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是元宵節，卻醫院卻還是有很多人，重癥住院樓里家屬來來往往，什麼節日都阻擋不了病魔的侵和死亡的顧。

簡寧乘電梯上了八樓，9號病房門口，一白大褂的程天佑站在那，他似乎專程在等。

看到來了，程天佑連忙大步跑了過來，他戴著方框眼鏡，顯得儒雅而斯文。

可是現在，他似乎跟平時的儒雅不一樣，顯得很慌張，開口對說道：「莫苒，你來了……」

程天佑說話的時候，目卻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似乎那邊有什麼人是他所在意的。

簡寧的理智還在，也因為先前有過很多經驗，心裡有一種別樣的預。

也不管程天佑為什麼吞吞吐吐，是不是有什麼話說不出來，不再等，繞過了程天佑，腳步未停地朝9號病房走去。

9號VIP病房很大，是個套間，簡寧在經濟狀況好了點之後，便將莫苒媽媽安置在了這裡，且請了護工專門陪護。

走到9號病房門口，就看到那個護工擋在門口，看到簡寧，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忙沖了過來，拉著的手道：「莫小姐，莫小姐，這不是我的責任，不是我的錯啊，是！是他們！他們來了，嚇得莫阿姨從病床上摔了下來，頭磕到了柜子角，搶救都無效，就這麼走了！是他們的錯！」

護工說話的時候，手還指著病房裡面，簡寧朝他們看過去，就看到秦採薇靠在沙發上，正擺弄著的手指甲，神沒有半點張。

聽到護工在說，知道有人來了，秦採薇才抬起頭，眼神朝他們睨了過來。

這種囂張的姿態，放在C市秦大小姐的上，其實不算什麼，簡寧也曾在諸多場合傲慢清高。

可這是什麼地方？醫院！死去的人還停在那，等著家屬去見最後一面，秦採薇的態度未免太招人恨！

「莫苒，你去……看看你媽媽吧。」程天佑跟在簡寧後，實在說不出話來，便這樣建議道。

簡寧這才能將注意力放在一直不敢去看的那個地方——病床。

醫院裡，本來就都著慘白，現在那張病床上，莫苒那個骨瘦如柴的媽媽被蓋在了一塊白被單下面，一切都結束了。

「莫小姐，如果你不信的話，我有證人的，當時還有值班的林護士在，莫阿姨本來都好好的，早上還吃了點東西……」

「我說不能不說出來，不能不說，他們幾個還說要給我錢，讓我別告訴你了……我才不會幹這種缺德事！」

簡寧曾經跟護工簽過協議書，護工怕出事擔責任，當然才要說清楚，任憑秦採薇多錢私了都不肯妥協作偽證，現在還在簡寧的面前一腦兒攤了牌。

簡寧沒有答覆護工，眼睛還盯著那塊蓋在莫苒媽媽上的白被單……

死過一次的人，才更了解死亡的悲傷和無奈，僥倖又活了一次，得到的是莫苒的，可是本該盡著莫苒的孝道，卻沒有照顧好莫苒的媽媽，讓死於非命。

那白被單，是死亡的終結，從此哪怕掙再多的錢，有再好的未來，莫苒的媽媽也全都看不到。莫苒媽媽寄予兒的關於「舞者」的夢，也沒能實現，作為莫苒活著的這一年，想的全是自己的事，復仇，復仇，救出自己的媽媽……現在回想，全是悔恨。

「程醫生，我媽媽死亡的原因是什麼？」簡寧忽然開口，問程天佑道。

程天佑本來就全慌了，一直盯著簡寧看，生怕他不了刺激，他以為轉過頭，他會看到的淚，然而，的眼裡沒有一點淚水，的問話森森的，針對他而來。

程天佑的眼神本能地躲閃了一下，掃了一邊並不慌張的秦採薇一眼，答道：「是……是意外。你媽媽的胃癌於晚期，做手后，癌細胞還是繼續擴散，後期化療花了很多心思，你是知道的。但最多只能活三個月，我是怕你傷心，才沒有告訴你。之所以給你媽媽使用國外的新型抗生素，就是想找找看會不會有奇跡發生……可是，沒有想到今天會……」

程天佑說不下去了。

簡寧聽完，冷冷笑了一聲，眼神直秦採薇，話卻是對著程天佑說的：「聽說這位秦小姐是程醫生的初友，我是不是應該請一位律師來打打司？我媽媽的主治醫師帶了私人的作偽證，我不相信他……另外，我很想知道，重癥病人的病房，不相關的人為什麼可以隨意出？！我是不是有權利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