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著壯漢,又扭頭朝遲章平和遲靜姝喊,“索我弟弟死了,如今我也奈何不了你們。可是,若想我放過你們,也是不可能的!現在我就要抓你們回去,給我弟弟磕頭賠罪!”
他這話一出,十幾個圍著的人立時就要上前!
遲章平也顧不得遲靜姝了,忙喊道,“好漢!好漢!有事好商量!我我真的不認識你們,我是青山城遲家三房的嫡子,不信,你們可以去問一問,真的不是什麼害死你家弟弟的惡人。”
“好哇!原來還是個富貴出!那為何還不肯放過我弟弟?還與這不要臉的小娼婦勾搭不清?我可憐的弟弟啊!”
圍觀的眾人更加唾棄了。
遲章平瞪了瞪眼,遲妙棉忽然喊道,“我有銀子!你們要多?都給你們!放過我!”
那漢子哭聲一頓。
一把推開抱住他的下人,走到遲妙棉跟前,看,“你有多銀子?”
眾人紛紛錯愕。
遲妙棉白著臉,朝漢子看了一眼,又朝小寒點了點頭。
小寒哆哆嗦嗦地將一個荷包遞了出來。
漢子拎到手上掂了掂,又哭,“我可憐的弟弟啊,原來你的命就值這麼點錢啊!哥哥我替你做主,今日就將這小娼婦宰了,送到黃泉路上陪你啊!”
遲妙棉眼瞳一,猛地抬手,“我的首飾都給你!都給你!”
漢子又看遲妙棉。
遲妙棉咬了咬牙,快速將手上的鐲子頭上的簪子都摘了下來,漢子接過,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的耳朵,“喏,還有耳鐺。”
遲妙棉從沒被人如此輕薄過,頓時惡心得不行,可面對周圍十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只能強行忍耐,將耳鐺摘下,一起給了那漢子。
漢子這才滿意。
晃了晃手里的東西,又走到遲章平跟前。
遲章平嚇得一。
漢子鄙夷地笑了一聲,道,“既如此,我今日便放過你們,以后,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們,我就割了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的狗頭!”
大手一揮,“兄弟們!走!”
頓時如一陣龍卷殘云般,消失無影。
不止圍觀的游客,連無憂書院的一眾書生,都傻在當場。
唯有遲妙棉,慢慢地站起來,看向人群最后的遲靜姝。
“九妹,你好狠的……”
不想,話沒說完,旁邊的趙柳突然對宋煜說道,“咱們是不是被騙了?”
“啊。啊?”宋煜還傻呢。
就聽趙柳道,“在京城時,不是就聽說過好幾回這樣的事麼?一群地流氓,帶著人,到找看似富貴的小姐爺,再一通胡攪蠻纏說是這些小姐爺的家人,被他們害了,要跟他們報仇什麼的。”
他到底不是個編書的,說得語焉不詳。
宋煜卻猛地一拍手,“哎呀!可不就是京城最新出現的詐騙團伙嘛!故意在人多的地方下手,害的都是那些養尊優的千金公子們,通常被他們勒索到了錢財后,這伙人就會迅速離去!”
說著,又看了眼趙柳,“難道是同一伙人?流竄到了青山城?!”
遲妙棉的話戛然而止。
遲章平則是驚魂未定地站起來,“什麼團伙?詐騙?”
宋瑜立時換了一臉的不忿,一邊指揮旁的小廝,“趕去報,就說京城那伙詐騙的流氓流竄到了青山城,讓知州大人趕布控抓人。”
一邊又對遲章平和遲靜姝還有遲妙棉說道,“就是一伙膽大包天罪無可恕的地!專門勒索富家小姐和公子錢財的惡人。我們也只是在京城聽說過,不想,竟然真的遇到了!”
又搖頭,“遲兄和四小姐委屈了!是我等的疏忽,還請見諒。”
其他人都是一臉懵,可看宋煜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也紛紛跟著點頭。
遲章平頓時滿臉鐵青,大怒,“竟有此等混賬之人!簡直可惡!”
又朝周圍那些圍觀議論的人發火,“明明是被惡人騙了!卻反過來辱罵我兄妹清白!你們這些人,也應當抓去府,好生教訓!”
這些人本來聽說原來是壞人作惡,還有些同這兄妹倆。
結果一聽遲章平的話,登時紛紛出不屑來!
“自己不潔自好,還好意思來苛責別人。”
“就是!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小爺,知道小爺是誰麼!”
“剛剛沒瞧見他嚇得都了,話都不敢說呢!還不如他那個妹妹。”
“現在倒在這里囂張逞能,真是笑話!”
遲章平登時氣得差點暈過去!
那些游客也紛紛散去了,遲章平作勢要抓人,宋煜卻在旁邊笑著攔了一把,“遲兄,這些人也是被蒙蔽了。議論幾句,又沒有什麼大的過錯。得饒人且饒人吧!”
遲章平皺眉,“若是小錯不計,將來積攢了打錯,豈不是連天下都要不穩?”
乖乖,這一言不合就連天下都牽扯進來了呢!
趙柳在后頭翻了個白眼。
遲靜姝看了他一眼,忽然低聲說了句,“謝謝你。”
趙柳一僵,抬頭看。
便見一雙如煙水眸微微彎起,又輕輕地說道,“我很痛快。謝謝。”
趙柳一驚,“你……怎麼發現的?”
遲靜姝卻搖搖頭,只是含笑說道,“下次,不要隨便為陌生人出頭了。”
趙柳眉頭一皺。
不想卻聽說道,“這個世上,最無用的,便是善心。”
趙柳臉驟變,猛地朝遲靜姝怒道,“你說什麼!”
遲靜姝卻不懼,依舊輕笑道,“不過,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
說完,還朝他福了半禮。然后朝遲章平和遲妙棉走去。
遲章平還在對宋煜說呢,“這幫團伙實在太可惡!回京后,我定要稟報父親,將他們捉拿歸案!請旨問斬!”
宋煜干笑,看到遲靜姝,立時笑著轉過頭來,“九小姐也驚不小吧?”
遲靜姝搖搖頭,又擔心地朝遲章平看去,“大哥,您沒事吧?都怪我,剛剛竟只曉得躲在后頭,沒能為大哥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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