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安雖然是個紈绔,可卻也是個聰明的。
見這蘇離似乎重視遲靜姝,當即便了心思,找了門路,讓人悄悄地給遲靜姝送了一份重禮,并寫了一封誠摯意真的道歉信。
本想遲靜姝不要為難他,不料,居然收到了遲靜姝的回信。
而那回信的容,更是讓他大吃一驚!
信中,遲靜姝告訴他,他在京中的一個吃食鋪子里做的東西不干凈,下頭瞞著不讓他知曉,其實已經吃死了兩個人。
嚴安接到信時,幾乎是大驚失!
連忙人去查,果然查出了人命來!
登時嚇得五魂離!
原因無他,這鋪子,乃是他私拿了家里的公賬去開的!若是家里頭人知曉了,非但他要挨一頓家法!這鬧出了人命司的鋪子,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當手足無措之時,遲靜姝又給他來了第二封信。
信上言明,那死的兩人,其中一個,乃是三皇子跟前的一個手下的家人。
如今尚未鬧開,概是因為三皇子尚不知曉此事。
若是嚴安能利用這個先機,先拿住三皇子的什麼東西,這件事,倒足以能以大化小,小而化無!
嚴安那時心中雖滿是疑,可遲靜姝的信卻句句都踩在點子上。抱著試一試的心思,便給寫了封信問,該如何是好。
不想,遲靜姝回過來的信,只說——春日宴那日,盯三皇子殿下與楚家大小姐便可。
他半信半疑!
不料,竟然真的撞見蕭云和與楚夢然那番私下事!
心里又是震驚又是錯愕!
此時,再看面前這個弱如弱水的小子,心里頭的覬覦已不自覺消了大半,只剩敬畏。
聽詢問,咳嗽一聲,笑道,“三皇子殿下十分開明,答應了會回去查明后,再論。”
也就是會把此事下去的意思。
遲靜姝微微一笑,轉過臉繼續看那池水漣漪。
嚴安默了片刻,“不知九小姐,是如何知曉我的那間鋪子??”
那鋪子,除了他跟幾個親近的人之外,還真無幾人知曉是他開的!
而遲靜姝之所以知曉這件事,是因為,后來直到這間鋪子吃死的人到了十幾人的時候,終是被鬧出來!
所以京城里才人人知曉,這平南侯小侯爺開了個能吃死人的吃貨鋪子!
那日被嚴安綁架不后,便已經讓老丁去查。
果然查到,這鋪子已經開始鬧出人命了。
隨即又有平南侯府的春日宴。
徐媛居然還讓遲敏敏和遲蕓兒帶同去,便覺得不對。
便利用嚴安,做了一點小手腳——比如,在遲蕓兒那送給蕭知才的花簽上,印下一枚不能輕易人發現的小小金印。
聽到嚴安的問,遲靜姝笑了笑,“小侯爺莫不是忘了,小的外祖家,乃是市井商戶。”
言下之意——市面上的東西,鮮有瞞得過的。
嚴安臉變了變,隨即竟朝遲靜姝行了一禮,“此回還要多謝九小姐不計前嫌,救了在下一命。”
遲靜姝卻含笑搖了搖頭,“我也不過是利用小侯爺,只為保全自己罷了。還要多謝小侯爺此番相助。”
嚴安頓了頓,“家妹與楚夢然乃是手帕之,今日??”
遲靜姝一笑,“無妨,小侯爺今后,多提點嚴大小姐便是。畢竟,今日您也瞧見了,那楚大小姐,可不是什麼良善的。”
嚴安神一變。
想起了方才在花園里見到的那一幕。
楚夢然指使著的丫鬟,將遲蕓兒的丫鬟生生按著頭,溺死在了自家的水塘里那一幕。
暗暗蹙眉,“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從前還以為是個善良知禮的大家閨秀。不想竟如此惡毒。”
遲靜姝低低一笑。
雖是蒙著面看不清此時的神,可那眼角眉梢瞬間流落的態,以及那一聲低輕甜的笑聲。
只人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大半!
嚴安看得有些呆,立時又咳嗽幾聲,收斂心神,說道,“這樣的人,三皇子殿下居然還那般癡迷。”
又看向遲靜姝,“倒是委屈九小姐了。”
遲靜姝笑著搖搖頭,并未多說。
“既然事畢,那麼小便告退了。祝小侯爺生意興隆,日進金斗。”
說完,福了福。
正要轉時,忽聽嚴安在旁邊笑問:“九小姐既然已知三皇子殿下已移別,為何不早做打算?”
遲靜姝腳下一頓,朝他看去。
嚴安笑了笑,“在下有個相的朋友,乃是當朝鼎鼎有名的大將軍。對九小姐??”
話沒說完,遲靜姝眼神微變,隨即笑道,“圣旨不可違,多謝小侯爺。告辭。”
 
;嚴安目送離去后,轉,來了書房。
朝里頭人一笑,搖頭,“您這麼擔心,方才為何不親自去見一面?”
