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何苦

站在門口的青杏，手指一彈。

又是一枚青葉破空而來，一下刺在遲敏敏的肩頭，瞬間將的力道卸去！

慘一聲，從床上摔了下來。

下，還有嫣紅跡。

難聞的味道，彌漫開來。

遲靜姝往后站了站，縱使那氣味濃腥，直人作嘔。

都沒有變了半分。

只是低頭看著地上的遲敏敏，淡聲道，“你何苦呢？”

“你在這里惺惺作態裝好人了！”

遲敏敏冷笑起來，“我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都是你害的！你還想怎樣！”

遲靜姝搖了搖頭，“我自問，從未對你起過殺心，緣何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放過我？”

“放過你！呵呵！你是什麼東西！本就不該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下賤東西，也配問我為何不肯放過你？！”

遲敏敏朝遲靜姝啐了一口，滿臉的憤恨，“你害我母親，我大哥，我妹妹，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遲靜姝看著遲敏敏猙獰的臉，心頭漸漸一層寒意蔓延。

前世今生，到底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才得這些人，竟對很到骨？

從老宅開始，這些人，一個個地，朝刺來殺刀，若不防備、不還擊，那淪為萬劫不復境地的人，不就是麼？

忽而問了一句從前問過遲敏敏的話。

“是不是，在你們眼中，這些你們瞧不上的人，就活該被你們踐踏、侮辱，隨意糟蹋？不能反抗，不能還擊，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配自己做主的？”

“對！你不配！”

遲敏敏了角，站了起來，“你本就是下賤的東西，我們給你的東西，你就活該著才是！就算你如今害了我們母子又如何，將來，你一定會下地獄，詛咒，死無葬之地的！”

遲靜姝聽著這話，忽而生出一荒唐的好笑來。

們害，就是理所應當。反手還擊，就活該盡詛咒。

這，這是什麼荒謬的道理？！

看著對面站都站不穩的遲敏敏，輕笑了下。

遲敏敏忽而暴跳如雷，“你笑什麼！我告訴你，今日你不弄死我，他日我必定加倍奉還你！”

遲靜姝心想，這母幾人的子還真是如出一轍，已經這種地步了，還不忘威脅人。

眉眼一抬，笑道，“對了，你還不知遲蕓兒已經死了吧？”

遲敏敏猛地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遲靜姝，“你說什麼！”

門口的翠蓮朝里看了一眼，面無表。

對面的青杏朝看來。

床邊，遲靜姝笑了笑，沒說話。

遲敏敏已經一步上前，猛地抓住遲靜姝的胳膊，尖聲道，“你胡說什麼！蕓兒怎麼可能死了！母親不是安排，……”

忽而反應過來，目如刺地瞪向遲靜姝，“是你！是你！你故意設計陷害，迫母親將送走，才害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遲靜姝的胳膊被攥得生疼，卻沒有推開。

只是抬眼朝幽幽一笑，“你說是不是我？”

“啊啊啊！你這個賤人！”

遲敏敏腦子里的弦一下崩了，抬手就要掐遲靜姝的脖子，“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狠毒！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我殺了你……啊！”

青杏飛前來，一掌，將遲敏敏推開。

遲敏敏尖一聲，摔倒在床上。

子上，染上了更多的。

卻毫也察覺不到似的，回頭瞪著遲靜姝。

遲靜姝瞥了眼上的，淡聲道，“你如今倒是記得是你唯一的親人了，可當初被父親責罵之時，也不曾見你替求過半句好話，如今又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你！”

遲敏敏心頭大痛，只覺一直小心遮掩的傷疤，被人一招撕開，頓時鮮淋漓，大喊，“那時我也是不由己！”

遲靜姝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為了楚知而不由己麼？你妹妹，你大哥，你母親，每個人出事時，你都不曾過半分臉，試過半分力氣，現在卻口口聲聲說因為我害死他們而要替他們報仇？”

遲敏敏眼睛一瞪。

又聽遲靜姝冷笑幽幽，“他們活著的時候不盡力，死了卻要來做這種偽善的悲痛與憤恨來，不覺可笑麼？”

“你！”

遲敏敏渾抖，真正掩藏在心底的愧疚，竟然被遲靜姝這樣一語道破！

扭曲的臉上褪盡，小產過后本就極其虛弱，再加上此時心緒激，大口地吸了幾口氣后，想說什麼，卻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青杏扭頭看了一眼，低聲問：“小姐，要不要……”起手，做了個殺招。

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又豈會在乎旁人的命？說起殺人來，面不改。

遲靜姝沉默地看著滿狼狽，倒在床上的遲敏敏。

良久，輕輕地搖了搖頭，“罷了。”

似是下定了決心，卻又悵然地輕嘆了口氣，轉，走出了院子。

翠蓮跟在后頭，十分不解，“小姐，緣何要這樣算了？五小姐可是聯合外人試圖加害您呀！若是這樣放了，以后還會不會再來害您啊？”

見遲靜姝沒反應，又著急地加了句，“斬草不除，后患無窮呀！”

倒是遲靜姝朝看了一眼，“你從哪兒學來的這詞兒？”

翠蓮眨了眨眼，“就，就以前聽說書先生說的。”

遲靜姝笑了笑，轉過，繼續往前走。

秋日的風，已漸漸著寒涼，縈繞在鼻息里那氣腥重的味道，漸漸散去。

看著天邊漸漸落暗暮的天，緩聲道，“我其實也是想死的……”

翠蓮立刻問：“那您為何還這樣放了？”

遲靜姝卻沒再出聲。

秋日的夕，氤氳如，層層彌漫，厚重地潑灑在京城這人窒息的上空。

想起了遲敏敏腹中的那個胎兒。

羅婆子說，那是個……已經了型的男孩兒。

遲敏敏前生，有兩一男。

而這一世，這人，走到今天，已是的末日。

這就是遲靜姝要給的報復——活著的地獄。

閉了閉眼，忽然覺得有些不過氣來。

天邊金紅的，好像變了的迷障，將包纏住，一點點收。

的腳下，的周，全是。

到的。

無數的冤魂在哭嚎，在謾罵，在詛咒。

那些手，從四面八方過來，想抓住，想將拖回地獄，想把撕碎片。

“小姐！你怎麼了？”

忽而子一晃，驚得旁邊的翠蓮連忙手，將扶住。

青杏也快步走來。

卻看，緩緩睜開眼，出一個幽涼至極的笑來。

……

（暑假正式開始了吧？再次恭喜書友群里通過中考高考的小仙們，祝你們在新的旅程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