一家自然如雷貫耳,但除了邊人大半姓鄭之外,對鄭家的厲害,並沒什麽切。他隻知道,浦江縣的賦稅,向來由鄭家按期收解,需府下鄉催繳,多年來從差池;浦江縣百姓有了糾紛,向來到鄭宅鎮找鄭家老爺裁決,而且一經裁決,不論輸贏,都不會再去找府重判;他還聽,浦江縣所有征發勞役、興修水利、修橋鋪路……都是由鄭家來主持,府隻需布置任務,到時驗收即可……

總之給他的覺是——浦江就是鄭家,鄭家就是浦江!

這樣的家族,按應該雄霸鄉裏、威震金華,甚至輻浙江……然而恰恰相反,這樣強大的一個巨人,卻是那樣的低調安靜,低調到讓人覺不到它的存在,安靜到從來聽不到它的一點消息。

今,王賢就要親自造訪鄭宅鎮,去一睹這大名鼎鼎卻又悄聲息的江南第一家!

一行人離開縣城,騎馬往東二十裏,便到了鄭家本家所居的鄭宅鎮。顧名思義,整個鎮就是鄭家的宅子,鄭家的宅子就是鄭宅鎮!

遠遠去隻見青山掩映著古鎮,古鎮周圍是一際的金黃稻田裏,農夫在忙碌的秋收,田間地頭,還有打下手的農婦聲音婉轉的歌唱道:

‘尊酒都門外,孤帆水驛飛。青雲諸老盡,白發幾人歸

風雨魚羹飯,煙霞鶴氅。因君高興,予亦夢柴扉……,

王賢幾個聞歌驚訝,這江南第一家真是名不虛傳,連地裏幹活的農婦,竟也如此清雅。素來與好奇絕緣的閑雲,也忍不住問道:“此歌何人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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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潛溪先生的歌。”詩詞上,王賢比閑雲要強些,至知道這首詩是宋濂所作。不輕歎道:“起來,這裏也是開國文臣之首的故鄉。”

宋濂號潛溪,曾是太祖皇帝奪下的主要謀士,當年太祖北伐討元的檄文,就是出自他手。大明定鼎後,宋濂被太祖譽為開國文臣之首。隻是太祖朝的文武,想得善終實在太難,哪怕智慧恬退如劉伯溫、宋潛溪,早早就急流勇退,仍舊難逃被牽連的厄運……宋濂的孫子宋慎牽連進胡惟庸案,全家流放茂州,宋濂便病死在途中。

想到宋濂的命運,幾人不勝唏噓,直到近了鎮口,霍然抬頭,隻見大街上矗立著一道道牌坊,逶迤群,極為壯觀

那最先一道牌坊,也是最高最大最的,雕梁畫棟、典雅厚重,上書五個道勁的金大字‘江南第一家’,落款赫然是朱元璋!

其下還有一副對聯日:‘慈孝下雙裏,袞繡江南第一家’!

眾人連忙下馬行禮,然後方敢步行,隻見第二座牌坊上寫著‘孝義滿門’,再往,第三座牌坊上書‘三朝旌表’,第四座牌坊上書‘有序’。‘有序’牌坊後,依次是’恩德‘牌坊、’麟風‘牌坊’、‘九世同居’牌坊……最後一座牌坊,作‘取義仁’!

九座牌坊靜靜矗立在那裏,聲的訴著江南第一家的高貴和榮耀,令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待從九座牌坊下經過,一行人就像走過一趟朝聖之旅,變得沉默而肅穆,就連最活潑的靈霄也不例外。

王賢心裏閃過一念頭,被九道牌坊著,鎮上的人該是何等抑?但當他穿過牌坊群,便見一條寬丈餘的溪蜿蜒而來,水流潺潺、晶瑩明澈,將沉肅的氣氛一掃而空。溯流而上,隻見溪上有石橋十座,構架南北,溪旁夾種榴柳,時值九月,正是石榴,鮮紅亮麗的石榴果掛滿枝頭,與綠柳相映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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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的的民居便傍河而築,牆黛瓦、橋流水人家。酒旗店麵、市井儼然、犬相聞、炊煙嫋嫋,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又不會心一笑,自己又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

因為隨行的差役,穿著青紅的號服,鎮上百姓都知道是府來人,非但不像尋常鄉下人那般畏懼,反而有個穿葛布長袍的中年人上前,執禮甚恭道:“人鄭宅鎮七裏裏長鄭汛,恭迎二老爺?”