站在窗邊的人轉過來,一空谷幽蘭之氣,笑若清風霽月。
正是蘇離。
“今日多謝小侯爺出手相助。”
嚴安趕擺手,“可不敢承大將軍一句謝。還要為之前對九小姐的不敬之嫌,給大將軍賠罪。”
蘇離淡笑,“過往不咎。既然九小姐未曾怪罪,也不到蘇某來論理。”
嚴安暗暗松了口氣,又笑,“方才在下多事,問了九小姐一句話。”
蘇離看他。
嚴安笑道,“在下問九小姐,既然知道三皇子并非良配,為何不另尋良棲?”
蘇離眉眼一。
嚴安看了他一眼,“九小姐說,圣旨不可違。”
蘇離笑了,朝嚴安點點頭,“蘇某明白了,多謝小侯爺。蘇某告辭。”
嚴安連忙上了一步,“將軍,那我之前拜托您的事??”
蘇離一笑,“一個月后的夏日祭宮宴上,萬公公邊,給小侯爺留了個敬酒的位子。”
嚴安眼前一亮,立時行了個大禮,“多謝將軍!”
蘇離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抬腳離開。
??
等遲靜姝回到遲府時,遲家派去平南侯府的那輛馬車,早已回來了。
剛剛繞過影壁,朝宅子里走時。
就看前頭,徐媽媽帶著幾個人,風風火火地沖過來。
一看到遲靜姝,就攔住了!
“九小姐,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綠柳嚇了一跳。
而遲靜姝卻看著徐媽媽那明顯發白的臉,鎮定自若地朝守門的一個小廝看了一眼。
然后點了點頭,也沒多問,便跟了過去。
誰想,剛進到春榮堂。
就聽到里頭一陣喧鬧,徐媛的哭聲傳來,“我可憐的兒啊!這若是被毀了面相,可怎麼是好啊!”
“娘,快別哭了。耽誤了大夫給妹妹看診。”是遲章平的聲音。
遲靜姝角過一道看不見的笑意,隨后垂首。
徐媽媽走到門,“夫人,九小姐來了。”
徐媛的哭聲一下子就止住,旋即沖了出來,站在門口,對遲靜姝狠狠瞪來!
剛要開口。
后頭遲章平拉了一把,隨后笑著招手,“九妹快進來坐,今日了不小的驚嚇吧?”
不想,話音剛落,就聽里頭遲蕓兒一聲尖,“了驚嚇?!今日要不是,我跟姐姐能落得如此境地?賤人,惡毒!”
遲章平眉頭一皺,朝里呵斥,“糊涂!我看你是魔怔了,什麼混賬話都能說得出來!還不閉!”
遲蕓兒還是有些害怕遲章平,被他一罵,倒是安靜下來。
遲靜姝卻又在院子里跪了下來,滿臉凄容地說道,“二夫人,大哥,今日平南侯府的春日宴,不知為何,竟會鬧到如此地步。兩位姐姐都了不小的驚嚇,唯獨靜姝還好好地站在這里。靜姝知曉二夫人定然有疑。二夫人心里若有氣,只管拿靜姝出氣,靜姝是絕不敢多一句的。”
這話就是明明白白的坑。
徐媛若是往底下跳,那就是傻子!
可是,不出這一口氣,如何又能咽的下去!
春富貴的臉上青了又黑,好容易才住怒火,斥道,“你為何要引那五皇子敗壞敏敏的名聲?還要讓郡主責罰敏敏,辱罵蕓兒?”
這一聽,就是明明白白的污蔑了!
遲靜姝一雙水眸里頓時盈滿了淚珠,不可置信地朝徐媛看去,“二夫人,靜姝何德何能,能讓五皇子與郡主殿下,聽靜姝的號令行事?”
最簡單的道理,徐媛卻關心則。
被遲靜姝這麼反問,倒是一下找不出說詞來。
倒是遲章平,朝遲靜姝看去,“可七妹說你引來五皇子,又挑撥蕭悠郡主對們生了嫌隙??”
遲靜姝的淚水,跟珠似的,一下子就滾落下來。
無助又無辜地看向遲章平,“大哥,靜姝知曉七姐姐才是您的親妹,可您也要聽一聽靜姝的辯白。當時,那樣多的人,都親耳聽到五皇子殿下說,是七姐姐故意引了五皇子殿下去五姐姐休息的小屋??”
徐媛臉一變。
不想,接著又聽遲靜姝道,“且,五皇子手里,還拿著敏姐姐送給他的花簽,那花簽上寫著,思慕郎君,約平南侯府春日宴時,一解相思之意的話??”
“你胡說八道!”
突然,遲蕓兒從里頭沖了出來,“那本就不是我姐姐的!是你,是你故意設計我跟我姐,是不是!”
一邊說,還一邊像瘋了一樣地沖過來,試圖要去抓遲靜姝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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