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不對
天臺下。
蕭知才慢悠悠地走下臺階,掃了眼圍在天臺四周的皇室貴胄。
漫不經心地問了一聲,“老五和老七呢?”
蕭知才和蕭墨白,都沒有出席今日的祭祀祝禱。
一個老太監在旁邊笑道,“康王殿下和文王殿下都是子不適,特意告了假。”
蕭厲玨嗤笑,“什麼時候子不適不可?偏要趕著今日?”
說著,睨了那太監一眼,“是不樂意瞧見本宮代替父皇祈福祝天吧?”
老太監不敢搭話,鼓著勇氣跟這位鬼殿下說一句話,已經要了他的半條的命了,哪里還敢搭著后面說下去。
后頭,蕭云和走過來,看了眼那戰戰兢兢的老太監,笑著朝蕭厲玨行了一禮,“太子。”
蕭厲玨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過去,“三弟近來氣不錯,想來是替父皇辦事,頗得圣心?”
語氣輕慢,聽著是夸,里卻暗提了中元節之事。
蕭云和神一頓,隨即笑道,“都是為朝廷辦事,臣弟能力不足,不如太子,如今竟是連這秋日祭的祝禱大典,都能代替父皇主持了。”
不過兩句話來回,已是暗涌。
蕭厲玨森眉不變,低笑一聲,掃了他一眼,“三弟若是喜歡,可盡管手來拿。區區一個祭祀典禮而已,本宮還不放在眼里。”
蕭云和面微白,往后退了一步,稍稍躬,“太子說笑,臣弟斷無此種心思。”
蕭厲玨發出個意味不明的聲音,轉過去。
走了幾步,忽聽蕭云和在背后又輕聲道,“太子,可否放過臣弟的未婚妻?”
蕭厲玨腳步一頓,眸微揚,朝蕭云和瞥去。
蕭云和笑了笑,似是有些無奈,“臣弟自知,但凡太子看上的子,父皇無有不縱容準許的。可臣弟只有這一個心上人,只求太子若能高抬貴手。”
他一臉誠懇的模樣。
蕭厲玨瞥著他的眼角,卻暈開一層極其嘲弄的笑意來。
秋日當空,本是艷高照宮墻巍峨。
卻讓蕭云和莫名看到一只暗嗜的怪,在這壯闊森嚴的天壇底下,倏然出獠牙之面來。
心底微寒。
便聽蕭厲玨慢悠悠地說道,“你也知曉本宮看上了,卻還來本宮說這些話?”
蕭云和苦笑,“臣弟也是沒有辦法,才斗膽冒犯太子,還請太子放過我們……”
話沒說完,蕭厲玨的聲音,如同帶刺的藤蘿,倏地攀附到他的耳邊。
只聽那幽幽冷冷的語調兒,無起無伏地笑道——
“三弟這意思,不是想本宮放過吧?”
蕭云和一震,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卻看蕭厲玨依舊是站在原地的。
可方才那聲音,分明就像在耳畔響起,讓他瞬間不寒而栗!
他的臉有些難看。
便聽蕭厲玨又道,“這皇宮外,誰人不知,本宮對看中的東西是勢在必得?三弟卻還特意在本宮面前說這些個廢話。”
但見他那張森森雪面上,一團邪氣淺然浮。
深不可測的眸子盯著蕭云和,若有似無地笑開,“說是歡喜,卻口口聲聲挑撥本宮的怒氣。本宮瞧著你,
是覺得活得太好了,著本宮去剝了的皮,要了的命,才是真心的吧?”
蕭云和眼底巨,幾乎保持不住神。
強握住拳頭,才勉強笑道,“太子殿下當真說笑了,臣弟,臣弟對靜姝是真心……”
“三弟。”
蕭厲玨倏而勾,淡笑著的眸子里,帶上了一殘忍,“今日你若還想好好地從這走出去,就不要再說一個字。不然……”
他了手指,森森一笑,“本宮可不保證會對你做什麼。”
蕭云和面驟變,到了邊的話,竟再不敢說出口來!
明明他也是堂堂親王!可面對這樣的蕭厲玨,竟然膽驚懼到連抬頭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他張著,面上青了又白,卻始終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蕭厲玨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轉過,姿態散懶地離開。
重紫的外衫搖晃開,明明是妖嬈至極的,在這人上,卻只有無限的尊貴與雍容天人的氣勢。
蕭云和憤憤地盯著那離去的背影。
就聽旁有人小聲議論。
“三皇兄也扛不住太子的氣勢麼?”
“是啊!你沒看他剛剛臉都嚇白了麼!”
“那他干嘛跑到太子跟前說話啊?是故意激怒太子吧?”
“誰知道呢……許是嫉妒父皇寵著太子吧……”
蕭云和大怒,“都住!”
一旁剛剛參加完祭祀典禮,又看了一場熱鬧的皇子皇孫,頓時散開。
一眾宮人也著腦袋順著墻溜走。
看向蕭云和的眼神卻……有著說不出的輕視。
蕭云和氣得恨不能一拳頭砸在墻上!
心里暗恨道——你們都等著!很快,這天下,就不是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太子的了!
……
通往東宮的甬長宮道里。
蕭厲玨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雕刻九瓣蓮紋的暗紫小盒子,看了一眼,問后,“蕭云和方才發的什麼癲?”
龍一失笑,湊過去,將之前在瀟湘閣的事說了。
“遲小姐便說要跟他解除婚約,也不知是不是這個緣由,才他今日膽大包天地敢跑來挑釁殿下。”
龍一說道。
蕭厲玨單手手指著那小盒子,似笑非笑地往前走著,“小東西倒是有心了。”
龍一看他,“殿下何意?”
蕭厲玨被蕭云和故意挑釁了,卻也不惱,反而心頗好的模樣。
掃了眼龍一,淡淡道,“你以為,蕭云和跟那楚什麼的人見面,被小丫頭撞見,當真只是巧合?”
“這……”
龍一了腦袋,“難道還能是遲小姐的設計不?”
事實上還真是。
躲在暗的龍十二嘀咕了一聲,心說,我這還沒跟殿下稟報呢,他怎麼就能知曉了呢?
蕭厲玨卻沒回應龍一的不解,只看向手里的那小盒子,悠悠然道,“你說,這小丫頭,為何寧愿鬧出這樣不顧名聲的靜,也要讓全京城的人知曉,要與蕭云和解除婚約的事?”
龍一眨眼——這他哪兒知曉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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