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許青梔應了一聲，繞過那個目古怪的人，乖乖走到霍南衍邊。

男人出手，牽著的手腕拉坐下。

“吵醒你了？”

他垂眼看。

“沒有。我剛躺下。”許青梔搖了搖頭，輕輕地抓住霍南衍的手指，“……你的手好冷。”

男人低笑了幾聲：“嫌棄我？”

用力握，仰起頭看著他蒼白的，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霍南衍垂眼看，手了的發頂，語氣輕描淡寫：“別一副我快死了的樣子，沒什麼事。”

然后又對秦桑說，“我這邊沒事了，你也回去吧。”

秦桑看著這兩個人靠在一起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到霍南衍這麼縱容一個人親近他。

目掃過他兩握的手，他們依偎在一起，像是兩株纏繞生長的植，心里跳了跳，有些的不安。

“你的傷口，六個小時以后還要換藥。”秦桑低聲道，“媽走了，那你——”

許青梔道：“我給他換藥。”

秦桑頓了一頓，看了許青梔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

霍南衍從不留過夜，他的住所一向不留外人居住，就連云舒也不例外。

秦桑離開之前，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他邊的許青梔，眉心皺了皺，有些忍的挑剔——這麼瘦小的姑娘，真的能承擔得起，留在霍南衍邊的代價嗎？

傭人站在門口，撐開黑傘，送秦桑出門。

家庭醫生將消炎止的藥留下，囑咐霍南衍記得按時吃藥。

雖然只是皮傷，但是一旦染，也是有麻煩的。

霍南衍應了一聲，也人把他送走了。

大廳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外面淅瀝的雨聲。

許青梔靜了靜，眸注視著靠在沙發上微微閉著眼，臉平靜的男人。

燈不是很亮，絳藍的影里，他臉上是睫和高鼻梁留下的影，從容鎮定的看不出傷的模樣。

許青梔抓著男人的手，哽咽了一聲，眼淚滴落下來，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霍南衍忽然睜開眼，看向流淚的模樣，抬起手略有魯的掉的眼淚，語氣有些無奈：“哭什麼？我還沒死。”

“我心里難，哭都不行嗎？”

的臉蹭著他冰冷的掌心，兇的回，“你傷了我難道會高興嗎？”

霍南衍盯著看了一會兒，輕嘆了一聲，手扣住的后腦勺，把流淚的小臉得近了一點。

“親一下，”他吻了吻濡的睫，“親一下我就不疼了。”

許青梔哪里也不敢他，邦邦的僵著，被他在懷里面，男人低下頭來，一點一點吻掉的眼淚。

“好了，別哭了。”他語氣無奈而溫，“不是什麼嚴重的傷。養幾天就好了。”

“怎麼可能？”許青梔干掉的眼睛又有眼淚涌了出來，“你流了好多……”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以前，得傷比現在重多了，現在還不是活蹦跳的。”

許青梔抬起頭，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霍南衍咬了一口的下，低笑道：“七年前，我在野外，遇到一頭半個卡車大的野豬，我跟它打架，還打輸了，上骨頭都差點斷了……”

他語氣調笑，像是在開玩笑。

許青梔問：“七年前，就是因為這個，你才沒辦法回來見我了嗎？”

霍南衍語氣一頓，垂眸看了過來，心里想，這家伙腦子該靈的時候不靈，不該靈的時候倒是靈。

他敷衍著道：“不是。”

許青梔：“今天云舒說，曾經向你爸爸求才救了你；你之前說，你當初是因為被你家里人發現了，狠狠懲罰了一頓，才回不來見我——是不是就是這次？”

霍南衍：“不是。”

許青梔看著他：“我不信。”

“……”霍南衍一時噎住。

“你說是因為許姣找到我才不管我了，可是許姣找到我，距離你失蹤，整整半年。如果你能來找我，肯定不會把我丟下半年不管我。”

“你是因為找我被你父親發現了，你了重傷，差點死了，才整整半年沒來看我，是不是？”

霍南衍沉默半晌，不承認，把的臉在懷里，著的后腦勺，“胡思想什麼。”

許青梔趴在他懷里，一聲不吭的，眼淚卻逐漸泅了他的襟。

有些事，霍南衍從來沒有告訴過，只是只言片語，還是讓拼湊出了真相。

原來他當初在船上說，“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是真的。

他那麼小就流落在孤兒院里，又被接回自己的家族，那些人是怎麼對他的？他又是怎樣千難萬險的活下來？

他又不放心，地跑出來看，看被人欺負，又不得不出手救。

救了，卻不敢跟相認，怕自己不小心死在倫敦，再也回不來，惹傷心難過。

從來都不是他辜負了。

是許青梔太過沒用，除了靠他庇護，別無生存能力。

倘若孤兒院沒有遇見，或許霍南衍的人生，并沒有這麼艱難。

是在拖累他。

許青梔哭了很久，一直到自己哭不出眼淚。

男人也任由哭著，并沒有安，他有時候覺得無理取鬧了就這樣，不說話，任由發泄。

許青梔抬起紅彤彤的眼睛，去看霍南衍的臉，他并不知道在想什麼，見起，手著紅腫的眼圈，“哭好了？”

許青梔抓住他的手，聲音沙啞的不像話，“霍南衍。”

“嗯？”他垂眸看過來。

“其實，我們不用一直在一起也沒關系。”

男人的表逐漸淡去，他看著的臉，沒有說話。

“你不需要因為我，這麼辛苦。”許青梔微微低下頭，沒有看霍南衍的眼睛，看著兩個人握的手，“你可以、對云舒好一點……”

話還沒說完，下就被男人住，用力抬起來。

他眼睛微瞇，眸尖銳的不可思議：“我娶也可以？”

“……”

“娶了，還要睡，到時候再跟生兩個孩子，也可以？”

許青梔止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一去想象那個畫面就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男人語氣冷酷：“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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