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夏暁以良妾份被抬進定國公府。
閔氏西邊將離握瑾居最近的明熙院,撥給了夏暁。
按理說,一個妾室是不該獨佔一棟院子的。但夏暁肚子里揣著兩個金疙瘩,如今就是定國公府里最金貴的存在,再怎麼也是有可原的。
配了兩個穩婆,兩個娘,四個丫鬟,十個使。若不是怕太過分,閔氏是恨不得將夏暁邊都安排細了。
夏暁進府的這日,無風無雪,天氣剛好晴朗。
定國公老太太陳氏得了信兒,與閔氏一樣一早便在等了。金孫犟了這麼些年,真是太不容易才有了子嗣。年紀大了,雖沒能像閔氏那般親自去夏家看人,卻也是日日在盼著夏暁進府的。
直至吉時,夏暁的轎子進了國公府。
側門那邊傳了消息說一切穩妥,閔氏陳氏兩個才吁出一口氣。因著是納妾不是娶媳婦,婆媳兩個按捺住心急,只能等著明日再招夏暁見上一見。
原夏暁進了門,按理是該給正室敬茶的。但閔氏怕蕭媛瘋起來為難夏暁,便特意代了明熙院里的嬤嬤告知,準了等子輕便了再去。
夏暁一路被抬進明熙院,進了屋子便聽嬤嬤說了這話,當即心裡有了底。子輕便於來說還早,細細算下來,至未來從懷胎到坐月子的五六個月,是不用去給那個霸道的主母請安了。
定國公夫人真是個的人!
……
院子布置得雅緻舒適,進門便是一片花圃。
如今天氣還冷,看不到艷但剩下些蒼翠的綠意。青石板的小路蜿蜒其中,路面鋪設得十分平整。正是為了夏暁子不便所做的仔細考慮。
正屋面朝南,門窗大而明亮。屋子裡的擺件都很有講究,圓潤和,尖的刺的東西一樣沒有。夏暁一桃的裳端坐在床邊,屋靜悄悄的。
四個丫鬟立在一邊,低眉順眼的守著。
夏暁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因著雙胎,看著便有些笨拙。四人只要一見夏暁彈就神張,弄得渾不自在。再不敢,左右看看屋的擺設見沒什麼好驚奇的,便低下頭來靜靜地盯著地上氈子的圖案看。
夏暁心裡著急,綠蕊怎麼還不過來啊……
……
周斯年今日一整日都在,此時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看書。
侍墨侍劍見他坐姿筆直,彷彿與平日沒甚變化,後背卻是綳得的。默契地對視一眼,都將視線投向了握瑾居後頭的院子。暗想著,怕是等不到天黑,他們世子爺便要起去明熙院了。
果然,才晌午時分,男人便起了。
握瑾居的下人一般很在這個時辰見著他們世子爺的影的。這陡然見他們世子爺目不斜視地從自個兒面前走過,腳步不停直往明熙院而去,一個個驚得下都要掉下來。
也不知明熙院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累得世子爺會這般急切!
周斯年踏明熙院的時候,夏暁幾乎喜極而泣。
趕忙爬起來,顛顛兒地就衝過去抱住了他的胳膊。世子爺一愣,打量了一圈伺候的,立即就明了為何這般。等見著夏暁那一臉彷彿了傷害的憋屈后,他有些好笑,輕輕拍了拍腦袋。
「都下去吧,」世子爺擺擺手,示意下人們都退下,「你用膳了嗎?」
夏暁從進門便一直被人看著,午膳沒吃好:「……吃了一點點。」
男人點點頭,那便是沒吃飽了:「來人,再送些湯麵上來。」
周斯年曉得如今食量大,說是用了一點點,那便是還很的意思。索他在握瑾居沒用膳,於是便陪著夏暁用了一碗湯麵。夏暁在這兒人生地不的,見著有他在,這陌生的國公府總算稍稍安心了些。
室用了火,十分暖和。
一大碗湯麵下去,夏暁吃飽了。此時正慢慢地著肚子,像只吃飽了就睡的貓兒般歪在榻上,大眼兒半瞇著昏昏睡。世子爺用完午膳也未走,了鞋也盤坐在榻上。手中執了一本遊記,正在夏暁的對面靜靜看著。
兩人安安靜靜的,相十分舒適。
可著著,夏暁突然驚了一聲猛坐了起來。
世子爺嚇了一跳:「怎麼了?」
夏暁兩輩子第一次當母親,此時控制不住緒,激得嗓音都有些抖。指著自己肚子,哆哆嗦嗦地道:「它們,它們了?!」
世子爺也愣住,狹長的眸子大睜:「……!!」
他放下書,長一邁便到了夏暁的這邊。修長的大手輕輕地覆在夏暁的肚子上,溫溫熱熱的。恰巧肚子里的孩子又了下,結結實實踢到他掌心,世子爺的眼睛倏地瞪圓:「……真,真的了?!」
兩個新手父母臉上都懵懵的,憋半天沒說出話。
過了好一會兒,夏暁首先反應過來。
了把肚子,笑瞇瞇地指著世子爺沖肚子道:「娃兒啊,這是你爹,來,再給你爹打聲招呼。」
世子爺才了一次,此時還有些不真實。聽夏暁這般說,他手便搭在那兒就沒挪開。眼地等了會兒,肚子沒再了。
「它們大概是累了,」夏暁哈哈笑了兩聲,「讓它們歇歇。」
世子爺有些憾,怎麼不再?
