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

傍晚時分。

寧小蟬正跟顧長留在異國他鄉的街上游玩，忽然，心臟沒由來的一痛，整個人一個恍神，竟然差點跌倒。

“小蟬，你怎麼了？”

顧長留連忙扶住了。

“相公，我心好痛，我覺不太好，我想回家了。”

寧小蟬看著顧長留，一雙眼睛噙滿了淚水。

“想回家咱們就回去唄，干嘛哭啊。”顧長留手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扶著往回走去。

葉辭秋他們也已經回來了，顧長留便跟他們說了，自己打算揚帆歸航。

出來漂泊將近兩年了，大伙也都想家了，對于顧長留的提議，大家自然是贊。

來的時候，走了不冤枉路，遇到了不事，耽誤了不時間。

回去的時候，順著洋流，速度倒是比來時快了不。

可寧小蟬還是心急如焚，這幾天，總是心神恍惚，好像心被誰挖去了一塊一樣，總安靜不下來。

顧長留見到這樣，便提議去找袁神婆算上一卦。

結果，袁神婆的卦象顯示是兇卦，將痛失至親。

一聽到這卦象，寧小蟬一口氣上不來，險些暈了過去。

“小蟬，不過就是卦象罷了，當不得真。”顧長留扶住，安道。

“相公，你不懂，母子連心，這幾日我老夢到輕舟同我作別，我覺很不好，我擔心會出什麼事。”寧小蟬神悲戚，搖頭說道。

“那我讓人再快些好不好？”

顧長留說著，又吩咐下去，讓水手加快速度。

可是大洋實在是太寬廣了，即便是日夜兼程，他們還是花費了足足三個月。

輕舟的骸自然停放不了這麼長的時間，等到顧長留他們回去的時候，輕舟已經下葬了。

顧長留他們的船只一出現在碼頭，立馬就有人迎了上來，顧千帆早就派人在這里候著，日夜等待著他們。

顧長留他們還沒來得及休息，便又繼續往前，直到海津。

一路上，他聽著賴伯言的話，才知道這兩年發生的一切。

他兒子謀反當了皇帝，他兒死了。

他還多了一個外孫，做顧安寧。

這一件一件的事，仿佛一個驚雷一般，砸在顧長留的頭頂，不過顧長留到底是經歷了大風大浪，倒是很快緩和了過來。

只是寧小蟬，還不愿意接失去了兒的結論，等到了京城，已經瘦了一大圈。

“父親，我為輕舟停靈了九九八十一天，上個月剛給下葬，輕舟死前也一直想要見你們一面，只是沒能來得及。”

顧千帆見到爹娘，同他們解釋道，神也有些哀傷。

“我知道了。”

顧長留點點頭，想起記憶中那個靈古怪的小姑娘，心中也是說不出來的惆悵惋惜。

失去了兒，寧小蟬大病了一場，顧長留悉心照顧著，幸好有顧安寧在，才讓有了幾許藉。

一個月后。

顧千帆見爹娘都已經從顧輕舟的死訊中緩和過來了，才同顧長留說道：“爹，孩兒這段時間當了皇帝，總覺得力不從心，這皇帝，不然還是父親你來做吧，父親你正值壯年，肯定比我強。”

“千帆，你難道還怕為父會搶你的皇位不？所以特意拿這些話來試探為父？”

顧長留轉頭看向顧千帆，似笑非笑的說了句。

“哪有，這是孩兒的真心話。”顧千帆連忙說道。

“你知道我的心思從不在天下，假若這個天下會讓父子反目仇，那這個天下便是得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顧長留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吧，爹的一切都會給你，包括嶺南的勢力，你也不用擔心有爹在，你頭上會了一個太上皇，以后，我就跟你母親游山玩水，四海為家了。

指不定某一日，就找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了此殘生。”

“最后，爹再叮囑你一句，當皇上，切莫要為了，要為民做主，切記，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顧長留又叮囑了一句。

