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靜姝眉眼未地點了點頭。

張媽止不住擔心，“小姐，昨夜您是不是遇到什麼了？可千萬別一個人擔著，老奴雖不頂用，可也能與您……”

話沒說完，就見綠柳急匆匆地走進來。

“小姐！”

綠柳小臉驚慌，幾步到了跟前，聲音有些發地說道，“今早傳來的消息，說……”頓了下，“三小姐昨晚在獄中，嗯，服毒自盡了！”

張媽臉驟變！

不想，隨后卻又輕嘆了一聲，“好歹是個全尸……”

遲靜姝看了一眼，沒說話。

綠柳又看了看遲靜姝，小聲道，“二那邊都沒提出要收尸，姨娘又不敢開口。這樣一來，三小姐豈不會是會被……拋尸葬崗麼？”

遲靜姝垂了垂眼，片刻后，說道，“讓老丁去外頭尋幾個人，若是尸真的……”短暫的停頓了下，又緩緩道，“就給找個地方，葬了吧。”

張媽點頭，“該是如此，唉。”

嘆著氣就出去了，倒是沒再提昨晚的事。

遲靜姝又看綠柳，“打聽的怎麼樣了？”

綠柳看了眼屋外，湊到遲靜姝跟前，小聲道，“也打聽的不是很仔細。不過卻聽說，知州衙門的牢獄里頭，昨夜似乎鬧了賊，丟了個蠻重要的犯人，知州大人大發雷霆，正全城搜捕呢！”

不得不說，有時候綠柳打聽消息的能耐，可真不得了。

遲靜姝看了一眼，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去歇一歇吧，小進來伺候。”

綠柳卻不走，“小伺候的，奴婢不放心，還是奴婢來吧。”

一邊替遲靜姝梳頭，一邊又問，“小姐，昨晚是不是您……”

遲靜姝倒是沒遮掩，“是我。”

綠柳手一抖，“您一人去的？太危險了！怎麼不讓奴婢跟著！”

遲靜姝笑了笑，“老丁和賀青跟著，無需擔心。”

綠柳抿了抿，又問：“您為何還要去看？可是差點把您害死了。”

遲靜姝隔著鏡子看了眼這一段時間長了不的綠柳。

笑了笑，說道，“不知道我為何要給送一包11毒11藥？”

綠柳沒吱聲。

遲靜姝已經說道，“好歹下輩子，還能做個人吧。”

綠柳一下愣住。

想起家鄉的老話——人若是死無全尸，來生是投不了胎的。就算真的投胎了，不是個殘廢就是個癡傻。可憐喲！所以這輩子，別造孽。

綠柳又看向遲靜姝，“小姐，您……”

遲靜姝卻笑了笑，拿起一枚青的玉蘭花簪，遞給綠柳，“我不后悔。這是該得的，也是我該的。”

該得的報應，我該的罪孽。

可綠柳卻沒聽出遲靜姝最后這句話的意思。

這時，小走了近來，恭聲道，“小姐，大爺派人來傳話，問您今日可有空。”

這里的大爺，自然指的是昨日才到的遲章平。

遲靜姝回過頭來，“可說了何事麼？”

小道，“那小廝傳話說，大爺見四小姐因大公子仙去，傷心過度，怕久郁疾，便提出要帶四小姐出門散心。一道問問您，若是有空，便一起

出去走走。”

遲靜姝看了眼小，笑道，“你倒是口齒伶俐。”

小忙低下頭，不安地了手，“多謝小姐夸獎，奴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

遲靜姝笑了笑，朝綠柳看了一眼，“先給提做二等丫鬟吧，等回到京城，若是做得好，再挪到我跟前來。瞧著是個機靈的。”

小頓時大喜，立馬朝遲靜姝跪下，“多謝小姐賞識！奴婢一定盡心服侍小姐！”

遲靜姝了頭上的發簪，拔下后，換了個更素的銀簪子，笑了一聲。

綠柳看向小，也笑，“知道盡心就好，還跪在這兒干嘛？還不趕去給大爺回話。”

小抬起頭來。

遲靜姝含笑，“就說我去。”

小看著的笑有些呆，覺就跟見著仙似的，眼里出一傾慕。

綠柳在旁邊好笑地咳嗽一聲。

立馬爬起來，“是，奴婢這就去回話。”

綠柳笑著搖頭，“小姐還說機靈，瞧剛剛看您都看傻了。”

遲靜姝也笑，了新戴好的素銀簪子。

前生，一落千丈后，邊的丫鬟走的走散的散，還有像張媽綠柳被暗害的，至于小……約記得，似乎也被牽扯到一樁什麼事里頭，徐媛拉出去發賣了。

若真是個老實忠心的，倒是可以用一用。

畢竟手上，現在能信任的人，太了。

……

一個時辰后。

遲靜姝著一煙水繡花，發髻斜一支素銀簪子，通素服的模樣，出現在了老宅的花廳。

遲章平已經站在那兒，回頭一看。

春絢爛之中，飄渺如云上仙，翩翩走來的模樣，當真恍若天人！

眼里掠過一驚艷，笑著迎過去，“九妹。”

“大哥。”遲靜姝福。

遲章平忙抬了抬手，“都說了，你我兄妹，無需這般虛禮。”

又看向遲靜姝，“昨日匆匆一見，倒是沒來得及與你多說幾句話。你如今如何？大夫人去世時，我忙于備考，沒來得及回來，你……沒有怪大哥吧？”

遲靜姝咬了咬，似乎有點委屈，可很快又搖了搖頭，“大哥的功名重要，母親也說了，只要家里都好，就能安心地去了。我……我也是一樣的。”

縱使再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可畢竟還是個小孩，哪里就真的能藏住這麼多的心思了？

遲章平微微一笑，暗道，祖父倒是多慮了，這小丫頭，還是容易掌控的。

便歉疚地說道，“是家中虧待了你，我們也知你在這定是了不委屈。這一回大哥來，也正是想……”

話沒說完，花廳外又傳來一聲輕喚，“二哥。”

兩人轉頭一看，正是遲妙棉。

著一素青團錦琢花衫，梳著飛天髻，雖然沒有平日里的朱釵翠玉，可也戴了一支碧的簪子。

通高潔，純雅無雙。

含笑緩步走進來時，有著大家閨秀刻意訓練過的步伐和舉止。

容，倒是……看不出多因為遲云杰的死，而帶來的悲痛與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