“你認識我?”王賢微奇道。

“當日二老爺上任,人在迎接的隊伍裏,有幸一睹二老爺的尊容。”鄭汛恭聲道:“前麵就是寒舍,請二老爺前往稍坐,吃點茶果,待人前去知會族長。”

“豈敢驚擾老爺子。”王賢搖頭笑道:“我這次來,一是見識下江南第一家的風采,二是給你族兄鄭沿送府的傳票。因是公務,執禮不周,還是下次再專程拜會老爺子吧。

“二老爺多禮了,區區虛名,不過是前塵舊事,莫要再提。”鄭汛搖頭道:“要是叔公老人家知道我不知會他,肯定要責罰的。”著便請王賢進去家裏。鄭汛家是個三進的雙層宅子,很湊,但井植著一叢萱草、數竿修竹、幾葉芭蕉,屋裏刷得雪白的牆上,擺設簡而不繁,家布置簡潔,牆上掛著幾幅意趣高雅的字畫,一副對聯煞是引人注目:

‘養心莫善寡;至樂如讀書。’

“久聞鄭家耕讀傳家,不分男皆識字,家家都有才學之士,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王賢裝模作樣的頷首欣賞道。

弄得靈霄和閑雲麵麵相覷,這賢子不是最討厭拽酸文麽,怎麽自己拽起來了。

“過獎過獎。”答案是,一名鶴發的魁偉老者,一手拄著龍頭拐杖,一手由一名中年人扶著,巍巍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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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賢忙起行禮道:“下拜見封君老爺子,祝願老爺子福壽連綿。”見人人話,見鬼鬼話,本就是一名演員的基本修養。

“不敢不敢,扶二老爺起來。”老者正是鄭氏族長鄭棠,忙命兒子鄭沿將王賢扶起,雖然這二老爺著實麵了些

序座時,王賢堅持請老爺子上座,自己居於下首,惶恐道:“本不想驚擾老爺子的。”

“二老爺哪裏話,您首次蒞臨寒莊,老朽本當遠迎。”老爺子搖頭笑道:“如今這已是失禮了。”

“老爺子麵前,‘二老爺’三個字絕不敢當,還是直呼草字‘仲德’吧。”王賢謙遜道。

“二老爺倒讓老朽惶恐了……”

兩人磨磨唧唧了半,最終以鄭老爺子用‘大人’代替‘二老爺’了結。鄭老爺子這才問道:“不知孽子所犯何事,競要大人親來送票通傳?”

“老爺子誤會了。”王賢笑道:“鄭老兄怎會犯法呢?下是應分巡道審結陳年舊案之憲令,例行公事前來而已。

“可是為了我那可憐的孫婿?”鄭老爺子麵一黯道。

“正是。”王賢點點頭:“此案至今已經整一年,擱置下去不是辦法,到底要如何理,還請鄭老兄和老爺子給個主意。”

鄭老爺子看看兒子,侍立在一旁的中年人便輕聲道:“寒家素來遵紀守法,自然聽二老爺定奪。”

“不錯。”鄭老爺子頷首道:“寒家和府找了整整一年,不僅本縣,整個金華府都找遍了,還是沒找到……”著掏出手絹,眼角,聲音低沉道:“不能再給府添麻煩。”

“麻煩談不上,但這麽吊著確實讓生者日夜煎熬。”王賢歎氣道:“依下之見,是不是可以把此案了結。”

“如何了結?”

“隻要失蹤者家屬都同意,可以以失蹤人口銷戶。”王賢淡淡道:“銷戶以後,案子自然也就沒有了。”

“還有這一?”鄭沿驚奇道。“以前都沒聽過。”

“這是刑部的規,才剛頒布數月而已。”王賢道:“你們可以和男方家商量一下,如果願意了解,請三後辰時,到縣衙典史廳找我,我給你們出文書。”

“是,這件事還得跟親家商量一下。”鄭沿點點頭道。

“如果同意的話,請男方父母並令,一同前往縣衙。”王賢起道:“誰都希這一頁趕揭過去,好安安生生過日子。下告辭了,三後敬候佳音。”

“大人可不能走,”鄭老爺子拉著王賢的手道:“第一次來我鄭家,若不吃杯水酒再走,教人笑話老朽不懂事。”

“這樣啊。”王賢呲牙笑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正是此意!”鄭老爺子開心道:“請大人移步寒家,應該已經備好酒席了。”

“請。”

“請。”

於是一老一相攜來到鄭家正房宅中。這邊就氣派多了,五進的大院子,軒敞的廳堂,散養的、溪中的鮮魚、院中的青菜、自釀的酒,便是一桌盛的宴席。一老一把酒言歡,極是融洽,直到日暮,王賢醉得呼呼大睡……把酒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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