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現
薩滿法師猛地大起來,“鬼啊!”
他這一聲,仿佛開啟了某個機括,所有失魂的人都活過來了。
蕭云和不可置信地瞪著那石像邊的人,神恍若見鬼,“怎麼會是你!你……你到底是誰?!”
他問的奇怪,卻無人關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水邊的神和后的雕像給完全震住了。
連皇后都始料未及。
更別提周圍的那些人了。
開元帝一下撲到水臺的邊緣,抓住護欄,臃腫的抖著,似乎隨時都能摔下來。
一雙濁目瞪著那雕像,又看向遲靜姝。
快速噏,似乎想說什麼。
這時,那站在水邊的神,忽而緩緩開口,聲音悠緩而輕。
“陛下。”
“!!”
皇后第一個反應過來,猛地尖起來,“惡鬼現了!來人,快來人!將就地打死!莫要讓傷及陛下!”
皇后帶來的宮人遲疑著沒,蘭芳眉頭一皺,暗覺不對,當機立斷朝神撲去。
卻聽水臺上的皇帝嘶吼一聲,“朕看誰敢!朕誅他九族!”
蘭芳心下一沉。
水岸邊。
神抬起臉,朝站在水臺邊的開元帝看去。
微微一笑。
開元帝失控地渾一,喃喃自語,“蓮兒……”
不止他,連皇后、麗妃、妃幾個見過那位曾經盛寵六宮的蓮妃的人,都忍不住渾發冷。
太像了!
皇后和麗妃見過遲靜姝,先前也只是覺得相貌有個六七分相似而已,卻沒有今夜這般,竟連神態舉止,都仿佛蓮妃重生!
尤其那眉眼之間,長眉遠黛,目若秋漣,楚楚人的姿態,本就是那個蓮妃活了!
難道……真是鬼現了不?!
麗妃一想到這個可能,心里就忍不住直打鼓——蓮妃當年的死,可是也有份參與的……
不由朝皇后看去。
不料居然還能冷靜地朝神看著。
“陛下,妾久未問安,陛下可還康健麼?”
輕如細語的問聲一出,周圍的人,神再次變換!
站在最后頭的張嬪,后知后覺地聲道,“真,真的是惡鬼啊?,怎麼自稱妾?這是誰啊!陛下,快人把滅了……唔!”
話沒說完,就讓旁邊的趙嬪給捂住了。
開元帝也終于在最初的震愣中回過神來,出的卻不是驚懼害怕,反而是一種人心里發瘆的欣喜若狂!
他當即點頭,“我一切都好!都好!蓮兒,你別走,朕這就來……”
可話音未落,站在水邊的神卻輕輕地哭了起來。
“陛下,妾離世已久,早已是魂之,不得陛下真龍之氣,還請陛下,離妾遠一些,也好讓妾與陛下多說一會子話。”
開元帝的腳步一下頓住。
他朝神看去,啞聲呼喚
,“蓮兒,你還在怪我是不是?”
神卻溫地笑著搖搖頭,“陛下,妾從未怪過您。您是天子,系百姓江山,您的上,沒有對錯。”
開元帝容,恍惚又想起了當年那個似水的子,小意可人地依偎著自己,將他視作了的天。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神,痛苦地說道,“可你卻是死不瞑目……”
眾人早已被這變故驚得不知怎麼回事了。
張旺等聰明的奴才只能心里暗暗苦——竟無意撞見這等宮廷事,只怕命難保了。
蕭云和這會子也終于漸漸冷靜下來。
看著神那張臉,滿臉的疑。
這神的樣貌,怎麼跟……已經失蹤四年的遲靜姝,有幾分相似?
說是相似,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相似。
當年不過才十二歲的遲靜姝,雖說貌,可卻若二月枝頭花一般,俏得人心生垂憐,是一朵盛景而開的海棠。
可眼前的這個神,的,簡直不可方!那種,明明是潤澤通,卻又無端刺目。像是在的,有什麼灼熱的,在攝取每個人的心神。
蕭云和看著那雙眼。
想起上次在梨園見到時,那眼里映下的漫天云華。
這神……到底是誰?
就聽那頭的神輕含哭音地說道,“陛下,妾當真從未怪過您。要怪,就只能怪那些蒙蔽了陛下耳目的惡人……”
開元帝猛地瞪大眼,“你說什麼?”
神的聲音依舊輕忽得幾乎人聽不清,“陛下,妾心有牽掛,故而魂魄才一直漂泊在這皇宮之中,不得超生。今日德遇機緣,俯此純靈之,得以與陛下說幾句話,只盼著陛下能幫妾了了心頭牽掛,妾也好往生……”
開元帝的一雙眼幾乎都快瞪出來了,他看著神悲切的神,大聲地問:“你有何牽掛?不,蓮兒,你不要離開我!”
神卻只是自顧自地輕聲說道,“陛下,妾只因發現了宮中齷齪,就被人陷害至慘死,妾心中不怨,卻只擔心陛下,陛下,您一定要當心……”
可這回,的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皇后突兀地打斷。
“陛下!這神裝神弄鬼!在蒙騙陛下!您一定不能被騙了!”
直覺不對。
那薩滿法師到底能不能招出鬼,心里一清二楚。
既然事都是安排的,可卻莫名出了個鬼,那就證明,有人在搗鬼!
搗鬼的是誰?那就是這個今日算計不反被算計的神了!
絕對不能讓得逞!
皇后越過眾人,徑直走到神與水臺中間,抬頭朝皇帝看去,“陛下,蓮妃當年是因何而死的,您是否還記得!這樣的人,何以有面還以魂魄殘留人世?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作,想擾陛下的視聽!陛下,且不可上了小人的當!”
水邊的遲靜姝聽著皇后這話,心頭不由冷笑連連——當真是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放燈。
以鬼怪算計別人就可以,別人裝個鬼,就不許?
想得倒!
遲靜姝抬起頭,眨了下眼,忽而哭了起來。
眾人朝看去,就見一行淚,順著后那雕像的臉頰,緩緩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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