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外祖(二)
蕭厲玨嗤笑一聲,“有何苦衷?不過是你還沒到他可以利用的地步罷了。”
景帝沉默。
想起前生,外祖父為自己做出的一切。
他舍棄了家財給蕭云和,為的,其實并不是的太平,而是想要在后宮里舉重若輕的地位?
那后來又發生了什麼?讓蕭厲玨又不惜以為借口,來污蔑黑甲軍的?
前塵往事,如今也無從知曉了去。
景帝看著蕭厲玨扇著扇子的手,忽而道,“你說,那個飛于天,真的只是個傳說麼?”
蕭厲玨笑了笑,搖頭,“黎青源一生共有一子二,二出落傾國傾城,長,送進王府為侍妾,次,送進遲府為正妻。你說,他會預料到后來王府的那個能了妃,遲府的那個卻了下堂婦?”
景帝沒出聲。
蕭厲玨見額頭上有點兒汗,又停了下扇子,轉而拿帕子給了,一邊又去脖頸旁有沒有汗,一邊道,“你滿腹心思為他考慮,他卻從來只把這些兒家當棋子罷了。”
景帝沒出聲,由著他擺弄。
蕭厲玨又道,“飛于天是不是真的都沒關系,重要的是,他一個月前,尋到了我府上,拿了蓮妃和你母親當年留在黎家的手書。”
“手書?”景帝詫異。
“按著手印的手書,上面寫著,將來嫁于夫家,卻不能忘本,要竭盡所能地為娘家周全。若娘家有難,要盡全力以援手。”
景帝幾乎都愕然了,還有這樣的東西?!
可……從沒見過自己的娘親往外祖家送過什麼東西啊?
許是看出了的疑,蕭厲玨確認干汗后,又給打起扇來,“你母親都被趕到了老家,哪里還會他重視?”
景帝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這麼說……他找了蓮妃?”
蕭厲玨笑了笑,卻沒回答,轉而又道,“他來尋我,讓我看了那手書。我瞧著那意思,竟然還是想用黎家之子的份來你,呵!”
景帝聽著他最后這聲冷哼,有些想笑。
方才心里的那點子失落也消散了不,看向他,“所以你做了什麼?”
蕭厲玨眉頭一挑,“他要是不將家財雙手奉上,今日,可就沒命再到你跟前磕頭求饒了。”
景帝失笑,要說什麼,又想起方才外祖父跪在自己面前驚恐的樣子,到底沒有再說。
只道,“他讓我給其子安排個職位。”
蕭厲玨扇子一擺,“丟去鄉下小地方當個芝麻好了!”又不耐地轉過臉,“來人,給陛下送一碗綠豆湯來!”
見他不愿再講,景帝也沒有再問下去。
想到自己今生竭盡心力對外祖父的維護,以及那四年被穆曉峰屢屢威脅后的妥協忍耐。
閉了眼,靠在蕭厲玨的上,抬眼看他,“我有些累了,今日能不能不理事?你陪我歇一歇好不好?我們去摘蓮子呀!”
蕭厲玨臉一板,“累了還摘蓮子?如今您是陛下,我是王爺,非清非楚地本王跟你去私會,就不怕那些個老頭子議論?”
景帝一把住他故意板起的臉,彎彎眼睛笑,“非清非楚?攝政王殿下是在提醒朕趕迎娶你宮麼?”
蕭厲玨一把拍開的手,接過宮人端來的綠豆湯,“胡鬧!起來,喝湯。”
景帝撇撇,起,端過綠豆湯,慢慢地喝下。
一旁,蕭厲玨依舊搖著扇子,看著垂眸喝湯的樣子,眼神慢慢地暗了下來。
黎家,飛于天,黎青源是怎麼跟他說的?
那是黎家一代代子的淚堆砌而的。
黎家家大業大,有子無數,卻因是商賈,備場欺訛詐,偏偏也因為巨富,家中就算有子弟讀書,也會被有心算計黎家財產的家給想方設法地撤了功名。
故而,不甘心的黎家家主,便另辟蹊徑,往外傳出一個所謂‘飛于天’的。
傳聞,‘飛于天’,乃是一筆巨額財產,而這財產,就藏在黎家的某一個兒上。
只要得到這黎家的兒,就能得到這‘飛于天’真正所在的!
而黎家的兒,各個貌傾城!
這蔽又人的消息一旦傳開,來黎家求親的人簡直趨之若鶩!
可信的,試探的多。
黎家一代代培養,送兒家進宦人家,再轉過頭來反哺娘家。
直到。
黎蓮所侍奉的蕭晁元,竟然登基為帝!
黎青源當即便察覺到機遇,試圖威利黎蓮,好讓黎家也從這帝王之權中,得到巨大的財富和權勢!
可,黎蓮瞧著溫溫,卻是個最烈的子!
本不黎青源的控制!
黎青源惱怒至極,卻依舊不肯撒手,派人盯著黎蓮,竟發現有了孕!
若是誕為皇子,那黎家可就真的能犬升天了啊!
他試圖接近黎蓮,卻發現了穆曉峰的事。
左思右想之后,竟想出一條計策——與穆曉峰合作!
他給穆曉峰錢,讓穆曉峰控制黎蓮!
卻不料,黎蓮最后竟然死于皇帝之手!所有的計劃全然分崩!
他不甘心黎家就這麼敗落下去,回去后又想了很多的法子。
卻不知,有一天,忽然得知,那景帝,竟然是他那從未放在心上的弱次的兒!
當即便找了過來!
帝王為黎家子,若是傳出去,何止權勢,連天下,都要踩在黎家的腳底了啊!
可他也知曉,景帝如今依仗多的還是攝政王,便想通過攝政王,先暗示一下自己知曉的,想換取一個天大的好。
畢竟,在外人來看,景帝,可是先帝之。而攝政王與景帝,互相十分忌憚!
若他能給攝政王關于景帝的把柄,那麼好自然是想要多就多!
然而,他大約沒料到,攝政王在聽到他暗示景帝世有鬼之后,竟直接刀,差點將他通了個對穿!
“你不喝麼?”景帝喝完手里的綠豆湯,又忍不住瞄他手邊的冰,“都化了呢。”
蕭厲玨笑,用扇子將那冰推得更遠。
景帝頓時不高興了,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躺回涼榻上著羽扇搖過來的風。
不一會兒,竟是瞇眼睡著了。
蕭厲玨替理了理頭發,俯,在額上親了下。
那滿是惡臭的骯臟丑事,自然不必知曉了。
所有暗的丑陋的齷齪的不堪的東西,他全都替擋下來,只要,就這樣在自己邊,安靜地,快活著。
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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