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寧看著蕭王進了議政殿也跟著進去,卻被莫公公攔了下來,莫公公說:“楚尚宮請稍等,里頭還有不大臣在呢,您就去偏殿坐坐,喝點茶,吃些點心,別累著。”
莫公公跟人似的,知道明文帝現在對楚昀寧刮目相看,不能輕易得罪,所以對楚昀寧的態度格外親熱。
“好。”
是尚宮,管著后宮,有大臣在場的確不方便進去,為了不讓莫公公為難,楚昀寧去了隔壁偏殿等。
莫公公讓人上了最上等的茶和點心。
“公公先去忙吧,我慢慢等。”楚昀寧說。
“得嘞。”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楚昀寧有些心不在焉,腦海里想了無數遍明文帝可能會做的事。
“貴妃娘娘,皇上正在接見大臣,不宜打攪,您就把食盒給奴才吧。”
莫公公在門口攔住了瑕貴妃,瑕貴妃猶豫了片刻:“正好本宮閑來無事,就暫且去偏殿等著吧。”
話音落,腳步聲傳來,瑕貴妃帶著宮出現在眼前,楚昀寧上前行禮:“給貴妃娘娘請安。”
“楚尚宮也在啊,坐吧,不必多禮。”瑕貴妃邁著步子坐在了上首位置,目一撇落在了桌子上的茶水點心上,極品云霧山頂茶,乃是前朝供奉,每年產量也不多,分到后宮也只有半斤,那幾盤點心也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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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公真是心,這幾樣點心看著就有食。”瑕貴妃說完,門口的莫公公聽見了,立即又讓人再備上一份。
楚昀寧懶得理會瑕貴妃的酸言酸語,現在只想知道蕭王什麼時候出來。
“楚尚宮也在等皇上?”瑕貴妃語氣淡淡,捧起了茶水遞到邊淺嘗小口,角微微上揚:“好茶!”
“蕭王也宮了,臣在等蕭王。”
瑕貴妃挑眉,顯然不信。
楚昀寧又說:“今兒早上蕭王妃懸梁了。”
話落,瑕貴妃手上的茶蓋兒沒拿穩,重重的落回茶盞中,發出清脆聲音,瑕貴妃尷尬的將茶放在桌子上,拿出帕子了角:“好端端的,怎麼會懸梁了,人現在如何?”
“人死了。”
瑕貴妃沉默了片刻,收起小心思,又問:“那蕭王說了些什麼?”
剛婚一個月蕭王妃懸梁了,于于理,蕭王都要給個代才能堵住悠悠之口,蕭王妃的死,瑕貴妃也占部分責任。
若不是,蕭王妃也不會被認定為有病。
“楚尚宮,這件事你怎麼打算的?”瑕貴妃有些慌了,擔心蕭王會找皇上說些什麼。
楚昀寧挑眉:“蕭王爺已經在里面呆了快兩個時辰了,至于說什麼,誰能猜到,臣也在等結果。”
這會兒瑕貴妃也顧不上爭風吃醋了,焦急的在大殿上走來走去,眉心皺;“楚尚宮,咱們不能坐以待,得想個法子,若是皇上怪罪下來……”
“若是怪罪下來,也只能擔著了。”楚昀寧本不怕蕭王提李姍姍的死,只是擔心北北。
早就看出瑕貴妃對自己有莫名敵意,只是上不說罷了,所以才會提及李姍姍的死,轉移瑕貴妃的注意力。
“楚尚宮!”瑕貴妃慌了,小產沒多久,宮里又有這麼多新宮的妃子,皇上雖陪了幾天,卻連正殿都沒去過一回,外人以為自己還是寵,真相是怎麼回事兒,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兩人又等了大半個時辰,莫公公說:“皇上讓兩位過去一趟。”
進了殿氣氛有些不妙,李尚書侍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旁的蕭王鐵青著臉不語。
楚昀寧眼皮跳了跳,跪地行禮:“皇上萬福金安。”
“皇上。”瑕貴妃繞過了桌子,來到了明文帝邊,明文帝角翹起弧度:“這麼巧,都來了。”
“皇上,臣妾聽聞蕭王妃的事,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又得知蕭王來了,過來瞧瞧怎麼回事兒。”
瑕貴妃面難,想安卻不知從何說起,拿著帕子了泛紅的眼圈:“李侍郎節哀。”
“皇上,求您一定要給小做主啊。”李侍郎沖著明文帝砰砰磕頭:“小未出閣時天真浪漫,從未犯病,后府眾人皆可作證,嫁蕭王府短短一個月就被死了,讓微臣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實在不舍啊。”
李侍郎越說越激,若不是小太監扶著,險些就暈倒在地。
這話有幾分真假沒人得知,但李姍姍被死卻是事實。,噗通一聲瑕貴妃跪在地上:“求皇上治罪,當日若是臣妾被推水,念在蕭王妃緒不穩的況下多諒諒,說不定蕭王妃就不會一時想不開了。”
瑕貴妃直接把責任攬在上,以被化為主,給了明文帝一個臺階下,聰明!
