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句別的不?”王賢無趣的直翻白眼。
吳為想了想,隻好再補充一句:“要是他們強一點,我們就很難收放自如了……”
“這不一樣嗎……”王賢差點兒沒一口水噎死。
待王賢咳嗽完了,吳為正道:“大人不要一味樂觀,其實這次,我們並不是唯一的贏家。”
“嗯。”王賢點點頭,對吳為的話深表認同。“這次文們的表現出乎意料,我之前也沒想到他們能做到這一步。”
“是,而且屬下覺到,連我們也在楊士奇的算計之中,正是料定了我們一定會出手,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吳為輕聲道。
“不錯,他不僅是跟勳貴們搶時間,也是在跟我們搶時間。”王賢深以為然道:“必須要搶在我回京之前,讓權力從外朝轉移到廷,造既事實,這樣我也沒有辦法了……”
王賢不得不歎曆史那強大的慣,自己這隻蝴蝶已經夠能攪和的了,卻依然改變不了閣的崛起。隻是楊士奇再明,也料想不到他將親手打開太監幹政的魔盒!別忘了,廷可不止包括閣,還包括宦機構!
不過那都是後話,王賢也越來越懶得這份閑心,他有些慨道:“有時候,我真佩服這些文,在夾中能頑強生存,多艱難的環境都能出頭,給點就燦爛,給點雨水就壯大。”
“大人謬讚了。”吳為輕聲道。
“我不是在誇你……”王賢無力的著額頭道。
“屬下明白。屬下是大人太高看他們了。”吳為淡淡道:“那些文蹦的雖歡,實則羸弱不堪,想要幹掉他們哪個,都不費吹灰之力。”
“是,他們作為個確實很弱,但作為整,卻是無法摧毀的。”王賢苦笑道:“就算改朝換代,還是需要這些人來治理下。”頓一頓,王賢歎息一聲道:“而且曆史已經無數次證明過,想讓老百姓過幾安穩日子,還得靠文主導的政府。”
“這就是大人不讓楊士奇的原因嗎?”吳為看著王賢。
“是。”王賢也不否認,點點頭道:“何況他楊某人現在還構不什麽威脅。”
“屬下愚見,這種時候抹掉他才是對的。”吳為還想再堅持一下。
“我又不想謀奪江山,沒必要把所有威脅都幹掉吧?”王賢皺眉道。
“公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吳為沉聲道。
“好了,不要再了。”王賢搖頭道:“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是……”吳為歎了口氣,這是他最無法理解王賢的地方。但眼下也隻能暫且不提,換個話題道:“薛桓那邊,公爺打算如何置?”
“把他帶過來吧。”王賢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眉頭微微皺起。
。
不一會兒,被五花大綁的薛桓,在錦衛的押送下,到了王賢的麵前。
“跪下!”見薛桓桀驁不馴的昂著頭,錦衛怒喝一聲,就要把他強按在地。
“住手!”卻被王賢喝止道:“給他鬆綁。”
錦衛自然遵從王賢的命令,趕給薛桓解開繩索,薛桓著手腕,麵無表的看著王賢道:“別來這套,要殺要剮痛快點。”
“坐下!”王賢看著薛桓滿臉戾氣的樣子,忽然怒喝一聲。
薛桓角幾下,竟真的乖乖坐下。他雖然桀驁不馴,滿心仇恨,但那都跟王賢無關,在他心裏,王賢還是他的上司、他的大哥。
“你們都出去吧。”王賢示意錦衛退下。屋裏隻留他和吳為兩個,跟薛桓話。
錦衛擔心薛霸王會暴起傷人,不無擔心的遲疑起來。
“瞎擔心什麽,這裏都是生死相托的兄弟!”王賢微微皺眉,幾個錦衛趕躬退去。
王賢的話似乎了薛桓,讓他一下想起來那些山海、並肩作戰的日子,臉上的不遜漸漸被傷所取代。還有什麽比手足兄弟反目仇,更讓熱男兒悲傷地事嗎?
“怎麽,你有不同意見?”王賢瞥一眼薛桓,蠻橫道:“有意見也得保留!”
“大人,咱們各為其主,還算兄弟嗎?”薛桓苦道。
“就沒見過你們老薛家這麽實心眼的人!”王賢氣不打一來道:“人家父子倆都和好如初了,你還要跟我這兒繼續耍橫!”
