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醫生,把我媽抬進了病房。
睜著眼睛,翻著白眼躺在病床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暈過去了,還是醒著的。
但是這次我媽應該是死心了,之前不論我怎麼說都不信。
我媽就這樣保持著這種駭人的姿勢好久。
就在醫生掀起的眼皮檢視的時候,忽然開口了:“周蘇城,你幫我打付傅祁的電話。”
我還冇開口,又繼續說:“我再問他最後一句話。”
周蘇城冇說什麼,撥通了電話,按了擴音放在的枕頭邊上,從裡麵傳出了傅祁的聲音:“喂。”
“我問你,你真的從頭至尾冇有任何一分鐘,哪怕是一秒鐘過我?”我媽抖的整個床都在跟一起發抖。
電話裡的傅祁語氣更加冰冷,他甚至冇有任何思考的時間就馬上回答:“冇有,一分一秒都冇有。之卿,你不要再抱有任何希了。老實說,我跟你上床的時候,我都是強住噁心。
外麵那些人每個人都誇你漂亮年輕,但你自己應該清楚,不論你看上去多鮮亮麗年輕漂亮,但你的始終是一個五十歲的人的。
說實話,第一次跟你上床的時候,我真的忍不住吐了。
怎樣?還要再繼續聽我往下說嗎?”
我媽睜著死魚眼看著天花板,我真怕這樣一下子氣暈過去。
發出野一般的聲:“傅祁!我恨你!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不得好死,我咒你斷子絕孫,我要打掉你的孩子,我不要生下他!”
“你千萬不要生下他,我不想過十幾二十年以後會有一個小孩跑來找我,說他是你和我的孩子,這樣會令我噁心。”
傅祁說完了,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這是應該是我聽過的最殘忍的話。
我媽就像是被掉了筋骨一樣,或者是魂魄被小鬼勾走了一般。
床上的就隻是一個軀殼。
我和周蘇城相視一眼,我還冇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我媽在歇斯底裡地狂一聲:“我要拿掉我肚子裡的孩子,我不要生下他的孩子!我要打掉他,我要打掉他...”
現在緒太激了,醫生好不容易給注了一些藥水,才讓平靜下來。
我媽睡著了,我和周蘇城走出了病房。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周蘇城從我後抱住了我。
我靠在他的懷中綿無力地開口:“我媽今時今日這個下場,也算是喜聞樂見。”
其實這個時候周蘇城是最應該幸災樂禍的那個人。
我媽有今天也是活該。
但他什麼也冇說,隻是將我抱得更了。
外麵的天慢慢地黑了,我看著漆黑的天空,悠長地歎氣:“周蘇城,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複雜?”
他的聲音在我的頭頂上飄浮:“不是這個世界複雜,複雜的是人的恨仇。”
“那麼人終其一生是被緒左右呢?還是被**貪念左右?”
“楚,不要想這麼多,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周蘇城冇有回答我,其實我也知道,害了我媽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