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到的聲音,卻像是一下驚醒過來,拿槍指著,冷冷道了一句:“閉。”
十三委屈地癟了癟,忍不住道:“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反正抓都被抓到了,是死是活悉聽尊便,但是拿著槍,把嚇得一驚一乍的,覺自己心臟都快不好了。
男人冷笑了一聲,好像偏不讓如意似的,收起了槍,又轉坐回了沙發上。
十三坐在地上,看著冷冷看著的霍南衍,心里想,這家伙指不定腦子有什麼病。
看了半晌,男人突然將手一抬,掛在沙發上的西裝,飛了過來,將從頭到尾蓋了一個嚴實。
殺又下不去手,看著又厭煩。
眼不見為凈。
而這邊,十三只覺到眼前一黑。
清冷的沉香的氣息,將徹底覆蓋。
十三恍惚了一瞬,輕輕嗅著這好聞的香氣,突然覺得十分安寧。
在一片安靜之中,心神突然定了下來。
意識逐漸模糊……
*
等容酒兒從醫院里開車回來,外面天已經亮了。
推開房門,見到坐在沙發上冷漠的霍南衍,又看到蓋著他的西裝外套,蜷在墻角的十三,心里一驚,下意識揭開了外套,在看到只是睡著了,口還在微微起伏,不知不覺松了一口氣。
回過頭,忍不住對霍南衍道:“這個人,你打算怎麼理?”
型對不上。
型,是檢查一個人最快速的方法,目前來看,這個跟許青梔一模一樣的人,并不是。
霍南衍雙目沉沉看了過來,視線落在十三的臉上,這個家伙,竟然在這種地方,睡這樣。
把派過來暗殺他的人,估計是一頭豬。
“找出背后的主使。”男人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我會回報給他一份大禮。”
容酒兒想起霍南衍這一年做的事,微微打了一個寒戰。
許青梔死了以后,霍南衍就像是失去了能拴住他的韁繩,怎麼瘋怎麼來。
勸不住。
如果說他想做一個好人,那可能也只是他覺得,許青梔想過正常人的人生。
而現在,他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在乎的人了。
“那……”
容酒兒看向面前的十三。
“我會好好拷問的。”男人語氣淡淡,“你不需要心。”
可能是因為這張跟許青梔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容酒兒忍不住為求:“南衍,也不過是別人的棋子,等問出有用的東西……就放了吧?”
“敢頂著這張臉出現在我面前,就應該做好去死的準備。”
容酒兒也說不下去。
許青梔是他的逆鱗。
背后的主使敢送這張臉過來,也是真的不怕死。
*
十三難得睡了一場好覺。
平常,一天到晚都要接殺手的訓練,負重,越野,槍法,搏擊。
一天二十四小時,躺下的時候渾酸痛,覺都睡不好。
而今天,竟然睡得特別安穩香甜。
今天是怎麼回事呢?
今天……
今天被人抓了!
十三猛地驚醒過來。
一睜眼,就是對面坐在沙發上男人嫌棄的眼神。
十三怕他,微微瑟了一下,就聽到對方語氣嘲諷道:“睡得好嗎?”
十三抿著,沒吭聲。
睡眠質量好也不能怪啊……
這樣想著,就見對方突然站了起來,漫步走到面前。
看著的眼神,還是很嫌棄。
好像是什麼小辣。
他手,解開了拷住的手銬,在十三驚訝的眼神中,徐徐道:“去浴室,洗個澡。”
十三著自己解綁的手腕,聞言,渾僵了……
“起來。聽見沒?”
男人用皮鞋踢了踢。
十三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憋屈得很,忍了又忍,看向霍南衍,語氣有些憤怒:“你們這些黑心商人,果然一個兩個都該死!我來殺你,就是為民除害!”
還想霍南衍留著這條小命做什麼,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做那檔子事!
死都不會服的!
果然,說完話,男人的眼神騭起來,瞇著眼冷冷問道:“你說什麼?”
十三閉上眼,有些絕地道:“你殺了我吧!”
