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臣的憤怒在他昨天清醒后，看到床上那個人的臉時，發到了極點。

大床上凌，服扯得破碎，到都是歡過後的痕跡，那個人順從地伏在他的懷裏。

他的憤怒不是因為他有多純潔，多在意跟別的人發生了關係，只是……莫苒到了他的底線！

他來不及去管床上的人，披上服就下了樓，問正在廚房做飯的張阿姨：「莫苒人呢？！」

「早就走了，說是四你跟那位小姐敘舊，是多餘的，所以先走了，也讓我別去打擾你們呢。」張阿姨很茫然，將早上跟簡寧的對話一字不差都說給顧景臣聽。

顧景臣是個聰明人，不會蠢到連床伴是誰都不記得了，便開始了無休止的瘋狂放縱。他明明記得他抱著的吻著的著的人是莫苒，怎麼會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錯了人？

是誰搗的鬼，顯而易見！

他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是因為莫苒給他下了葯，他會這樣瘋狂暴躁，也是因為莫苒設計他跟別的人上了床，那個別的人不是普通人，是他發誓絕對不會去的影子！

莫苒太狠，哪怕他對再仁慈，因惦記著出事，始終不曾公開做過的那些惡行，卻像只白眼狼，不聲不響地反咬他一口，將他推無底的深淵！

「四，莫小姐先走了，有什麼問題嗎？」張阿姨察覺到了顧景臣的異常，他的眼睛通紅，簡直紅得快要殺人。

「顧先生……」

忽然一道弱弱的聲在二樓轉角響起，顧景臣回頭，就看到簡凝披著床單，赤著腳踩在地上，一頭髮蓬蓬，可憐楚楚地站在那兒，的臉上有淚痕，的臉……就是簡寧的臉。

顧景臣忽然心就痛了起來，一種無法遏制的絕和憤怒在他的心底蔓延開來，他守不住一個影子，因為骯髒的慾而毀了他苦心堅守的幻覺。他也守不住一個狠毒的，到底要做出多出格的事才肯罷休？到底要什麼才能停止躁！

顧景臣對著「簡寧」的那張臉，滿目都是心疼，說不出一個字來，無數種滋味在心中翻騰，最後只輕輕說了句：「去收拾乾淨，我會給你一個代。」

「簡凝」言又止，忍了許久，還是把話給吞回了肚子裏，乖巧地點了點頭，轉去浴室，好像忽然就篤定了彼此之間的關係似的。顧四說話，應該是算話的。

顧景臣就那麼看著，獃獃地站著，直到全熱了的又冷下去，他才沖回臥室找到手機，打莫苒的電話打不通，他一早就知道。可想要找到並不難，他有的是辦法。

於是，就在這W市的火車站，顧景臣帶著人將莫苒抓了個正著，看著的雙手鎖在了手銬里，被警方帶走，顧景臣的眼中沒有半點，只剩刻骨的冰冷。

等一行人走過來，顧景臣聽見莫苒沖他笑笑，道：「四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與邪惡勢力作鬥爭，是我的榜樣。」

「都到這份上了，還這麼貧？」那逮捕的警不滿地呵斥道，對顧景臣卻是客客氣氣的：「顧先生，多謝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才能順利找到嫌犯，案件後續還請你多配合。」

雖然知道是顧景臣投的案，但當面對峙起來，簡寧心裏還是微微一擰，維持著那沒心沒肺的笑，看著顧景臣道：「我以為憑我和四的分，應該不至於鬧得這麼僵，四衝冠一怒為人，真讓人害怕。」

輕飄飄地開著玩笑，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境擔憂，顧景臣瞧著那張臉，更加怒不可遏，他的黑眸沒有半點暖意，盯著簡寧冷笑道：「趁著現在能笑，就多笑笑，那些小混混作證，還有復原的手機數據，你做沒做過，天網恢恢，疏而不……」

不知那些警聽懂沒有，反正簡寧是聽懂了，買兇x沈，又害得沈墜樓，證據不足便不能立案，從前顧景臣沒有揭發，現在徹底惹了他，他便再不肯饒了，搬出所有的證據要陷於牢獄之中，或許只要他想，便會到比牢獄之災更嚴重的罰。

簡寧聳了聳肩，笑道：「四真是心疼朋友，我不過是幫四睡了，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我總算是知道在四心目中的分量了。」

「閉！不準你再提！」顧景臣想起事後的場景就心生暴躁，吼出了聲，當著警的面冷笑：「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不可以！你想玩，想瘋，我送你一程。你在裏面好好玩個夠！這一次，無論你說什麼，都只有一個下場！」

顧景臣是鐵了心要治，他的憤怒無發泄，唯有不放過這一條路可走！

只是這次，簡寧再沒皮沒臉，也沒去求他放過，只是揚了揚眉，瞭然地點點頭：「我明白，四昨天早上保釋我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其實並不稀罕四的人，現在由四親手送我進去，我們才好從此兩不相欠啊。」

說到兩不相欠時，角搐了一下，笑容像是被打碎了似的，泛著淡淡的苦。

顧景臣沒來由地心裏就是一痛，在警帶著肩而過時，他又像不記得自己前面說過的話似的，追問道：「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他總覺得有許多未出口的話，他又一次違背了原則，想著如果求饒認錯，他會如何……

可惜，簡寧沒有求饒，沒有訴苦，甚至都沒有回頭，只是笑道：「我無話可說。四是贏家，輸的是我，我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