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海安城,顧長留讓梁叔放慢了速度,好讓他們欣賞城里的風,然后才往自己的宅院走去。
顧長留在海安城有一個大宅院,這個大宅院就如同皇宮一般,在海安城的最中央。
其地勢很高,是特地選的一個小山坡建立的宅院。
宅院里面,種滿了鮮花,綠樹蔭,更有各種珍稀的、奇花異草,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這個宅院,將是顧長留的安居之地,不過顧長留卻還是第一次來。
往日里,整個宅院大門閉著,而今日宅院卻是大開著。
管家程玉清早就知道顧長留要來,早早地就帶著一眾管事,在大門口候著了。
這會兒看到馬車徐徐往這邊而來,他還有些不太確定,直到看到了葉素歡打馬而來,他才連忙帶著人迎了過去。
“葉小姐,車里面坐著的是老爺嗎?”他低低的問了聲。
“當然是了,不是顧大哥,還有誰敢往這邊來。”
葉素歡下馬,親自為顧長留他們開簾子,程玉清這才有些忐忑的走到了馬車旁邊,彎下腰來,“老奴程玉清,拜見老爺、夫人、爺、小姐。”
顧長留從馬車上下來,又扶著寧小蟬下來,之后才看向程玉清。
程玉清一家人,是他們買的最早的仆人,可之后,他便上京趕考,之后回家的日子極,他們雖然是他的仆人,但卻是極見面。
如今算起來,他們已然有十幾年沒有見面了。
原先還在中年的程玉清,如今已經兩鬢斑白,不過看起來倒是朗矍鑠,畢竟這些年來,他兒子幫著顧長留做生意,也算是大有出息。
他說是仆人,實際上,在別人眼里,也算是大老爺了,只是他閑不下來,所以到了海安城之后,便依舊幫顧長留管理著宅院,給顧長留當管家。
“程管家。”
顧長留手,將他扶起來,一旁的紅香看著自己的爹爹,眼眶也是微微泛紅。
“老爺。”
程玉清直起來,看著顧長留,眼眶也是微微泛紅,他程玉清一輩子也想不到,他能過上如今這般好生活,這都是顧長留帶來的。
十多年不見了,這些年來,他也只能通過各種小道消息,得知顧長留的過往,聽說他了首輔,了朝堂員最頂端的那個人,他也為他到高興,并且為自己是他的仆人而到自豪。
宰相門前七品,以前他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不過自從顧長留當上首輔之后,他便懂了。
因為便是當地縣太爺見到他,也得客客氣氣,他知道,這都是顧長留帶來的,因為他是顧長留的仆人,所以才能得到這份榮耀。
所以這十幾年雖然沒有見面,顧長留也沒留下任何指示,可顧長留在他心中,卻是威勢愈濃。
在顧長留面前,他甚至都不敢抬起頭來,便覺一鋒銳之氣撲面而來。
他都不抬頭,后跟著的管事,便越發是戰戰兢兢了。
“老爺,老奴特意派人在城門等候您,不知怎地,竟然沒遇上您,還讓您不辭辛苦的自己過來,等他們回來,我定要好生責罰他們一番。”程玉清低著頭說道。
“沒關系的,我們這次進城比較低調。”顧長留說道:“這里的改變很大,我們想一路上看看,所以,沒有驚他們。”
“原是如此。”程玉清垂著頭,又朝顧長留出手來,“老爺夫人這一路上肯定是舟車勞頓來,快屋里請吧。”
進了宅院,當先便是一塊白玉影壁,上面雕刻著閑云野鶴的圖案,繞過影壁,便有仆人抬著竿在那里等著了。
“離主宅還有一段路程,老爺夫人,你們坐竿,老奴在一旁慢慢與您們介紹。”程玉清又說道。
“不必了,正好坐車累了,我們下來走走也。”顧長留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好,那老奴就先讓他們在后頭候著,老爺夫人小姐爺們若是累了,隨時開口便是。”程玉清又說道。
“嗯。”
顧長留應了聲,程玉清便帶著他們往后院走去,這一路上,院還真不,各種小徑,果然如同程玉清所言,離主院路程不短。
顧長留顯然對自己這個宅院多大沒有概念,他們走了足足兩刻鐘,他們才終于走到了目的地。
“老爺夫人,主院到了,這是專門給您們安排的院子,靠近山坡,站在閣樓上,可以看到大海,尤其是黃昏跟日出時分,更能欣賞到日落跟朝,別提多了。”
程玉清從旁介紹了一句,引著顧長留二人坐下,又連忙讓仆人去給他們收拾房間,整理東西等等。
喝了杯茶后,顧長留跟程玉清閑談了兩句,時候便不早了,程玉清便又讓人將早就準備好的菜肴給端了上來。
先前顧長留覺得自己在張蘊之那里吃的飯食,太過盛了,可如今,到自己了,他才知道,什麼做奢華。
“老爺,您嘗嘗這道烤魚,這是讓人從河里撈起之后,在河邊當場殺了,再用小爐煨著送了過來。”
顧長留嘗了一筷子,魚著實是鮮,但也并沒有鮮到天上地下獨自一份上,便問道:“其實也沒必要在河邊宰殺吧,買到家里來好生養著,要吃了再殺,難道味道不是一樣的嗎?”
“呃……”
聽到這話,程玉清一時無話可說。
其實這樣做得魚,他也嘗過,當時只覺得味道十分鮮,跟送到家里來再做好的完全不同,但這會兒讓顧長留這麼一說,他又覺得沒什麼區別了。
“這個老奴也不知道,只是城里好多有錢人家都是這麼吃的,老奴便也想著,這樣吃,更顯得您的份地位。”最后,程玉清誠實的說道。
“以后沒必要如此,雖然這時下人力便宜,但也沒必要浪費到這個地步上。”顧長留便說道。
他算半個實用主義者,這樣做,只會讓他覺得華而不實,浪費人力力。
“夫人,小姐,你們嘗嘗這道銀豆芽。”
知道顧長留對吃的不講究,程玉清又去給寧小蟬們布菜。
寧小蟬倒是嘗了一筷子,“這豆芽里面有沫?”
“沒錯,這是廚房專門鉆研出來的菜肴,做銀豆芽,里面塞了沫,吃起來滋味別樣不同。”程玉清又自豪的介紹道。
“直接用豆芽炒不就行了嗎?何須如此?”
沒想到寧小蟬跟顧長留也是同樣的反應,并沒有覺得這樣有多味,反而也覺得太過奢靡浪費,實在是沒必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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