然而他剛準備拿開手,又有個小東西踢到他的手心了。世子爺心裡燒得火熱,驀地有種難以言喻的溫在口緩緩地蔓延著。他盯著掌心那一塊,難得學著夏暁也說了句傻話:「我是爹。」
那一瞬,夏暁的眼圈突然有些紅。
夏暁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想將眼中的酸意眨走。一邊溫地著肚子,一邊默默唾棄自己孕婦就是多愁善……
佯裝無趣地翻了個,將周斯年的手撥下去。
轉過頭想想又覺得尷尬,真是太沒出息了,為了一次胎竟然差點哭了。手抓起矮幾上攤著的遊記,順勢遞到周斯年跟前,「爺,你給孩子讀書聽吧。」
世子爺還有些激,看著書沒手。
「聽人說,還在肚子里的時候就給孩子多讀讀書,將來生下來會比旁人聰慧許多,」夏暁抖了抖書本,方才著急順口提出來的,可說著說著,也想起了胎教這回事,「爺,往後你給孩子讀書聽吧。」
世子爺讀了些醫書,知曉孩子即便在肚子里也是有知覺的。聽夏暁這般說,他雖然新奇卻也覺得合理。
於是,世子爺給孩子讀了一下午的書。
這般勤勉的結果便是,孩子的母親囫圇一覺睡到了天黑。
世子爺:「……」
今日是夏暁進府的第一日,按照規矩,周斯年是理應該歇在明熙院的。所以,世子爺便自午時從進了院子便沒再出去過。
外面的下人怎麼想不知道,明熙院里的丫環婆子們是既心驚又欣喜的。
伺候的主子得世子爺重,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主子得了臉,連帶著們這群伺候的也會有臉面。這下午一過,外頭原見著世子爺鐵樹開花生出了些小心思的,想欺夏暁生的,都識相地默默歇了爪子。
夜裡,夏暁要沐浴,世子爺坐在外間也沒出去。
四個丫鬟今日頭一回伺候夏暁,見主子沐浴世子爺卻在外頭聽著,心十分複雜。們不染凡塵的世子爺不是從來都不好嗎?這般等在外間的做派,委實不像樣了!
夏暁卻是早已習慣,當初在幽州時兩人住一個房間,共浴都是有過的。
不染凡塵的世子爺心裡苦,自將夏暁送走起始到如今,他已慾了大半年。日日看著夏暁那越發討人喜歡的子,他是顧忌著雙胎才憋住了沒下手。如今這般,已然是他絕無僅有的自制力。
了裳,夏暁十分痛快就下了水。那笨重的子,丫鬟們伺候的膽戰心驚,生怕一個不小心著。幾個人束手束腳地圍著,反倒弄得夏暁很窘迫。
不耐煩了,擺了手乾脆人都出去。
丫鬟們不放心,正為難著。誰知外間等著的清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進來,此時正背著手站在澡桶邊。神是一貫的高風亮節,只是那清清淺淺的視線卻一直落在澡桶里的夏暁上。
他沉沉道:「你們都出去,我在這兒呢。」
丫鬟們看著周斯年,一臉被雷劈了的幻滅。
夏暁見狀,嘿嘿嘿地笑出了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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