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好大一個圈子,簡寧才走到顧景臣邊,顧景臣的車停在那,他示意上車。
簡寧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上,不敢相信,中秋節這種對傳統的顧家來說重要的節日,為孝子賢孫的顧景臣居然還敢在外面鬼混,他就不怕被打折了麼?而且,秦採薇那個人又怎麼會乖乖地任他胡來,讓他不把秦家放在眼裏呢?
簡寧捉不。跟顧景臣沒什麼話好說,便直白地問了出來:「四為什麼不回C市過節?」
顧景臣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那雙深邃冷酷的眼睛瞥向,眼眸里都是不滿,他冷哼,帶著疑問:「你好像對我的事關心的,你怎麼知道我一過節就得回C市?」
簡寧的眼神努力保持平靜,淡淡笑道:「這不是常識麼?哪個有家的人不回家過節?」
「家?」顧景臣冷笑,睨著:「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家,所以一個人跑來這鬼地方看別人一家團聚?那你還真夠可憐的。」
他這麼說著,語氣里都是嘲諷,不見任何好意。
簡寧心上的窟窿被他越撕扯越大,的確沒有家,在這世上孑然一,顧景臣真是殘忍。
顧景臣不介意如何傷害,他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一臉不屑,這會兒卻換了副笑臉,將一個小型的平板電腦模樣的東西拿過來,半側著送到簡寧跟前道:「寶貝兒,讓你看個好東西。」
簡寧看到那屏幕上的畫面時,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顧景臣,吃驚道:「監視?你……」
顧景臣頗為自得地看著,那種神是軍人特有的桀驁和囂張,他攬過的肩膀,與一起看著監視里的容,道:「寶貝兒,別裝了,你不是也很想知道你那大叔的行蹤麼?瞧瞧,他在做什麼。」
簡寧屏住呼吸,看著屏幕,雖然別墅里的陳設都已經換過,牆紙、地板也都翻新過,但是簡寧還是可以看得出那是家的客廳。畫面中,傅天澤扶著他的媽媽劉翠雲坐到沙發上,沈隨其後進來,監視無法錄到聲音,只能看到劉翠雲抬頭沖沈說了句什麼,沈放下包就去了廚房的方向,傅天澤便和劉翠雲說話。再過了一會兒,沈端著兩杯水還是茶出來了,把茶放到劉翠雲面前,劉翠雲的臉卻還是寒著,一點都不好看……
很家居的場面,媳婦見婆婆時正常的狀態,沒什麼值得看的,簡寧卻稍稍鬆了一口氣,監視聽不到聲音,顧景臣也就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容,簡寧寧願相信顧景臣只是一時興起想要觀察沈,而不是為了在事過境遷后追查簡寧的死因——
想到這,簡寧不自覺地轉頭凝視著顧景臣近在咫尺的側臉,想,如果顧景臣在心底還是值得信任的,會把那些都告訴他,可他並不能給安全,除了自己之外誰都不敢再信。
監視里,傭人出來送上果盤和糕點,劉翠雲很自在地著,他們是表越看越刺眼。簡寧忽然移開視線,對看得津津有味的顧景臣道:「四想看什麼?大尺度激戲?好像天還早了點,看不著。」
顧景臣聽開腔,他把視線收回,勾起角一笑:「大尺度激戲?寶貝兒,你越來越重口味了。」他把的制住,讓的眼睛無法離開儀中的畫面,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哂:「好好看看你的大叔跟別的人多親,多麼和和的一家人啊……」
這親場面不用顧景臣提醒,都看見了,顧景臣什麼意思?故意挑撥和傅天澤的關係,讓在看過沈和傅天澤的親之後徹底死心?
