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提起陸翊的時候，聲音也沒有什麼波。

“……”譚璇心里卻跳了跳，手不自覺握——

從icu轉普通病房，說明陸翊的況已經好多了，至離了危險期，這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謝靈書聽了，本來焦急的臉上，換了另一種表，似乎是被什麼堵在了嚨口，有話說不出，但是不說又憋不住，最終對林清婉道：“陸翊這事清婉你跟小七三伯三嬸商量商量，該他們負責的要負責好，陸放的事兒也得盡快理啊，拖著不是辦法……”

謝靈書的語氣低低的，沒了一貫的咄咄人，估計是想起了不愉快的過去，謝靈書試圖說服自己：“小六和陸翊這一對，就是作孽，現在誰也沒個好下場。原本以為陸放那孩子不錯，可格也太極端了，怎麼好好的想著開車去撞人呢？有再多的不對，也不能走極端啊……”

“，您別說了。”譚璇聽不下去，非常不禮貌地打斷了謝靈書的嘮叨。

的確，這些天發生的那麼多事，沒有一個人是贏家。陸放如果活著，也肯定逃不過法律的追責。如果陸放沒有出事，也許陸翊當晚就不會崩潰，不會正好撞見那個惡意殺醫的患者家屬。

沒有如果，沒有后悔藥，沒有人能從頭再來。

“小七……”謝靈書很見譚璇頂，不滿地看向。

“小璇，夠了。”林清婉及時地呵斥了譚璇，又對謝靈書道：“媽，您放心，我待會兒就去醫院看看。”

見譚璇看著，林清婉又道：“小璇也跟我一起去，看一眼你才放心。”

“……好。”譚璇咬了咬，媽太懂了，如果不能第一時間看到陸翊的現狀，那只會坐立難安。

世上的因果循環既定，沒法回頭，改變不了過去，只好去面對現在，除此之外，又能做什麼呢？

中午十一點，譚璇跟著林清婉一起，抵達了仁信醫院。

去陸翊的病房之前，先跟他的主治醫生——心外科的丁主任見了面。

丁主任道：“陸翊現在剛轉到普通病房，各方面的況都需要再觀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讓他再刺激。關于他弟弟的事……你們最好不要提起。明白我的意思吧？”

說完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項，丁主任又對譚璇道：“陸翊在icu的時候一直念著你名字，譚璇，你曾經也是醫療工作者，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

這話，譚璇沒法接。

等丁主任離開，譚璇遲遲邁不開腳步，自己也搞不清是害怕還是什麼，的肩膀上忽然有了很重的擔子，似乎走錯一步，說錯一句話，都會導致嚴重的后果。

這世上，還會有人比更不希陸翊出事嗎？

希他長命百歲，健健康康。

長命百歲無法保證，健健康康已經不可能，陸翊做過換心手，往后余生，都注定比正常人脆弱。

“小璇，在很多時候，人生就是面臨著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你想退，退不了，想進，不能進。那就遵從你的本心吧。”林清婉大約是看穿了兒的心思，忽然開口道。

“我的本心……”譚璇苦笑。

“本心就是你現在的選擇、最想做的事。你不是已經做得很不錯嗎？對與錯，無愧于心就好。否則，一輩子活在道德綁架中，無論對你，還是對別人，也許都不好。”林清婉很說大道理，在說這番話時，甚至都沒笑一下。

譚璇卻似乎聽懂了媽的言外之意，已經做得不錯的是什麼事？工作還是婚姻？

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希陸翊能健康平安地走出病房——

比的私人工作室的組建更重要。

比江彥丞能不能在一年之回到的邊更重要。

沒有什麼比陸翊好好活著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