“皇上,當初臣弟就說過,王妃未曾推貴妃娘娘,可惜在楚尚宮的運作下,王妃背負惡名,含冤而死。”蕭王不屑的看了眼瑕貴妃,惺惺作態,夠惡心的。
瑕貴妃子一僵。
“雖臣弟不知貴妃娘娘和楚尚宮私下有什麼協議,但人是你們給死的,總得給個代!”
宮里給不出代,蕭王就得背負著罵名,所以蕭王妃的死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承擔。
“皇上英明,臣有話說。”楚昀寧無奈之下只能加自保行列,盡可能的把自己摘清。
明文帝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指尖輕輕敲打著桌子,慵懶的抬頭:“說來聽聽。”
“蕭王妃已死,不能證明就是在宮里刺激,臣聽聞蕭王妃嫁蕭王府后,一直冷落。”
“楚昀寧!”蕭王察覺不對勁,額上青筋暴跳:“你這是在污蔑本王!以你惡毒的子,本就不適合再帶著北北,求皇兄將北北讓臣弟帶走,否則早晚會被楚昀寧養歪了。”
果然,被給猜中了,蕭王不余力的貶低自己,就是想讓自己罰,再以北北無人照料為由帶走。
絕對不會讓蕭王得逞。
“與其說惡毒,臣不及蕭王半分之一,當年臣也曾在蕭王妃的位置,實在苦不堪言,若非如此臣又為何頂著巨大力執意要和蕭王和離?”
“你!”蕭王被氣的心口起伏。
楚昀寧又說:“求皇上不要讓蕭王帶走北北,蕭王本不配做父親,當年臣第一個孩子就是死在了蕭王手中,蕭王對臣恨意十足,一定不會善待北北。”
幾句話堵的蕭王啞口無言。
“李侍郎節哀。”楚昀寧又將目看向了李侍郎:“一個人在極度崩潰和無奈之下,會被人瘋,我和瑕貴妃娘娘跟蕭王妃又無過節,好端端害做什麼,傳揚出去還是以為是宮里死人了呢。”
瑕貴妃設局,楚昀寧作偽證,最后定罪的卻是明文帝,這事兒理不好,誰也別想討好!
明文帝哪會聽不出楚昀寧的意思,頓時沒好氣道:“楚尚宮,朕可是聽了你的診斷,才判定蕭王妃神失常的。”
“蕭王妃的確神失常,錯把瑕貴妃當了仇人。”楚昀寧沖著瑕貴妃眨眨眼。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兩人只能打死不承認聯手設局陷害蕭王妃,于是瑕貴妃點點頭:“臣妾記得蕭王妃推臣妾時,里曾罵罵咧咧,等臣妾落水后,蕭王妃又被嚇了一跳,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
“一派胡言!”蕭王氣惱,他明明就看見了是瑕貴妃自己跌落水里,和蕭王妃沒半點關系。
“蕭王既然在場為何不保護好蕭王妃?”楚昀寧豁出去了:“臣記得蕭王妃挨板子時,蕭王曾當面問臣愿不愿意再回蕭王府,試問,任何一個妻子聽見丈夫擯棄自己,如何能得了?”
