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舍命

遲靜姝的手指再次摳進了掌心。

人魚，無力反抗。

前世風雨漂泊了十幾年，重生之后只想自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居然還是免不了這可悲的下場。

被掐著的蕭厲玨忽然嘶啞著嗓子吼出一句，“閉！本宮何需你這樣一個廢來救！滾！”

破臉之人被嚇了一下，扭頭看居然還能出聲的蕭厲玨。

隨后又笑了起來，“太子殿下是在說，這小丫頭，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蕭厲玨冷笑一聲，看向那人，“本宮看上的一個玩意兒而已，倒是值得你們這麼費力。”

破臉之人又挑了挑眉。

幾步開外，遲靜姝卻看著蕭厲玨，幾乎淚涌！

不愿命運人擺布，可蕭厲玨又甘愿麼？

他本該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可卻都經歷了什麼？

他面對的兇險與暗，連想都不敢想。

這麼一個一直不甘人算計擺弄的人，今日，卻因自己，落到了這樣的地步。

明明為他，什麼都沒做過啊！

抬手，了眼角。

開口，輕輕說道，“之于飛，尸骨堆。莫問忘川，抬目三生。”

這是老丁之前意圖自殺時，留下的話。

破臉之人猛地看向遲靜姝。

遲靜姝的眼睛冷淡的厲害，看著那人，又說了一句，“再加上一個，我的命，換太子的命！”

“遲靜姝！你敢！”

蕭厲玨猛地抬頭，掌心猛地抬起！

只要力釋放，便是跟對面破臉之人玉石俱焚！

可……至能給那該死的丫頭留得一線逃離的生機！

然而，剛抬起手，破臉之人便察覺出來。

微微一笑，將蕭厲玨推倒在地。

“人家姑娘好容易給你換回來的命，太子殿下，還是別糟蹋了！”

蕭厲玨一口嘔出。

遲靜姝眼眶通紅，攥著早已被指甲摳得模糊的掌心。

對面的蕭厲玨朝狠狠看來。

卻朝他輕輕地笑了，“殿下，一直以來都是我騙了您。我一直都知曉飛于天是什麼，接近您，也是故意的。我貪圖榮華，想要富貴，本是在您上下了大賭注的。可今夜才……”

的手指又攥了幾分，掌心的傷口痛的鉆心。

卻依舊笑著，“可今夜才發現，您原來也不過爾爾。念在您從前對我的照顧，今夜這一回，便當是還您的恩了。從今以后，你我各走一邊，再不相干。”

“你！”

蕭厲玨又嘔出了一口。

遲靜姝轉過臉，整顆心都在痛——殿下，為了我，不值得您這樣辜負自己的命的。您往后，能不再魑魅魍魎糾纏廝磨，得安康，歡樂。

“走吧。”

破臉之人笑了笑，黑影上前，將遲靜姝抓起。

蕭厲玨又咳了幾聲，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掙扎著朝前方看去，卻只能約看到那個該死的小東西，被人像破布一樣拎著。

在快要消失在門外的時候，忽然又轉過頭來——

朝他，彎了彎。

“混賬……”

他了手指，卻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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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著翻過來，就看到頭頂的月，晃得人眼花。

忽然想起，夏日祭那晚，那個瘦小的家伙，拼了命地拽那比還大的芭蕉葉的模樣。

“騙子……”

他閉上眼，徹底陷海猩暗之中。

……

第二日。

京城幾乎炸了鍋！

秋日祭當夜，居然有好幾發生了人命！

據看見的人說，現場是水一片，到橫尸，簡直堪比屠宰場。

尤其是這些個命案現場，居然還發現了軍，兵馬司，甚至還有親王的護衛！

有人說，是哪個親王夜行觀燈是，遭遇歹徒劫殺。

幸而有兵馬司與護衛拼命相互，這才發生了這樣慘烈的場面。

可……敢在天子腳下如此為非作歹，也實在太過聳人聽聞。

一時間，無數流言四起，讓整個京城的百姓都著實提心吊膽了一番。

兵馬司、皇城軍，以及京城府衙，各部門，全都展開調查。

京城之中，家家戶戶閉門不出，街道之上，行人稀又匆匆，竟有了風聲鶴唳之兆。

外頭雖已是風云暗的勢態，可大長公主府里，卻是一片兵荒馬。

蕭藍站在蕭悠的屋前，急匆匆地問：“孫大夫呢？還沒請來？”

話音剛落，一個婢從走廊那頭跑來，著急忙慌地搖頭，“回稟大長公主殿下，孫大夫的屋子里沒人！”

蕭藍臉一變，“怎麼回事！”

婢低頭道，“角門的婆子說，昨夜孫大夫說要去給郡主殿下抓藥，便出了門再沒回來！”

蕭藍的神終于不太對了，皺了皺眉，轉臉來管家，厲聲道，“去，帶人去城東，把他的家人全部抓來！”

敢跟玩花招，他一家子都死無葬之地！

管家應是，匆匆便去了。

蕭藍剛要吩咐人去找其他的大夫時，屋里的蕭悠突然發出一聲尖。

“啊！！！”

蕭藍嚇了一跳，連忙跑進去。

就見蕭悠捧著一面鏡子，渾抖如篩糠地看著鏡面中的自己，拼命地搖頭，“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啊啊啊！”

蕭藍趕過去，劈手就奪了手里的鏡子，轉喝罵跪了一地的下人，“都是死的麼！說了多次了，不許讓郡主到鏡子！”

蕭悠卻抓住了蕭藍的胳膊，凄厲地道，“母親，我的臉怎麼了！孫大夫呢，讓他來啊！快來救我的臉啊！！！”

被楚夢然無意劃傷后，得了遲靜姝的藥，經過一番調理后，蕭悠的臉曾一度恢復到如瓊脂一般的細膩，還不知引來多人的羨慕。

可昨夜，遲靜姝卻在臉上狠狠抓了一把。

當時并不以為意，只當是遲靜姝的趁機泄憤，還想著日后在蕭墨白手里好好地整治報復回來。

卻不料，回到府里后，臉上便一直火辣辣的疼。

又疼又，讓忍不住抓撓。

還不知屋里的下人和蕭藍在慌什麼，直到方才看到鏡子。

蕭悠才看到自己的臉——原本細膩的上，一道道的痕子。

痕跡底下的，早已爛了泥。

單看那半張臉，就好像早已老化腐爛之人，到都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且那些爛，還在一塊塊往下掉，膿水淌過的地方，又被腐蝕得變了。

像一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