“孩兒謹記。”顧千帆低頭。

翌日，顧長留將賴伯言、葉辭秋他們都過來，當著他們的面，將兵符給了顧千帆，讓他們以后聽從顧千帆的吩咐。

葉辭秋見狀，當即請辭，“皇上，當日我是因為想報答您父親，才愿意當將軍的，這些年來，我也早就累了，今日，我請求解甲歸田，萬皇上應允。”

“葉卿，你是不是擔心我沒辦法像父親那般對待你？”顧千帆連忙挽留。

“皇上，您別多想，長江后浪推前浪，您父親都退休了，我也該退了，您就全我一份面，讓我解甲歸田吧，我想守著幾畝薄田，日出而作日而息。”

“那我也解甲歸田吧。”賴伯言連忙也說道。

“哎，伯言。”

顧長留卻是住了他，“伯言，你留下來，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當大元帥，我這個人沒什麼大志向，就想著自由，我兒子就不同了，你留下來幫他。”

“那……那好吧。”

賴伯言見顧長留表認真，點頭答應了，等顧長留跟葉辭秋離開后，他連忙單膝跪地，同顧千帆效忠。

“爹，顧大哥，你們都決定好了？”宮外，葉素歡早就在那里等著了，邊跟著西里爾，臉上笑容明。

“決定好了。”顧長留點頭，“這破皇宮有什麼好待的，待在這里的人，遲早都會變鬼。”

“顧大哥，現在的皇帝可是千帆呢，有你這樣說自己兒子的嗎？”葉素歡笑著說道。

“人都是會變的，他是我兒子，可我若是真要在這當太上皇，他或許就不是我最親最的兒子了；只有我離開后，我才會是他最尊最敬的父親。”

顧長留說了一句，腳步說不出來的輕快，過了一會兒，寧小蟬一利落的江湖俠打扮，帶著兩個姑娘走了過來，這兩個姑娘面容如同靈一般，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正是海拉跟海薇。

如今的海薇已經長大，可以離的海螺殼了，將海螺殼藏在水里，自個則是跟著顧長留他們上了岸，領略陸地上的風景。

“人都到齊了，那麼，我們便可以開始我們的旅程了。”

葉素歡笑容更加燦爛了，“那麼第一站，我們去哪呢？”

“不如就去我那吧，我現在可是古邦國的君王。”

一道男聲傳了過來，眾人一看，卻是一個一錦，手拿折扇，吊兒郎當的青年，他邊還跟著一個西域郎。

“王如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見到他，顧長留有些吃驚，更多的是歡喜。

“前不久。”王如意走過來，拍拍顧長留的肩膀，“節哀。”

“不必安，我跟小蟬已經帶了的骨灰，我們將會帶著走遍千山萬水。”顧長留同寧小蟬換了一個眼神，淡然說道。

“至于第一站，就先去我老家吧，我還要送份禮給千帆，畢竟是我的兒子，我好歹讓他這個皇帝，多當幾年。”

“行啊，都聽你的。”

眾人點頭，隨著顧長留來到了他的老家寧州蔭山村。

在朱炎跟顧千帆的斗爭中，顧凌云為顧千帆的祖父，被殺害了。

他就葬在蔭山村。

選了個吉日，顧長留拿出母親的骨灰，葬了他的墓。

“吉時已至。”

隨著袁神婆的掐算，顧長留從懷里拿出趕靈鞭，他抬手一揮，那趕靈鞭無聲而，一瞬間飛沙走石，仿佛有什麼東西，被他驅趕而至。

他再抬手，風更大了，甚至在他面前形了一道道漩渦。

第三鞭，一條金龍仿佛在漩渦中仰頭嘶鳴，最后被趕了墓之中。

“封墓！”

隨著袁神婆的一句話，幾個力士將墓封閉起來，并往里面灌注了泥漿。

龍脈已，天下將安。

顧長留收起了趕靈鞭，約間，他一青布袍，竟有了幾分世外高人的意味。

“走吧。”

顧長留走到眾人邊，大家一塊朝前方走去，姿態從容又瀟灑。

山徑小道，燦爛。

正是蕤賓之際，一路山花爛漫，桃李相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