蕭王猛然被噎住了。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找行刑的侍衛問個清楚。”楚昀寧說。
李姍姍的死,蕭王要占一大半責任,甚至可以想得到,李姍姍刑回去后,蕭王不聞不問,蕭王府的人冷嘲熱諷,就像當初了葉嫣兒,毀了臉,蕭王就不再喜歡了。
一個剛新婚不久的人,最的就是丈夫的關,不是每個人都心強大。
明文帝目一抬看向蕭王。
“皇上,臣以為蕭王并不適合帶孩子,北北一直跟著臣,他的習和喜好,只有臣知曉。”楚昀寧深吸口氣,艱難的說:“何況蕭王對外一直宣稱北北是孽種,本不是皇家脈,這樣的人本不配為人父。”
“楚昀寧!”蕭王來之前想的很好,讓楚昀寧吃點虧點責罰,他再將北北帶走,等時間長了,楚昀寧自己就會想通了,哭著喊著要回蕭王府,到時候他在下臺階答應。
可沒想到楚昀寧渾長了刺兒,幾句話的他連反駁都不會了。
“蕭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北北天真聰明誰看了都喜歡,現在王府沒有了主人,蕭王又忙,哪有力照顧北北。”瑕貴妃見針,現在和楚昀寧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不余力的幫著楚昀寧,又說:“何況
太后現在已經離不開北北了,北北每天都去請安陪伴太后,若是北北貿然離開,臣妾擔心太后會不會接不了。”
楚昀寧在心里默默給瑕貴妃加了一分。
“皇上,楚尚宮為人母,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了,若是母子相離,臣妾擔心會不利于北北的長。”瑕貴妃大著膽子攀上了明文帝的胳膊,輕輕晃了晃:“臣妾也曾當過母親,雖未來得及見過這個孩兒一面,但在夢里也曾想過,皇兒一定和北北長得很像。”
楚昀寧又默默加了一分,在想若是留下了北北,高低要讓瑕貴妃懷上子嗣。
明文帝角翹起笑意,拍了拍瑕貴妃的肩,安說:“朕知曉妃的心意,北北是宮里的開心果,沒了北北,朕還覺得有些不習慣呢。”
聽這話,瑕貴妃就知道北北一定會留下,于是朝著楚昀寧看了一眼;“楚尚宮,還不快謝謝皇上?”
楚昀寧道謝。
“皇兄!”蕭王不樂意了,他剛才明明已經私底下和明文帝提過了計劃,怎麼皇兄還出爾反爾呢。
若是得不到北北,楚昀寧絕對不會主回到蕭王府。
明文帝清了清嗓子:“北北的事容后再議,李侍郎,地上涼快起來吧。”
跪在一旁的李侍郎終于被人想起來了,明明是來替兒討回公道的,卻被迫看了一場爭子大戰。
李侍郎臉上的眼淚都快流干了,莫公公親自搬了張椅子過來,李侍郎推辭不敢,氣哼哼的看著蕭王:“微臣兒慘死,蕭王爺不僅沒有傷心難過,卻在這爭上了,實在讓人寒心。”
蕭王本來就不喜歡李姍姍,當初娶也是一時之氣,人死了,蕭王第一時間覺得是解了。
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置李姍姍呢。
“李侍郎,你可知皇族宗婦自縊是大罪!”蕭王沉聲說。
這句話嚇得李侍郎沒坐穩直接從椅子上下來跪下,按祖宗規矩,皇族宗婦不可自縊,甚至連小宮和太太監也不行,否則就是大罪,禍及家人。
李侍郎若是執意要追究,蕭王肯定要罰,與此同時李侍郎也會落下個教不善的罪名,也會被罰。
權衡利弊,李侍郎跪在地上,巍巍的賣起慘:“皇上,微臣……是微臣一時糊涂,瞞小有疾的事實。”
無奈,李侍郎只能被迫承認李姍姍有病,否則,累及全家,李家上下幾百口人命實在不劃算。
楚昀寧側目看了眼蕭王,對蕭王的印象已經跌落谷底了,再一次慶幸自己當初執意要和離。
“皇上,罪不及出嫁,蕭王妃已經是蕭王府的人,生死無論,已經和李家無關了。”
楚昀寧看著老實被迫無奈的李侍郎,心生憐憫,忍不住幫著說了句話。
李侍郎詫異的看著楚昀寧,似乎是意外對方會幫自己。
“好一句罪不及出嫁。”明文帝臉上的笑意忽然收斂,眸郁的盯著蕭王:“蕭王妃已了皇家宗諜,就是宗婦,若自縊有罪,連累家人,是否皇族也要算上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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