霍南衍盯著看了一會兒,冷笑了一聲,著的手臂,直接把拖進了浴室里。
十三平常也練拳擊,教練也說訓練得很好,但是絕地發現,落在這個男人手里,本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
浴室燈明亮,被按在瓷磚上,男人冰冷糲的指腹,一寸一寸地檢查上的皮。
燈下,人材完,皮細,似乎連孔也找不著。
甚至,連訓練的傷疤都沒有留下一個。
霍南衍曾經,將許青梔保護得很好。
但是保護得再好,磕磕絆絆也總是有的。
的膝蓋上,曾經留下一道疤。
這個人膝蓋皮平整,細膩得連一道傷疤都找不到。
不止傷疤,連普通人能有的痣,上都沒有。
致的,簡直就像是人工打造的禮。
十三雙手被按在頭頂,覺到自己暴在霍南衍的目下,屈辱的眼圈都紅了。
恨恨地道:“霍南衍,也用這種不流的手段欺負人的嗎?”
男人抬起頭,目看就像是在看一件死。
“你算什麼東西,還配我來欺負?”
十三怒極,抬想踹他一腳,被男人躲了過去。
他瞇眼敲打:“不想我把你的廢掉,就給我安分點。”
十三想起昨晚上他干脆利落地卸掉兩個胳膊,瑟了一下,然后又不服氣,厲荏地瞪著他。
霍南衍看著。
很傻。
傻的……
像。
男人淡淡地收回眼眸,把手松開,轉走了出去,“把服穿上。”
十三抿了抿,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
到底跟許青梔長得有多像,值得霍南衍把了服找不同?
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好奇。
現在,卻忍不住的,對這個做許青梔的人有了好奇心……
*
雖然霍南衍對不好,但是那個容酒兒的人,對還是很不錯的。
霍南衍把關在房間里,容酒兒帶吃的過來給。
十三了一天一夜,狼吞虎咽地吃著小點心。
“慢點吃,慢點吃,”容酒兒拍打著的后背,給遞橙。
“咳咳咳——”
下一秒,十三果然噎住了。
眼淚汪汪地猛喝飲料,終于把堵在嚨眼上的糊糊給沖了下去。
“小十三,你沒事吧?”容酒兒心疼地道,“你吃的話我去給你拿,慢點吃。”
十三地看著:“酒兒,你對我真好。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容酒兒好奇問:“你沒吃過蛋糕嗎?”
十三搖了搖頭。
“為什麼?你們組織不許你們吃蛋糕?”
“也不是。”十三低著頭,“我沒有過去的記憶,師傅說我之前把腦子摔壞了,他找人修也沒修好……反正我有記憶以來沒吃過好吃的。”
容酒兒不聲地問:“你師傅是誰?”
十三看了一眼,垂下眼沒吭聲。
容酒兒的小腦袋,“小十三,那你留在這邊,以后我天天帶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十三鼓起勇氣看向,“酒兒,你能不能讓霍先生放了我……我真的不認識什麼許青梔。”
容酒兒笑著道:“行,那我跟他談談。”
十三驚喜地看著。
容酒兒安了幾句,打開門出去了。
走廊門口,男人斜靠在墻角,正在煙。
見出來,抬眸看了過來。
容酒兒道:“只有一年左右的記憶,喜歡甜食,這一點,跟很像。”
霍南衍淡淡道:“我檢查過的,傷疤和痣,能辨別份的東西,上都被清理得很干凈。”
“型也不一樣。”容酒兒輕聲道,“疑點還很多。我建議是,還是先放在邊再觀察一段時間。你還要查出的背后主使,不是嗎?”
霍南衍垂著眼,神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這種二百五,稍微哄一下就能說出來了吧?”
“那不一定。看起來對那個師傅很忠心。”
“那就找人拷問一下。”
容酒兒看著他,搖了搖頭。
“你下不了手。”
霍南衍聞言,無所謂地笑了一笑,然后笑意逐漸沉淀了下去。
眸深深。
*
“咔噠”一聲,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卻不是容酒兒。
十三一下子警惕地站了起來,看著對面走進來的男人。
男人看也不看,轉進了浴室。
很快,里面就傳來花灑落水的聲響。
他竟然放在臥室里,直接去洗澡了。
一點也不怕出手暗算他的模樣。
簡直是——徹徹底底的被小瞧了!
心底微妙的有點不甘心,十三了,看了一眼浴室,小心翼翼磨蹭過去,去翻床頭柜。
記得,霍南衍有把那把槍放這里來著……
就在怎麼翻找也找不到的時候,后突然傳來一道冷漠的男音。
——“你在找什麼?”
十三驚恐地轉過頭,就見到霍南衍下半圍了一條浴巾,站在浴室門口,正瞇著眼看著。
“我……”
還沒想出借口,男人就朝攤開手,一把黑黢黢的手槍就在他掌心。
“在找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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