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坤的謀劃柳浩天并不知,而且這次的人事調整效率相當高,天河市市委常委會上通過以后第2天,市委組織部就已經派人直接送宋明宇到管委會正式履職了。
宋明宇上任之后,表現相當低調,但是對管委會的人員調整力度卻相當之大,徐建輝以前的那些嫡系人馬大部分全都被從管委會調整了出來,調整到了其他的部門,而大量的屬于張建坤陣營的人以及近期投靠向張建坤的人,很多都被安排到了管委會任職。
雖然管委會目前還保持著穩定運行的局面,但是已經有了一烏煙瘴氣。
雖然柳浩天對于管委會的事已經不再去心,但是管委會那邊的況柳浩天卻掌握得清清楚楚,畢竟,管委會是柳浩天組建起來的,而柳浩天做事從來都是不把蛋放在一個籃子里,而宋明宇和張建坤就算再囂張,也不可能一下子把管委會所有的人全都換掉。
所以,管委會的態柳浩天掌握的清清楚楚。
昨天傍晚,柳浩天回到家,看到司馬謀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兒,手指輕輕叩擊著旁邊的茶幾,搖頭晃腦的,好似古代的書生在念書。
柳浩天看到司馬謀這種模樣,只是靜靜的坐在了他的對面,一言不發。
柳浩天很清楚,司馬謀一旦進這種狀態,就說明此刻的他正在進行著深度的邏輯推理,很有可能是在思考著重要的事,這是司馬謀獨有的會讓很多外人驚掉大牙的破病。
柳浩天也曾經問過司馬謀,為什麼深度思考的時候要這種模樣,司馬謀當時干笑著說道:“只有進這種狀態,才能讓我的大腦思維最為活躍。”
對于司馬謀的這種獨特的癖好,柳浩天也無能為力。
過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在柳浩天擔心司馬謀的脖子會不會轉的掉下來的時候,司馬謀突然停了下來,狠狠一拍旁邊的茶幾:“我去,險!實在是太險了!”
一邊說著,司馬謀一邊睜開了眼睛,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柳浩天,司馬謀有些驚訝:“老大,今天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以前你不都是10點多才回來嗎?”
柳浩天笑著說道:“現在實產業園區那邊兒換了管委會主任,也就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再心的了,不早點回來在辦公室里裝模作樣的干什麼?”
司馬謀笑了:“老大,你有沒有察覺到,這次管委會的人事調整有很大的問題?”
柳浩天笑著說道:“什麼問題?”
司馬謀雙眼中放出兩道熠熠生輝的芒:“老大,你有沒有發現,在這次管委會的人事調整中,你似乎是占了很大的便宜,那些管委會的主任和副主任很多都提升一級,最差的也掌握了實權。
而張建坤所提拔起來的那些人,很多都是平調,而且還是到了沒有什麼實權的管委會。
雖然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這些人鍍鍍金,有一個鮮亮麗的政績,但是他的這種做法本質上是吃虧的。”
柳浩天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張建坤實際上的的確確是吃虧的。那麼你認為,他為什麼會明知道吃虧還這樣做呢?”
說話的時候,柳浩天的角上出了一抹淡淡的得意的弧度。
不過這種得意的弧度一閃而逝,司馬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所以并沒有太過于在意好關注,而是繼續按照自己的思維說道:“老大,你想想看,在你和唐金權兩強爭鋒的那段時間,張建坤的表現如何?”
柳浩天笑著說道:“很中立,很站隊,有時候支持我,有時候支持唐金權,兩邊都賣好,但是卻又讓我們雙方誰都不敢輕易得罪他,他這個人很提出自己的需求,但是當他提出來的時候,幾乎沒有無法通過的時候。”
司馬謀我點了點頭:“沒錯兒,這就對了,從老大剛才的分析來看,這個張建坤絕對是一個很深的人,而且是一個從來不會做虧本買賣的人,而且還是一個貌似習慣了低調的人。
但是這樣的一個人,卻突然在我們天河市的市委領導班子調整了之后,變得異常的高調,直接取代了唐金權和老大你唱對臺戲,而且唐金權貌似有些時候還會支持他,這說明了什麼?”
柳浩天臉上的笑容更濃了:“這說明什麼呢?”