“什麽?!”薛桓卻如遭雷擊,他昨日早早被捕,自然不知道事的後續展。
“我能騙你不?”王賢淡淡道:“昨日,太孫殿下在乾清宮外跪了一,表示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終於獲得了皇上的原諒,讓他回去安心讀書,不用擔心會被人奪了位子。”
王賢的雖平淡,薛桓聽來卻字字如刀,把他的心髒捅的鮮淋漓。他寄希於替父報仇的太孫,竟然徹底背棄了他的誓言,向皇帝懺悔了!這讓薛桓到自己遭到了欺騙、遭到了背叛、遭到了拋棄!
“誒!”薛桓含恨一掌,重重擊在椅子扶手上,喀嚓一聲,堅的花梨木扶手,便碎了數段!
王賢平靜的看著薛桓,待他泄完了,才聲道:“你父親的事,我也非常悲痛,老侯爺待我不薄,我卻什麽也幫不了他,隻能保住他的兒子,給老薛家留下一脈香火……”
王賢的法非常巧妙,沒有回避薛祿的事,反而直接用薛祿事,直擊薛桓的心靈!
這招果然奏效,薛桓的眼淚止不住的淌下來,低聲幹嚎道:“我真是個廢,既不能替我爹報仇,還得讓老薛家斷子絕孫。”既然連朱瞻基都頭了,報仇自然再無可能,薛桓那個單線程的腦袋,終於擔心起老薛家的香火問題了。
他爹一共倆兒子,老大薛勳年紀輕輕死在九龍口,他到現在還沒親……
“你怎麽聽不懂人話?”吳為忍不住斥責道:“沒聽大人,要保住你嗎?”
“我可是圖謀造反,而且是勾結前侍衛,意圖謀害皇上……”薛桓淚,王賢:“這都能保住嗎?”
王賢和吳為對視一眼,放聲大笑起來,王賢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薛桓,笑道:“你呀你,不實心眼會死嗎?”
吳為角也罕見的牽起一笑意,道:“你不是還什麽都沒幹?幹嘛把心裏想的都出來?”
“我……”薛桓腦袋不夠用,撓著頭頂道:“確實是拉了一票侍衛,跟他們約好了到時候聽我號令,隻是還沒出門,就被錦衛堵在了屋裏。”
“行了!別二了!”王賢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一邊著眼淚一邊笑罵道:“就你這智力還敢學人家造反!”
“你們什麽都沒幹,這就足夠了。”吳為有些頭大的耐心解釋道:“既然沒有抓住現行,那麽就隻能靠口供和證據話,這樣錦衛經過嚴加審問,結果一無所獲,隻能將這些人無罪釋放了。”
“這樣也行……”薛桓瞪大了眼睛,總算是會到什麽‘朝中有人’了。末了,他有些擔心的問道:“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的包庇吧?”
“這不是你心的事。”王賢角出一苦笑,對一個背負著弒君殺王罪名的人來,區區包庇罪,真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公爺雖然罩得住,但也不能就這麽把你們放了,那也太不把皇上和朝廷放在眼裏。”吳為擔心王賢過於大包大攬,趕忙搶著道:“你們得先充軍九邊,以你們家族在軍中的關係,去了也不會太遭罪,等過幾年再想辦法把你們調回來。”
“那沒問題,俺去固原。”薛桓果然不以九邊為苦,比起在京城浪費生命,他更向往到邊塞建功立業。
王賢卻搖搖頭道:“不要去九邊,還是去趾吧。”
“趾?”薛桓和吳為都愣一下,沒想到王賢會提起這個地方。薛桓悶聲道:“不是聽皇帝老兒嫌那邊太費錢糧,打算撤兵撤省嗎?”
趾布政使司,於永樂五年設置,下轄十五府、三十六州、一百八十餘縣,大約就是後世的越南。永樂大帝派兵征服了這一地區,進行直接統治,建立了與地完全一樣的政治製度,以承宣布政司使、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揮使司為省級衙門,設立了府、州、縣的中央直轄方式,並采取移風易俗、推行儒學教化,以求將此地民眾並中華。
這種同化方式原本是沒有問題的,中華民族正是用這種方法一步步將自己的疆域從黃河流域擴大到長江流域,再擴大到嶺南、兩廣、雲貴……如果堅持下去,安南甚至整個中南半島,都會是中華民族的疆土。
然而,對安南的征服很不順利,這裏麵,有安南原先的統治者不甘心將江山拱手相讓的原因,更有派去的員**無能、導致民反的原因,還有派去的軍隊沒有把趾當自己的領土,肆意燒殺搶掠,激起民族仇恨的原因。但都不是沒法解決的大問題,隻要對癥下藥,持之以恒,一定可以讓趾布政使司,為大明版圖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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