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王子才進京便鬧出了個笑話,人好生笑了一陣。齊佐這『神來一筆』的,倒喀什使者連原打定主意的求親都不好意思開口。

齊佐無所謂,這時候想求到一門好親本不可能。

皇室公主能和親的,只有兩位公主。一個是孀居在南山別院的武安公主,另一個就是長寧侯剛和離的前妻蕭媛長公主。老實說,這兩個,他一個都不想要。一個年過三十，老人一個，另一個雖然小一點,也差不了多。

齊佐樂得鬧笑話，最好阿布他們對和親之事張不開口。

接風宴過後再過半月，便值皇室秋獵盛事。

鑒於夏花說過一次宮裡悶,蕭衍在詢問了太醫之後,特意帶了去獵場散心。還給周家遞了口諭，說淑妃對妹妹甚是想念,讓夏暁與雙胞胎前往獵場陪伴淑妃。

淑妃這般得聖眷,倒是閔氏等人心中吃了一驚。

周斯年則是對口諭不滿。夏暁還懷著孩子,獵場人多手雜的容易,若是有不長眼的了哪兒,得不償失。所以接了口諭后，臉就一直拉著。

閔氏注意著他的神,看了只覺很不高興。

周斯年對那夏氏太上心了，往後若又變前面那個那樣可如可是好？閔氏琢磨著,還是得找個子來分散分散周斯年在夏暁上的用心。

不過此刻,皇家秋獵盛事才是要。閔氏再心急，娶新婦之事也得等秋獵之事過了。

……

十日後，京城北郊獵場。

蕭衍一早知曉了喀什國一行人進京是為結秦晉之好而來。誠如齊佐預料的，皇室能和親的只有兩個。但武安公主的年歲大太多，拿不出手。於是特意下了口諭至太廟，讓蕭媛務必參與秋獵一事。

太廟裡關了將近一年，蕭媛想出來想得發瘋。

接到聖諭之後，立即激起來。不管蕭衍是出於何種目的傳口諭給，蕭媛沒心思去考慮，只想抓住這惟一一次離開太廟的機會。

蕭衍見聽話，心裡才有了分滿意。

……

北郊獵場說是京城的郊外，實則駕車最得半天的功夫。浩浩湯湯的車隊出發，折騰到目的地安營紮寨，至是傍晚。

陳氏年紀大了沒來，晴天與閔氏在一輛馬車上。

博藝往日與最親近，閔氏是最心疼他的。可如今小博藝認生不讓抱，閔氏無奈，這才夏暁抱著孩子與共乘一車。

夏暁上了車就發獃，時不時眨著大眼睛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

沒有太多殷勤，閔氏看著與永宴極為相似的臉，心中複雜。心知周斯年拒絕娶妻之事真論起來，是怪不到夏暁上的。可人啊，心都是偏的，閔氏自己也知曉對夏暁的行為是遷怒。

「夏氏。」

閔氏突然開口，嚇了夏暁一跳，立即轉頭看向。

「你在閨中之時，怕是沒想到會進國公府為妾吧？」閔氏笑了笑，問道：「不知家中可曾教導過，四書？」

夏暁不是很懂的意思，眨著眼搖了搖頭。

「四書是教導子如何為一個合格子。自古便傳承下來，寫得十分妙。主要是我等子自覺約束好自己的行為舉止，更好地輔佐相公才人。」閔氏好心地與講解道：「所以啊，子定該事事以夫為先。夏暁你覺得呢？」

「世子爺足智多謀，妾能幫他什麼？」雖不知閔氏打得什麼注意，夏暁繞開不接茬。

謹慎道：「妾的學識有限，見識也淺薄，不求幫到世子爺，只求不拖他的後就好。」

要這麼說也可以，閔氏眼角瞇了下：「我實話跟你說吧夏氏。」

「周斯年他年近二十有六後院卻無主事之人，是不統的。」指夏暁是個識禮識趣的，於是語重心長，「若盼著夫主好，你不若勸勸他，他早做決定。」

「早做決定？」

夏暁蹙起了眉頭，不解：「什麼早做決定？」

不知真傻還是假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聽不懂？

「早做娶妻決定。」

「周斯年不能無妻相伴，娶妻是事在必行的。他犟一天兩天三天又有何用？早晚要妥協，不若你與他分說，儘早辦了這事兒。」閔氏拍拍夏暁的手，保證道，「你且放寬心，將來新婦進門，就是周斯年不護你，我自會護你周全！」

夏暁：「……」

……去勸周斯年？！

「如何？」

夏暁：……呵呵。

閔氏放緩了態度，語重心長道，「你為周家的功勞，我與國公爺都記在心中。放心，定不會你委屈的。夏氏，你覺得如何？」

「妾，怕是勸不世子爺的……」去勸？怎麼可能！「世子爺的決定素來不容他人質疑，妾不敢他霉頭……」

「你莫要妄自菲簿！」

「我兒最記恩，你的恩他記在心上，」閔氏眨眼就將周斯年對夏暁的態度定位記恩，「何況我未出世的孫還在呢，他自然要好好聽你說。」

小博藝被馬車晃悠得睡著了，夏暁將人往壞里摟得更，接都不接的話茬。

「妾覺得，這事兒還是夫人親自與世子爺說比較好，」能找到頭上，怕是周斯年那廝早就拒絕了，他什麼人夏暁心裡門兒清，「夫人是長輩，說得話爺自然會聽。您妾去，妾實在沒膽子開口……」