司馬謀回答道:“這說明他之前所表現出來的低調只是他的一種生存策略,而且我專門前往張建坤以前曾經工作的鎮里和縣里去調研過,他在鎮里和縣里工作的時候,屬于那種雷厲風行之人,做事殺伐果決,非常強勢,在他擔任副市長的時候,甚至可以直接和市長甚至是市委書記拍桌子,這樣的一個人,卻在你和唐金權兩強相爭的時間里始終保持著低調,這并不符合他以往的人設。
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說,他那段時間的表現絕對是故意裝出來的,甚至我懷疑他有坐山觀虎斗的意思。
因為對他而言,不管是你出了問題,還是唐金權出了問題,只要你們有一個人離開,那麼他都可以順理章的接班兒。”
柳浩天聽到此,輕輕的點了點頭:“沒錯,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子看起來是墻頭草兩邊倒,實際上該他的好一點都沒,反而讓我們兩人都對他十分忌憚。”
司馬謀點了點頭:“沒有錯兒,現在我真正懷疑的是他為什麼從以前的低調突然變了現在的囂張呢?”
柳浩天笑著看著司馬謀。
司馬謀繼續說道:“我認為,他的突然轉變必然有其背后的推力,而我認為,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跟他承諾了,將來要提拔他擔任市委書記,接替你的位置!只有這種可能,才會讓他敢于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和你唱對臺戲。
至于說唐金權,他是否知道了有人曾經跟張建坤做過承諾這不重要,因為對唐金權而言,現在他在天河市的表現已經算得上是優秀了,所以,天河市下次換屆的時候他上位市委書記是板上釘釘的,所以唐金權并不在乎他是去哪個地市擔任市委書記,甚至如果唐金權背景深厚,運作得好的話,以天河市現在的績,他直接提拔為副省長也未必沒有可能。
所以,現在的唐金權心中并沒有和你板的意思,反而他現在有一種坐山觀虎斗的覺,現在的唐金權更多的是在為自己的手下謀取福利,為他以后的更進一步再進行鋪路。”
柳浩天點了點頭:“你分析的我都認同,還要別的想法嗎?”
聽柳浩天這樣說,司馬謀立刻笑了起來:“老大,是不是你又想到了一些別的可能呢?”
柳浩天笑著說道:“我想聽聽你的分析。”
司馬謀苦笑著說道:“老大呀老大,遇到你這麼妖孽的家伙,我這個幕僚當的滋味呀,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發現,卻又經常和你想的差不多,太失了。”
柳浩天沒有說話,繼續看著司馬謀。
司馬謀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好吧,我承認,我認為,張建坤在管委會的人事調整中貌似吃虧,但是他一定有后手,而他的后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管委會將來要升格,向上提升一級。
只有這種可能,才會讓他心甘愿的讓你在之前的人事調整中占盡便宜,也只有這種可能,才能完的解釋為什麼宋明宇上任之后,不斷的將你之前所安排的那些中下層的人從管委會里踢出去,不斷的將一些很有能量的很有背景的中下層人員安排進管委會,甚至我聽說有一些省里的很有人脈關系的科員甚至是副科長,都在想方設法的往管委會里面調,可以說,現在的管委會就是一個香餑餑。
雖然很多人對外的解釋是到這里來鍍鍍金,但我認為這種解釋很牽強。”
柳浩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司馬謀,看來咱們哥倆英雄所見略同,我真沒有想到,你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竟然也能夠從蛛馬跡之中分析到這一點,真的很不簡單。”
司馬謀臉上有些沮喪:“我就知道你已經想到了。”
柳浩天笑了:“如果要是連這一點我都想不到的話,恐怕早被那些老狐貍吃的連渣滓都剩不下了。
張建坤以為什麼事他都運籌帷幄,但是他也不好好的想一想,我和唐金權是什麼級別的人?我們倆之間斗的那麼厲害,難道他以為,我們兩個人是吃素的嗎?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僅我能夠想到這一點,唐金權也一定能夠想到。”
司馬謀突然眼前一亮:“老大,我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柳浩天剛想在司馬謀的面前裝一裝,卻聽到司馬謀這樣說,他立刻看向了司馬謀。
司馬謀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他總是能夠在自己思維的盲區為自己打開一扇窗。
司馬謀這才恢復了自信:“老大,我認為,別看唐金權現在比較佛系,但是唐金權絕對是一個心深充滿了掌控的人,這是一個喜歡玩弄權謀的人,對他而言,雖然未來的進步已經勢在必得,但是要想讓他在天河是如此波瀾壯闊的大背景下逐漸的失去彩,逐漸的為天河市波瀾壯闊大背景下的一個點綴,我相信他的心一定是充滿了不甘的。
所以,你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想方設法和唐金權連起手來,在管委會這個項目上,給張建坤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現在的張建坤不管怎麼說,他僅僅是一個市委副書記,而你和唐金權卻是市委書記和市長,真正要想在天河市的這盤棋中充當旗手,張建坤還略遜一籌。”
柳浩天聞聽此言頓時眼前一亮,使勁的拍了拍司馬謀的肩膀說道:“人才,人才呀!
司馬謀,你小子果然是我柳浩天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