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證據

遲敏敏想將那纏過來的小丫鬟推開，卻怎麼也推不，只能怒道，“你胡說八道！誰讓你這樣污蔑我的！我跟你本無冤無仇，你緣何要這樣害我！你松手！”

小丫鬟卻著不放，聲聲嘶竭，“五小姐，五小姐，奴婢不能死，您救救奴婢啊！奴婢要是死了，奴婢的老子娘可怎麼辦啊？您答應奴婢的銀子還沒給奴婢啊！！五小姐……”

遲敏敏渾發。

遲烽面鐵青，“混賬！混賬！”

遲敏敏猛地反應過來，瞪向一旁的遲靜姝，“是不是你！是你指使來污蔑我的！就是你！你害了我母親我大哥和妹妹不，如今又要來害我！是你！”

夜燈火下，婷婷而立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

夏夜的風過的劉海，出一雙秋水浮的眼。

煙波縹緲，卻冷意霜寒。

朝遲敏敏微微一笑，“五姐姐在說什麼？我為何要害你？”

夏夜周遭的燥意，都被這一句淺淺淡淡的話，給了下去，只余一片寒涼。

遲敏敏分明從眼中看到了嘲弄，譏諷，鄙夷，輕慢，以及……毫無同的冰冷，與殘忍。

冷漠地看著。

好像在說——我為何要害你，你自己不知曉麼？

一寒氣，陡然從遲敏敏的腳底鉆了上來。

忽而有個不可接的認知——遲靜姝不是不對付，而是一直在忍讓！

可的忍讓，到了極限！

今夜，是的死路！

這個念頭，頓時讓遲敏敏陷了一種巨大的惶恐無措之中。

一下轉向遲烽，跪了下來，聲聲泣淚，“父親，我沒有，我沒有指使這個丫鬟來害您！是有人故意污蔑我！求父親明鑒！父親，父親！”

遲烽此時頭暈目眩，要不是遲康從旁邊扶著，隨時都能倒下去。

他指著遲敏敏，“你說你我父恩斷，我還當你是為著你母親的事誤會為父。如今看來，你何止是誤會，本就是存了心地報復！為父從不曾苛待于你，你卻，卻恩將仇報！我怎麼會有你這樣大逆不道的兒！”

遲敏敏不斷搖頭，淚如雨下，“父親，兒真的沒有！若是兒指使的，您讓這個丫鬟拿出證據來！總不能憑借一人空口白話，就兒擔了這莫須有的罪名啊！”

“你！你還敢狡辯！”

“兒并非狡辯！兒只是想要一個公道！”遲敏敏磕下頭去，“您是堂堂大理寺卿，斷過無數重案要案，兒這罪名，明顯便是加之罪，還求父親給兒一個分辨清白的機會！”

遲敏敏是聰敏的，也是個能屈能懂得機變的。

只可惜，說的再多又能如何？

今夜，遲靜姝，就是來當了這索命的無常，要奪了的生路，毀了的余生啊！

轉過，對渾發抖的遲烽說道，“父親，既然五姐姐都這麼說了，不妨就給個分辨的機會？不然……人誤會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就怪罪了自己的兒，總歸不好。”

這是在說他事不公？！

遲烽當即對遲敏敏更加恨極。

不等說話，那邊遲敏敏已經迫不及待地看向旁的那小丫鬟，“你說是我指使你扮鬼嚇唬父親的，可有證據麼！”

小丫鬟紅著眼，有些愣地看向遲敏敏，“您從來都是單獨吩咐奴婢……”

“你沒有證據！”遲敏敏當即大，“父親，是冤枉我的！”

遲烽眉頭一皺。

那小丫鬟連忙又道，“可，可是奴婢確實一直都聽您的吩咐，您邊的婆子丫鬟都能作證的呀！”

遲敏敏立刻看向周邊的下人，“你們有人見過在我的院子里出過？”

遲敏敏每回吩咐這小丫鬟行事，都是通過幾個極親近的下人。

那幾人都是徐媛的陪嫁，對遲烽害死徐媛一事深惡痛絕，怎麼可能指認遲敏敏，當即紛紛搖頭。

“不曾見過！”

“這賤婢胡攀咬！”

“是誰指使你來污蔑我家小姐的！”

小丫鬟似是被嚇傻了，面對著眾口責罵，忽然又喊，“那，那我先前到這里的時候，五小姐曾經把裝鬼的行頭給了我，我記得，記得還有一雙繡花鞋，在五小姐的柜里頭！”

繡花鞋？

遲敏敏仔細一想——不管那什麼繡花鞋，只說是銀翹閑來無事做的，又能如何？

當即否認，“你胡說！我本就不曾給過你什麼扮鬼的行頭！你分明就是污蔑！”

抵死不認，小丫頭卻一口咬住。

兩下膠著，竟看不出誰真的在說謊。

遲烽此時頭痛裂，只看這些人吵個不停，愈發頭暈目眩。

當即大吼一聲，“都住！”

院子里，頓時一片雀無聲，只有燈火燃燒的聲音。

遲靜姝看了眼愈發底氣十足的遲敏敏，眼底掠過一冷笑。

走到遲烽跟前，低聲道，“父親，由著他們吵下去也是沒辦法。若要真的證明五姐姐與此事無關，不如……就派人去房里找一找，有沒有那丫鬟說的繡花鞋？”

遲敏敏立刻不肯了，“憑什麼！若說繡花鞋，我沒有十雙也有把雙，若是哪天看到了，隨口一編，難不我就要了這污蔑？！”

這是在提前為推責任做準備呢！

可遲靜姝想要的，卻不是這個。

掃了眼后，翠蓮站在了角落里。

便為難地看了眼遲敏敏，又看向遲烽，“那這……該如何是好？”

遲烽已經極度不耐了，怒不可揭地說道，“讓人去房里搜！”

遲靜姝點頭，剛要安排人。

遲敏敏又出聲阻攔，“不行！父親，兒懷疑此事本就是九妹妹暗中策劃好的！的人，能隨便在兒房里放東西，兒不能信！”

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遲烽的心坎上。

他看了眼遲靜姝，但見眉目若素，完全不因遲敏敏的話有毫芥。

這樣的坦然，倒是讓他又有些搖。

不過，最終還是對遲康說道，“去找幾個婆子，進五小姐的房里搜一搜，可有那丫鬟說的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