這夏氏不留手的，怎麼就不聽話！

閔氏不想告知夏暁周斯年為了已拒絕了娶妻，怕得意忘形，更怕會有恃無恐。可夏暁明擺著裝傻躲事兒，又抓不到話柄。

一口悶氣噎在嚨眼兒，臉都青了。

閔氏心不渝了，接下來的行程都冷著臉明確表示不悅。然而一旁的夏暁就跟瞎了眼似得當看不見，老神在在地在一旁發獃。

不得不說，閔氏又慪了一場氣。

夜裡周斯年才進了帳子，夏暁便笑嘻嘻地抱上前就抱住他的腰。

世子爺嚇得臉一變，張了便呵斥：「你這丫頭作甚怎麼又這般橫衝直撞？！不曉得自個兒子重？這麼莽撞要不要命了？！」

夏暁笑瞇瞇地聽著，等他低頭看之時，踮腳將覆了上去。

香香的味道世子爺的臉倏地一愣，轉瞬，他的呼吸就沉了下來。

算算他已經四個多月沒了，這一沾上，等於得了一陣助漲火焰的風，吹得他.的火氣見風地躥了高。他小心地將夏暁打橫抱起來，放在榻上便輕巧一個翻夏暁趴在他上。

而後急切地勾下的脖子，薄便覆了上去。

「你自己鬧得，別怪爺不憐惜你……」

……

次日，世子爺拿了弓箭，神清氣爽地踏出帷帳。夏暁人還在睡，他囑咐了下人莫要驚夏暁，便騎馬出去了。

蕭媛是初來獵場沒睡好一大早醒了，出來轉轉。

才在樹林的轉角便遇上了騎在踏雲背上的眉目如畫，姿俊逸，恍若神祗的男人。太廟的無數冷寂教會了蕭媛重新睜眼識人，如今再看周斯年，只為自己心盲眼瞎而追悔莫及。

周斯年甩了下韁繩，駕著馬錯了便噠噠走開。

蕭媛不知出於何種想法，抬起腳便默默跟在他後。周斯年眼尾的餘察覺了，心中連嘲諷都升不起，只有漠然。

幽幽地駕著馬，他心無旁騖地往獵場觀展臺那邊去。

狩獵還未開始，周斯年到時已經有不人在。他的影一出現，立即就有許多人上來寒暄。

周斯年下馬與識的同僚寒暄，後慢慢跟上來的蕭媛才發現場合不對，便又轉了退回去。只是才走回兩步，就撞到了一個人後背上。

的，撞的眼花。

齊佐才被下屬挖起來，此時還迷迷糊糊的。轉了瞇眼一看，一個火紅宮裝艷姑娘正皺著眉冷冷地瞪他。姑娘的年歲看著不太小，但柳眉倒豎的模樣很有幾分味道。

齊佐撓了撓後腦勺，咧一笑：「你是哪家的姑娘？小生莫不是見過？」

流里流氣的，舉止輕浮。

蕭媛眼裡嫌惡一閃，昂著下冷聲呵：「你是何人？簡直放肆！」

齊佐眉頭一挑，落在上的視線轉而落到了腰間的玉墜上。

傳聞蕭姓皇家子嗣，皇子生來便賜予龍型玉佩，是公主便賜予尾玉墜。這姑娘腰間的玉墜是尾，出現在獵場的公主看年歲，應當是那位偏年輕些的蕭媛長公主殿下。

齊佐心想，這般模樣的話，求娶也是勉強可以的。

……

獵場那邊，蕭衍的儀仗到了之後不久，圍獵便要開始了。

「聖上有諭，此番狩獵以不獵的數量為準，只比較誰的獵更難得。誰的更見，誰便拔得頭籌，」宣布比賽規則的宦，尖細的嗓音在獵場高臺上空遊盪，「最終拔得頭籌的，屆時由聖上親自宣布獎勵，欽此！」

出發之前，齊佐背著箭簍突然走到蕭衍的跟前單膝跪下。

蕭衍：「七王子，所謂何事？」

齊佐抬起桃花眼，朗聲道：「齊佐想問大康陛下，若是此番狩獵齊佐勝了，大康陛下可否答應本王將長公主殿下賜予本王？」

他這話說得委實囂張，一個大國的公主，竟然一場狩獵便玩兒似得要求『賜予他』？好大的臉面！遠在高臺之上觀看的蕭媛臉都氣紅了。

然而更蕭媛憤怒的是，聽見蕭衍說：「自然可以。」

於是齊佐行了一禮后，翻上馬。

喀什是馬背上的國家，齊佐的馬更是出神化。只見他的人與馬如離鉉的箭似得飛出去，眨眼就鑽進了林子深。

狩獵的時間設定為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後，比賽結束的鐘聲響起，陸陸續續有人回到營地。齊佐最後一個鑽出林子，他的馬匹後頭拖一隻兩人寬的花斑大虎。

蕭衍看了眼兩手空空的周斯年，眼神問他為何空手？然而周斯年眼觀鼻鼻觀心，理都不理。

蕭衍挑了挑眉，好吧，齊佐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