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意外

遲靜姝放棋子的手指頓了頓。

隨即笑道，“好，我知曉了，你去給陛下回話，就說很快就會送到。”

小太監答應著，連忙退了下去。

小順子眼瞧著遲靜姝的神，賠笑道，“那……奴婢去安排？”

遲靜姝點了下頭，可隨后又將棋子扔回棋盒里，站起來，說道，“我與你同去。”

小順子還沒反應過來是同去哪兒呢。

不一會兒，遲靜姝已經跟著那位甘之，一同乘坐在了前往養心殿的車輦里。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經過幾日在上清宮的心調養，原本遍淤痕的秀禾，又恢復了比先前更加白皙的潔白模樣兒。

只是，那一雙眼里，卻著滿滿的怨毒與怒意，瞪著遲靜姝的模樣，恨不能將給生吞了！

遲靜姝神淡定地理了理袖角，慢吞吞地說道，“放過你？你當初算計我的時候，想過放過我麼？”

“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為何還要對我這般糾纏相？”

遲靜姝看著秀禾咬牙切齒的模樣，真不像當初那個跪在儲秀宮門前，不卑不地給自己求的那位沉穩斂的掌事姑姑。

心里忽而覺得十分空落——這宮中，哪個人不是千百張面孔？

連如今，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模樣兒了。

再見到蕭厲玨時，他還能歡喜這樣的自己麼？

陡然而起的心思，讓遲靜姝瞬間沉一種幾乎要自我厭棄的緒里。

看著秀禾的眼神便漸漸冷凝下來，“我現在好好的？秀禾姑姑，不，秀貴人，你可要清楚，我好好的，可不是你放過我的后果。”

頓了下，又道，“按著你的意思來說，你要我死，我就該著被你算計？那反過來自然也是一樣的，你如今淪為我的手中敗寇，自然是任我魚的。我給你一條命，算是瞧得起你，你還敢這麼跟我爭論口舌？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廢了你的舌頭。”

秀禾服了筋散不能彈，聽到遲靜姝的話卻很想撲上來跟拼命。

卻又見遲靜姝冷冷地說了一句，“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秀禾到了邊的話一下頓住。

信。

剛宮的遲靜姝，那樣一看就是菟花的模樣兒，是不放在心里的。

可不過短短數月，以為的菟花，已經攀附在那搖搖墜的神龍木上，攪弄風云了。

本是骨天的小子，卻偏偏做了個什麼出塵無暇的九天神。

本是一雙含煙秋波的勾人眸，卻偏偏低垂下來看向自己時，卻遍骨生寒，再不敢彈。

這遲靜姝，到底是個什麼人？

秀禾咬住舌尖，暗暗惱恨，當初就該在剛進宮的時候弄死的！

可現在……

忽而垂下頭去，啞著嗓子道，“我并不想與你爭辯，只是……不想再如此辱。”

的語氣緩了下來，倒遲靜姝有些意外。

挑眉朝看去。

就

看秀禾好像真的是服了一般，低著頭，一副放棄抵抗的樣子，紅著眼睛說道，“你我都是主人安排進來的人，按理說該為姐妹。從前我不懂事，對你頗多埋怨，可如今也知曉你當初的難了。”

哽咽了下，又道，“我不怨你如此對我，只是希你別再配合老皇帝磋磨我了。我們都是一樣要為主人做事，我愿意輔助你。”

這話說得不能不說十分真了。

遲靜姝卻像聽到了什麼極大的笑話，角不由上揚，挑著眼角朝邊的秀禾看去。

半晌，卻反而低笑著問了一句，“你不怨我？為何？”

秀禾咬了咬，看了眼遲靜姝，才著嗓子滿是無奈地說道，“這……本來也就是我的路……”

說著，落下淚來，當真是凄楚又可憐。

遲靜姝盯著。

片刻后，也不知是信還是沒信地緩緩開口，卻只吐出了一個音，“哦。”

含著淚的秀禾一僵，剛又要說話。

外頭小順子的聲音傳來，“神，貴人，到了。”

車輦是不能進養心殿，會先停在距離養心殿旁的多福殿，讓侍寢的后妃先行沐浴更，收拾齊整了以后，再送到養心殿的龍床上去。

遲靜姝知道規矩，便應了一聲，“知道了，你們伺候貴人梳洗，我先去給陛下請安。”

小順子立即乖順地應喏。

不想，遲靜姝剛下了車輦，前頭就匆匆忙忙地跑來一個小太監，卻是直沖著小順子去的。

“順公公，順公公！”

小順子見他大呼小的，連忙瞅了眼遲靜姝，便上前呵斥。

“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當心驚著神殿下和貴人了！”

秀禾剛被兩個壯的姑姑扶出車輦，渾無力地靠在一旁。

那小太監一瞧見遲靜姝就是一愣，立刻跪了下去，“奴婢小德子，給神殿下請安，給貴人請安。”

遲靜姝笑了下，“無妨。”

小順子看沒有責怪的意思，松了口氣，又趕問那小太監，“這匆匆忙忙的，可是大總管有什麼要的吩咐？”

遲靜姝這才想起來——這個面的小太監，是王福海手下一個伺候的。難怪剛剛小順子那般明里暗里的護著了。

小德子看了眼遲靜姝，遲疑了下，才著聲兒說道，“干爹陛下罰了，打了二十板子……”

“什麼？！”

小順子大驚失，連忙問道，“怎麼回事兒！”

忽而又想起旁邊的遲靜姝，趕請罪，“奴婢失態，沖撞了神殿下，請神責罰。”

不料遲靜姝卻淺莞一笑，“無妨，是王公公有事兒？若是要，你便去瞧一瞧罷！”

小順子正焦心著呢，忽聽這話，簡直大喜過，當即就要應下。

可到底還是前伺候的，沒那麼不穩重，恭恭敬敬地給遲靜姝磕了個頭，還說，“干爹的事再要，也不能耽誤神殿下的差事，奴婢該侍奉神殿下才是，不該為這樣的小事驚擾了神殿下。”

說著是不敢耽誤，其實到底還是想讓遲靜姝放行的意思。

遲靜姝微微一笑，“我這邊無妨的，不過就是給陛下請安，你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