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館。
遲妙棉皺眉看向小寒,“你說今日遲靜姝去過后,冬雪就死了?”
小寒點了點頭。
遲妙棉想了會,忽而又笑了起來,“倒是蠢了一回。殺了冬雪又有何用?綠枝的,我早已握在手里了。”
小寒看,“小姐想如何做?”
遲妙棉慢慢地喝了口茶,說道,“讓先快活幾日吧。讓你查的那幾個丫鬟,可查到了?”
小寒搖頭,“六婆謹慎得很,不肯輕易松口。”
遲妙棉眼神一厲,隨即笑道,“不肯輕易松口,就松口。你去……”
頓了下,忽然又想起什麼,笑著搖搖頭,“也不著急。這事,還得娘出面才行。”
小寒擔心地說道,“可夫人這兩日,神似乎依舊不大好。”
“怎麼還不好?徐大夫到底去了哪里?怎麼突然就不見人了?”遲妙棉不滿。
小寒搖頭,“打聽過了,只說是連夜走的,也不知去了哪里。”
遲妙棉皺了皺眉,總覺得哪里不對。
小寒又道,“小姐可要去看看夫人麼?有您寬,夫人定然能早些好起來。”
遲妙棉卻不耐地端起茶杯,“那是心病,除非大哥死而復生,我又能有什麼法子。且讓自己先歇著吧。”
小寒只好點點頭。
退出房外,就看劉蓉屋里的一個婆子等在院子里。
小寒過去搖搖頭,“小姐頭痛病又犯了,怕是到夫人跟前又要不好……”
婆子也是一臉為難,想了想,嘆氣,“那我回去稟報夫人,你伺候小姐吧。”
主院里。
劉蓉枯坐在寬大的貴妃椅上,聽著婆子的稟報。
竟然沒有任何失控的緒,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好,讓好生歇著吧。”
婆子看了一眼,又賠笑,“今日天正好,夫人可要出去走走麼?散散心,對子也好。”
劉蓉面無表毫無反應,片刻后,忽而又問:“父親那邊,最近可好?”
婆子愣了下,隨后笑道,“聽說九小姐最近新得了一副《春山雨夜圖》,送給了祖老爺。祖老爺正高興呢,讓九小姐明日去書房一同品鑒……”
“咔嚓!”
劉蓉忽然一把揮了手邊的香爐!
婆子嚇了一跳,忙跪了下來!
劉蓉獰笑起來,“我兒子死的那麼可憐,他們卻一個個地這樣快活,憑什麼……”
婆子嚇死了,趕道,“夫人,萬不可說這樣的話,老爺知曉了,定然是又要拿休妻的事,迫您的!”
劉蓉猛地頓住。
忽而又點點頭,詭異地平靜下來,“對,不能說。我兒的冤屈,他們不許說。”
婆子戰戰兢兢地看。
就聽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們既然這樣對你,娘便替你報仇,好不好?”
婆子幾乎要被臉上的神嚇得魂飛魄散!
……
這一日。
遲靜姝穿著一
桃花云霧煙羅衫,緩步來到遲明德的書房。
便見遲章平正站在里頭,與遲明德并肩站著,看那懸掛著的《春山雨夜圖》。
“果然是好畫!祖父,您看,這山峰筆鋒利而大氣,可這綿綿細雨,又細膩溫,果然是大家!一張一合間,盡顯風范!”遲章平搖頭晃腦地贊道。
遲明德哈哈大笑,“不錯!你能從筆鋒上看出這畫的功力,證明你在這畫的造詣上,已是不淺!”
站在門口的遲靜姝,地出一嘲諷——造詣?真是笑話。
兩人自詡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卻連一幅假圖都沒看出來?呵。
“九妹來了?”
遲章平扭頭,看到遲靜姝,立時笑起來,“怎麼也不說話,就站在那兒?”
仿佛就跟窺聽似的,當真是極為不雅!
果然,遲明德很明顯地皺了皺眉。
遲靜姝微微一笑,也不辯解,走進門,朝兩人福行禮,“見過祖父,大哥。”
遲明德擺擺手。
遲章平笑著看,“每回都這般拘束禮節,你我兄妹,隨意一些便好。”
遲靜姝含笑點頭,“是,多謝大哥。”
遲章平又笑,“這幅《春山雨夜圖》,你是從哪里得來的?如今這房居士的畫,可是極難尋的。”
遲靜姝笑了笑,恭恭敬敬地說道,“乃是之前收拾母親房間的時候,無意發現的。想來是母親喜歡,便買了回來,不想如今人去畫留……”
聲音哽咽了一下,又勉力笑道,“孫也不懂這些,放著怕保存不好反蟲蛀了,便做主送給祖父了,若是能讓祖父開懷一些,便是這幅畫也有幾分用了。”
遲明德倒是想起,黎瑜雖是商戶之,可琴棋書畫樣樣通,瞧著比一般的世家之都要矜貴。
點了點頭,問道,“我聽章平說,你竟會刻金?”
遲靜姝看了眼遲章平,遲章平朝鼓勵地笑了笑。
遲靜姝這才有些害怕似地,輕輕說道,“是母親之前說我不念書,那至也該會些個什麼。見我總是做胭脂,手上有幾分力氣。便教我寫了這個字。”
遲明德皺了皺眉——看來真是那個商戶私下教導的!當真不知道規矩!
不想,遲靜姝頓了下,又說道,“只是,母親也沒說過這到底是個什麼字,只說寫字養心,要做個像祖父這般高潔大雅的人。要不是大哥那天指出來,孫還不知道這字,原來刻金。”
遲章平臉上僵了僵。
那天分明是宋煜指出來的。他還以為遲靜姝是在畫一通呢!
可遲靜姝這麼給他做臉,他也不可能主破,笑著搖頭,“九妹太過自謙了。刻金極其難練,我也只是偶爾見過,識得罷了。”
遲靜姝點點頭,又怯生生地看了眼遲明德。
遲明德的臉倒是緩和了不,點點頭,“你母親若是想讓你跟我學字,大可直接讓你過來尋我,何必私下里那般……”
說到這,又頓住,“罷了,過去的事便罷了。今日尋你來,還有個事要與你說。”
遲靜姝立時認真地看向遲明德。
遲明德很滿意這聽話的樣子,語氣又緩和了幾分,道,“我聽說,你拿了一語公子的舉薦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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