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小婉茹的姐姐,什麼都敢做,摘花當然不在話下,可那荷花離得太遠,沒一朵在岸邊。
在小婉茹期待的眼神里,簡寧了鞋,正想著怎麼下去,顧景臣正好提了一籃子葡萄朝這邊走過來,瞪道:「泥深著呢,別特麼沒腦子往下跳!淹死算誰的?」
顧景臣從小就毒舌,這病一直沒改過。
簡寧本來還在猶豫,見他說話這麼難聽,當下氣著了,二話不說跳進了荷花池裡,撲通一聲濺起一片的水和泥。
顧景臣是知道簡寧的水的,會水,他本來在岸邊觀,想等出來再罵死,誰知下去了半天不冒頭,眼看著濺起的一圈圈漣漪都慢慢平了。
「啊!寧姐姐淹死了!」小婉茹嚇瘋了,哇哇大起來。
「簡小寧!」顧景臣忙一把扔了手裡的籃子,剛摘的葡萄摔得滿地都是,他鞋都沒就跳了下去,在簡寧落水的地方撈了半天也沒見人影,在小婉茹的一聲接一聲凄厲的大哭中,他嚇得都冷了,一頭扎進水底去。
搜了半個荷花池無果,忽地被人一把抱住了腰,險些給他扯進了泥里,冒出了頭才發現是簡寧,正惡狠狠地瞪著他,臉上頭上到都是泥,活一個泥猴子。要不是認識的眼睛,他早把按進水裡揍一頓了。
「你找死呢?!」他大吼,氣得要命,知道在玩他。
簡寧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昂起下道:「有本事你別跳下來啊,顧景臣你夠可以的了,看到我像沒看到似的,你要分手就早說!反正你要去軍校了,馬上你就有男朋友了,不需要朋友了!」
顧景臣正要發作,忽然見哆嗦了一下,連打了幾個噴嚏,臉也很蒼白,他驚訝道:「天這麼熱,水裡泡一下就這樣了?你瞧瞧你真沒用……」
氣得都快哭了,甩他一頭一臉的泥:「我大姨媽來了!都怪你氣我!」
顧家人被這麼大的靜驚,忙跑了來,將他倆從荷花池裡撈上來,他倆還瞞著不肯說實話,只說是簡寧為了給小婉茹摘花不慎落水,顧景臣下去救人……
理由擺在那,信不信也無關要了。
十五歲的簡寧還於在人前說出來例假的事,害得顧景臣晃去他媽房裡翻箱倒櫃地給衛生棉——那是顧景臣人生第一次拿起衛生棉,第一次仔細觀察衛生棉,他不知道這玩意兒怎麼用,還親手拆了一個……
在男人長的過程中,總有些的事不能說出口,他們也並非從一開始就一副事事都知道的模樣,他們也曾稚可笑。
簡寧落水冒加上肚子痛,在客房的床上彈不得,顧媽媽端了好吃的送上來,只吃了幾口,完全沒胃口。
半夜,大家都睡了,顧景臣地溜進房裡,將一碗湯放在了床頭柜上,拍了拍,道:「寧寧,起來把湯喝了。」
「什麼湯?我喝不下。」不肯起來。
「用骨頭湯煮的番茄湯,酸酸的,我煮了好久。快喝完我去洗碗,等會兒要被人發現了。」顧景臣去抱,像是做賊似的。
一聽番茄湯,爬起來倒是快,了眼睛,在昏暗的壁燈下看他:「你怎麼會做番茄湯的?」
顧景臣不答,端起碗來讓湊近了喝,他就像餵豬似的看大口大口喝下去,忍不住笑罵:「小豬,以後就拿這個喂你,真好養。」
簡寧也不生氣,喝完了還意猶未盡地了,笑嘻嘻道:「顧景臣,你現在看起來好像我媽啊,你和我媽一樣好。」
「咳咳……」顧景臣被給氣的,「你是在罵我還是在誇我?」
如果不知道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顧景臣幾乎要以為家可憐得只喝得起番茄湯了。可看簡寧花癡似的樂呵,角還沾著番茄,他忽然就眸一暗,將手裡的碗放下,湊上去吻住了的。
從小一起長大,牽手的次數不計其數,親吻額頭輕也都有過,可這一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吻得彼此心跳如鼓忘了呼吸,吻得忘了時間地點只記得眼前的人。
等雙分開,簡寧的臉熱得發燙,顧景臣也渾燥熱不知怎麼排遣,他張極了,咂咂,訥訥地沒話找話道:「哦,番茄湯有點咸啊!」
簡寧狂點頭,語無倫次:「嗯,沒放鹽,不夠酸……」
顧景臣忙站起來往外走,又折回來拿了碗:「我去洗碗,收拾下廚房。」
簡寧點頭:「嗯,好,你下次做番茄湯的時候放點蔥吧,好看,我媽會放蔥的。」
顧景臣從未有過的聽話,半點不毒舌:「好,我再研究研究,你乖乖睡覺,或者去刷個牙……」
「好……」
「晚安,簡小寧。」
「晚安,大壞蛋。」
……
是的,原來顧景臣也曾有過溫的時候,很多很多溫的時候,在拿別人的好與他作比較時,卻總是只記得他的壞,歲月有著強大的無堅不摧的力量,讓一切曾經化為泡影,只留下恨意難消。他們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這個境地?
「姐夫,我已經不喜歡喝番茄湯了,別白費勁了。」換了一副面孔的簡寧苦笑著說道,顯然不想和顧景臣再討論番茄湯的事,所以岔開話題問道:「白夜行呢?」
顧景臣的臉也已經不再是年時候的模樣,廓深邃徹底長開了,脖子上的昨晚留下的痕跡還在,他也不迴避,答道:「他回去了,據說是要準備求婚,想給你驚喜。」
簡寧笑起來,挑眉道:「這一次姐夫不會再對我說,他不好,別嫁給他了吧?」
似想起往事無限慨道:「嗯,從傅天澤到彭城再到白夜行,一年我換了好幾個男人,可姐夫卻始終專一不改初心,真讓我嫉妒。不過,我還是想趕在姐夫之前結婚,想試試早點嫁人生子的覺。對了,姐夫幫我一個忙唄?」
語氣俏皮,毫不介意和白夜行結婚,顧景臣的臉卻已徹底灰敗下來,看著簡寧道:「說。」
簡寧笑:「把那件『夢中的婚禮』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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