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才聽蕭悠冷笑道,“別以為你藏著什麼心思,本郡主不知曉。把那副臉遮掩得漂亮些,不然,再有下次,本郡主自然有辦法,你嘗一嘗,自作自的下場!”
這威脅十分猖狂跋扈,也盡顯惡毒與不屑。
可楚夢然卻只是莞爾一笑,再度往下屈了屈膝,“小雖不知郡主所說何意,可今后務必會謹言慎行,不郡主殿下不虞。”
蕭悠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楚夢然這才緩緩站起,可因為屈膝太久,雙發麻,不由得晃了下。
紅梅立即上前將扶住。
楚夢然卻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看著蕭悠離去的方向,低笑,“有好戲瞧了呢。”
書院另一邊。
李詞孫恬遲靜姝三人站在一。
李詞咬牙切齒地跺腳,“如何能知曉咱們會在那個時候去荷花亭那里?”
孫恬看了一眼,也有些擔憂,“關鍵是,郡主居然也會在那個時候……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蹊蹺?”
李詞嘆氣,“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郡主只怕……是猜到咱們聽到的那……”
那私會心上人的話,饒是,也真沒法直接說出來。
孫恬暗暗蹙眉,盡顯焦慮,“郡主生跋扈,對白先生的這份心意,只怕……也是故意藏著的。如今我們聽來,應當……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李詞不也就擔心這個麼,暗惱道,“家如今大禍臨頭,不僅毫不知收斂,反而還……”
“姐姐。”
遲靜姝突然出聲打斷,“朝堂之事,莫要輕易議論。”
說著,又看了眼四周,“當心隔墻有耳。”
李詞算是怕了,跟著小心地朝周邊瞧了一圈,無奈,“楚夢然可真是夠狠的。咱們跟何仇何怨,居然要這般算計!”
孫恬也是止不住的愁苦。
唯獨遲靜姝,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借刀殺人。
前世,楚夢然便就喜歡用這一招。
自己在后頭裝作多麼純潔高尚的白蓮花一般,一句話一滴淚,便能攛掇著無數人,爭先恐后地替出頭、作惡。
攥了攥帕子,低聲道,“如今也只能行一步看一步了,也許郡主并不計較,也是說不準的。”
李詞與孫恬如何聽不出這話里頭的安,可如今也只能萬事小心。
等熬著幾天,蕭悠慢慢地過了氣了,就能罷了。
幾人不再說話,各自心事不同地回了課堂上。
離他們不遠的一青苔半墻的鏤窗之后,白先生握拳,抵在前,彎了彎角。
隨即又忍不住地咳了幾聲,聲音嘶啞,面皮越發蒼白。
福叔從后頭手扶他,“殿下,回去吧,這般風口,當心又著涼了……”
白先生含笑,轉沿著那條偏僻的小路朝里走,一邊笑道,“那山參,給郡主殿下送回去。”
福叔看他。
聽他繼續說道,“就說,本不該收了郡主殿下這樣的厚禮。如今又人聽見了,更不能因此而玷了郡主殿下的清白閨譽。還請殿下以后莫要再為
白某費心費神,白某……心領了。”
好一招悄無聲息的挑撥之計!
福叔點頭,“是。”
白先生又咳嗽了幾聲,面上卻是十分愉悅的輕松與愜意。
想起方才遲靜姝急中一句話,輕易翻轉局面的能耐。
竟笑咳得有些停不住了。
……
這上午的第二堂課,是個先生,給學生們講習子平素里的禮儀與規矩。
期間還有楚夢然與嚴惜文等人上前演練,博得先生及滿堂的贊賞。
李詞與孫恬原本還擔心蕭悠會趁機生些為難,不想居然一直未。
心下稍安。
這麼著一上午的課念完。
子書院便散了學。
各人收拾過后,離了學堂。
李詞與孫恬心中不安,也未多停留,只催促遲靜姝作快些,便先走一步了。
遲靜姝自然知曉倆的擔心,轉頭一看,不想蕭悠居然已經不在位子上了。
心下暗疑。
正讓小收拾書本筆墨,準備離開時,那邊楚夢然又走了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擋在桌子前頭。
笑道,“九小姐,今日第一天正式上課,可還適應麼?若是有什麼跟不上的地方,定不要勉強。多問一問,總是好的。”
擺出一副指點在上的樣子。
遲靜姝婉然一笑,站起來,回了一禮,“多謝楚姐姐關照,今日初次聽課,確實有些吃力。想著回去再多研習一番,若是還有為難之,到時一定來請教姐姐。”
旁邊正好有個路過的貴,瞥了眼兩人,隨口笑道,“能夠請教到夢然姐姐,那可就是你的福氣了。夢然姐姐的才學,在京城,何人不知?方才就連咱們書院里新來的先生,都對姐姐贊不絕口呢!”
這顯然是一個跟楚夢然親近熱絡的。
遲靜姝前世卻沒見過這個人,初學堂時約記得李詞曾提及,似是哪個武將家里的嫡次。
便微微一笑,乖巧嫻靜地說道,“正是了,要不是楚姐姐刻意來問一句,我還不敢腆著臉說要請教姐姐呢!”
楚夢然心下倒是稀奇——本以為自己故意上前調訓,這丫頭就算不會跟個烏眼似地針鋒相對,可至會出幾分不痛快來。
沒想到,還能屈能的。
不過看這麼對自己低頭做小,楚夢然心里還是說不出的痛快。
當即有些得意地笑起來,“你也不必如此小心。咱們這里呀,都是大方端秀的世家子,做不出那般齟齬小氣的心思來。你莫要將從前的脾心思帶到這里來,只管大大方方的,大家也是極其愿意幫你助你的。”
這話,就差沒直接說遲靜姝是個上不了臺面的鄉野村婦了。
小在后頭暗暗皺眉。
這邊遲靜姝卻眉目安地輕輕一笑,福了福,“是,諸位姐姐都是極好的,妹妹心里明白,也十分敬仰。”
楚夢然原本還居高臨下的十分快活,可瞧著這樣一直乖順小意的模樣,竟莫名地又有些不安起來。
正又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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