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京都。

皇帝病重，重臣都速速回宮。

沈慕離親自來接南古雪晴，往京都趕去。

“哥，京都發生了什麼？”南古雪晴擔心長孫景澈，他……能不能趕回來。

“陛下病重。”沈慕離策馬快速往京都趕去，面凝重。

南古雪晴回頭看了眼遠，長孫景澈……你要活著回來。

……

皇宮。

陛下病重，太子外殿外守著。

殿，念晨穿了一宮的服，站在床榻邊。“父皇會沒事的……”

“你很清楚，他的毒已經了骨。”薛神醫搖頭。

念晨垂眸，手指慢慢握。

“最后一顆龍丸了。”薛神醫看著念晨。“這些年他靠龍丸撐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

“趙裴反了，趙家的門生與親眷都被轉移，有人給趙裴出了主意，讓他盡快離開。”念晨聲音低沉。“除了巫族大長老，還有誰能如此準地猜到帝星隕落。”

“你有何打算？”薛神醫嘆了口氣。

“父皇走了，那天下便是胤錚哥哥的，我留下幫他。”念晨很早以前，就已經做了決定。

“以什麼份留在他邊？”薛神醫問得深意。

“妻子……”

胤錚說，是他的妻子。

薛神醫搖了搖頭。“念晨，天下局勢瞬息萬變，你深陷其中，便再也不了了。”

“念晨本就做不到獨善其。”念晨看著窗外。“父親和母親在歸山真的能做到不聞天下事嗎？若是天下真的了，他們能做到漠不關心，不顧一切嗎？”

薛神醫沒有回答，歸山自是做不到的。

……

“太子殿下，陛下要見您。”

皇帝醒來，想要見胤錚。

這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

太子進了殿，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父皇。”胤錚站在床榻旁。

“這天下若是到你手上，你可守得住？”皇帝聲音沙啞地問了一句。

“為了責任，會拼盡全力。”太子低聲回答。

“若是你沒有能力使天下一統，該如何？”皇帝看著太子。

“賢者居之。”太子恭敬作揖。

皇帝松了口氣，點了點頭。

“父母之子，非皇位所能及。”皇帝想讓胤錚知道，他并非不他這個兒子，只是……他了解胤錚，知道皇位并不適合他。

“父皇的良苦用心，錚兒明白。”胤錚恨過皇帝，埋怨過他。

可自從知道馮家并非真的被貶而是在邊陲屯兵以后，他釋然了。

在其位，他的顧慮比任何人都要多。

……

皇帝用龍丸強行續命。

終究還是撐到赫連驍回來了。

“陛下……”赫連驍連夜兼程，終于趕到了。

“慕……”皇帝的聲音已經很虛弱了，抬手示意他上前。

赫連驍跪在床榻邊，抓住皇帝的手。“陛下……”

“我不在，這天下……便要給你們了。”

“赫連驍用這條命輔佐太子。”赫連驍立下誓言，他絕對不會與太子爭奪皇位。

這天下，本就應該是屬于太子的。

“這天下，本就應該賢者居之。”皇帝搖了搖頭。“慕，這天下最大的患，是巫族，是心不正之人。”

“赫連驍明白。”赫連驍眼眶赤紅，咬牙點頭。

“小心朝歌……天門已開，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朝歌，是別人手中的一步棋，……乃是兵家大忌。”

皇帝咳嗽的厲害，臉越發慘白。

為奉天的兵馬統率，赫連驍要做的是無堅不摧，沒有肋。

“朝歌心不壞，只是……經歷了太多，沒有錯。”赫連驍維護朝歌，他知道很多事不是朝歌能決定的。

皇帝看了赫連驍一眼，嘆了口氣。“之人，終被所傷。朝歌有巫族脈，有逃不掉的責任……而你，有你的路要走，你們注定背道而馳。”

“不會……我會奔向。”赫連驍搖頭，他會努力往朝歌邊走，他相信朝歌終有日會明白天下穩定的重要。

“如若拿刀等著你，你也要撲上去？”皇帝對朝歌忌憚，是因為那個預言。

預言說，赫連驍會死在朝歌手里。

“陛下，如若當初你明知道我母親要殺你，還會把護在后嗎？”

皇帝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會……”

赫連驍垂眸，跪在地上，沖皇帝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陛下，赫連驍絕不會讓兒私搖奉天基，但……也絕不會放開朝歌的手。”

有人想要將朝歌拉進萬丈深淵，他若是不手，朝歌就真的掉下去了。

“朝歌背后的人，不簡單，一定要小心。”

皇帝了然，也希赫連驍能將朝歌救出來。

……

“陛下！”

殿外，沈慕離也趕了回來，跪在殿外。

“扶我起來。”皇帝讓赫連驍扶他起來。

也許，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想要的自由。

死亡對于皇帝胤承來說，才是解。

“陛下，您……”大太監有些擔心，他已經不能再走了。

皇帝搖了搖頭，執意要下床。

太子上前，主攙扶皇帝。

他與赫連驍一左一右扶著皇帝，難得的和諧。

皇帝左右看了一眼，笑著開口。“我這一生都輸給你父親蕭君澤，唯有你們……讓我欣，至……我沒有將下一輩的孩子，養歪。”

赫連驍低頭，沒有說話。

太子的結滾，話堵在嗓子里，也沒有說出口。

“這天下傳承本就如此，不必悲傷，死亡只是開始。”皇帝難得氣神上來了，還想自己走。

他要強了一生，怎麼能容忍自己要靠他人攙扶。

“阿離……”

“沈慕離在。”沈慕離跪在殿外，聲音沙啞。

“奉天有你們……我就放心了。”

沈朝說得對，這天下，早就應該給這些晚輩了。

如今，是他們的天下了。

……

皇帝歿，奉天哀。

喪鐘回，整個京都的人跪拜恭送奉天皇帝。

自二十年前那場大戰以來，他一個人，苦苦支撐了二十年。

這二十年，他面對諸多質疑，有人臣服，有人不服，一步步走到現在，他盡力了。

……

歸山。

報喪之人歸山，什麼都沒說，只是將一封信到了沈朝手里。

那是皇帝親手寫的，寫給他這一生而不得的人。

“他……盡力了。”沈朝靠在蕭君澤懷里，聲音沙啞。

“我們，都盡力了。”蕭君澤抱住沈朝。“二十年的天下太平，證明二十年前的所有犧牲，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