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然的手從我的手心裡落。

我捉都捉不住。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甚至不知道，說實話到底是對的，還是大錯特錯。

褚醫生走進來了，把我往門口輕輕推了一下：“出去吧，手要開始了。”

“文然，你加油，我就在外麵，一直都在。”

文然半闔著眼睛，冇有回答我。

我邁腳步向門口走去，忽然後又傳來他的聲音：“既然你要騙，為什麼不騙到底？”

我咬住，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前走。

等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文然喊了我的名字。

“楚。”

我站在門口遙遙地看向他。

我隻能看到他上的手服，看不到他的臉。

“謝謝你施捨給我這條命。”他的聲音像陣冷冽的風向我刮過來。

我打了個寒。

我想說什麼的，比如你是我的親人，我豁出命也會救你。

比如我們是一家人，等等等等。

但這些蒼白的話，說出來有什麼用？

張護士把我拉出去了，輕輕關上門。

把我帶到的辦公室，給我倒了一杯熱水塞進我手裡。

文然的心臟病斷斷續續看了三年多的病，一年有大半年的時候都在醫院裡，張護士對我們的事基本都知道。

坐在我麵前，歎了口氣跟我說：“其實你的事，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那天那個明星來找你，我心裡就有數了。”

我跟苦笑：“在你們心裡，我是不是個笑話？”

“不不。”連連搖頭：“我也看得出來你隻是把文然當做哥哥，其實你偉大的。”

這是我這段時間聽到的最大的褒獎。

“我纔不偉大，我隻是不能看著文然死。我知道這種方式很不齒，可除了這些我該怎麼救文然？”

“我明白。”張護士握住了我的手：“也許你唯一錯的就是，你不該給文然希。”

張護士說的是對的，我一時語噻。

“不過，那時候文然意誌消沉，你也唯有那麼安他。”張護士又歎了口氣，每次跟我說話的時候，都是唉聲歎氣的：“楚，隻是苦了你，裡外不是人。”

我倒不在乎我是不是人，隻要文然能活。

反正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

張護士去忙了，讓我在的辦公室裡等。

心臟移植手是大手，預計在十個小時以上。

霏霏很有心，特意打電話來問我文然是不是在做手。

我說是，問我：“要不要我過來陪你？”

“不用了。”我說：“你忙你的吧！”

“我忙個屁，冇了工作閒得蛋疼，對了楚，下半年有個全國舞蹈大賽，你參不參加？”

“啊？”我愣了一下，最近都冇空想這件事。

“舞蹈大賽啊，含金量很高的，上次你不是跟我說等文然做完手想去參加比賽？現在文然已經做手了，你就有很多時間了。”

我是有時間了，可是...

我我的肚子，雖然仍然是平平的，但我懷孕了，怎麼跳舞？

“我，我暫時不參加了。”

“哎，算了，你現在心，不跟你說這個了，我打算找個舞蹈學校教教小孩子跳舞，賺點錢，我要參加那個比賽的，到時候我們一起。”

“嗯。”我胡地哼著：“我掛了。”

“放心吧，文然一定會冇事的。”

我抬起頭，看著窗外的天空。

如果真有天父，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我的祈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