呵呵,如果是存了心要跟傅天澤好好過日子,看到這一幕合家歡樂的場景肯定會痛苦放手,可惜,不是,顧景臣的算盤打錯了。
簡寧沒有告訴顧景臣已經猜出他和沈的關係,只是顧左右而言他道:「四,就算我沒讀過什麼書,也懂得一點法律,私自安裝監視拍民居,這可是違法的。」
「怎麼著?你還想去舉報我?」顧景臣嗤笑。
「我好心好意提醒四,四不聽就算了,我哪敢舉報您呢?」簡寧忙道。
「你上說著不敢,也許一回頭就出賣了我……」顧景臣把監視丟在一邊,探出頭去湊到的臉側,似笑非笑道:「寶貝兒,別輕舉妄,要不然……」
這是在威脅,顧景臣也就只剩下威脅一樣本事了。簡寧意地主吻在了顧景臣的臉上,聽話地道:「四,你說哪裏的話啊,我怎麼敢出賣您呢?我可時刻記得,我的小命掌握在您的手裏。」
反正顧景臣對是不大信任的,跟簡寧不信任他一樣,承諾再多,彼此還是互相防範。但即便是謊話,聽在耳朵里也能讓他覺到稍微高興一點。耳朵哄騙著心,這是人的通病。
「真乖。」顧景臣回應的吻,很不客氣地按著的腦袋,在的上咬了一口,薄描畫著的形,有滋有味道:「寶貝兒,你的小兒真甜,才兩天沒親到,我就想你了。」
簡寧不置可否地笑,眼睛瞥著被放在一邊的平板電腦,大約是接收的角度不好,畫面有點模糊,簡寧看到里傅天澤、劉翠雲、沈三人還在說著話,聽不清,忽然一個著黑制服模樣的男人走進來,附耳在傅天澤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傅天澤便站起來,往二樓走去……
二樓?有什麼東西重要到讓傅天澤放下陪伴他老媽的時間呢?而且,沈、劉翠雲都只是注視著傅天澤離開的方向,好像們也早已知。
難道,是媽媽被關在二樓?簡寧不由地握了拳頭。
「怎麼了寶貝兒?」顧景臣察覺到的僵,問道。他瞥了一眼屏幕,很有興味道:「怎麼,你那個大叔離開才一會兒,你就想他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一秒不見已經隔了幾天了是嗎?」
簡寧才顧不得去想他的話裏頭有幾分嘲笑和玩味,努力出笑容來:「四難道吃醋了?我應該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吧?我只是很好奇……四到底在別墅裏頭安裝了多個監視,這玩意兒,只要有信號干擾就會被查出來,好不安全哪。」
顧景臣冷笑:「我才沒那閑工夫去觀察你的好大叔如何吃喝拉撒,這個監視,只要你不說,他們不會找得到,高能……」
簡寧在心底補充了一句顧景臣沒說出來的話——高能,軍用。
軍隊里太強大,無論監視還是竊聽這些玩意兒都擁有最先進的水平,顧景臣絕非存心炫耀。從顧景臣的話里可以猜測出,他只在別墅里安裝了一個攝像頭,視角正對著客廳,要是去揭發,肯定傅天澤馬上就能找到。
暫時沒有揭發顧景臣的念頭,時機還不夠,但是顧景臣的話提醒了,世上還有這麼多的高科技產品,在對付別人的同時也要時刻防範中招……
「好厲害,四果然神通廣大。」簡寧讚。
顧景臣聽完,卻鬆開,無視的奉承拍馬,發汽車引擎道:「寶貝兒,你的阿諛奉承聽多了很刺耳,收斂一點?」
車開,又一陣安靜,顧景臣問:「中秋不回家,特意跑去跟蹤你的大叔,很有趣兒是吧?現在還覺得傅天澤人好,連劈都劈得完無瑕嗎?」
簡寧沒法回答他這個問題,說什麼似乎都不好,笑笑:「和四一樣,都是閑得無聊,反正也沒事可做,不如來見識見識。」
顧景臣本沒信說的,順著的問題道:「見識見識?好啊,寶貝兒,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車在路上飈得飛快,離開別墅區很遠了,那個監視的畫面漸漸變得模糊不清,這種設備的信號多是跟距離有關,一旦超出了規定的範圍,便不能再發揮作用。
「四這是要去哪?」簡寧蹙起眉頭問道,總是這麼神神的,讓心裏很不踏實。
「不是說不能被記者拍到麼?還能去哪?」顧景臣睨著,車速一點都不減緩,簡寧聽完他的話,再看看方向和路標,頓時明白了,又是去他在半山腰的那棟別墅。
不由似真似假地讚歎道:「四真是,為我著想。」想起昨天新聞上的照片,簡寧補充道:「多謝四手下留,沒讓那些記者登載我的正面照。」
顧景臣一點都沒接納的激,他笑:「別謝得太早,我不是為了你考慮,是為了我能玩得更開心,看到新聞的時候小心臟有沒有跳個不停?刺激得很吧?」
呵,這就是他的目的?為了尋找刺激?不讓記者一掌拍死,半遮半掩地藏著的份,在他不高興或者很高興的時候忽然宣佈謎底,娛樂他自己,順便娛樂大眾。
簡寧麻木了,沒什麼可說的,仍舊保持風度:「四開心就好,怎麼玩都隨你,反正我賤命一條,玩沒了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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