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頭驚訝地瞪圓了眼珠子,旋即連忙打開門,“外頭太大,來來來,先進屋,別曬著。”
他怕孩子們中暑,至於那幾條大魚,還是活的,但水桶太小了。他找了個盆子出來。
把魚倒進盆子裏,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孫老頭心髒噗通噗通的,不掐了自己一把,旋即笑得合不攏:“真好,你們這些娃娃是個有福氣的,等晚上我把這些魚收拾收拾,咱們燉一個,煎一個,再蒸一個。”
不過家裏沒油了,孫老頭連忙拿上幾張油票去供銷社賣油,一整個下午都不見人影。
小六他們饞魚饞壞了,下午幹活時,秦卿鬼鬼祟祟地瞅了瞅附近,然後悄悄從空間裏拿出幾塊小魚幹投喂哥哥們。
“當心哦,有魚刺。”
“不怕!刺都炸了,這個真好吃。”
小六小聲地吧唧著,吃得齒頰留香,眼神都亮了起來。
於是孩子們踏踏實實地認真幹活,但塞得滿滿當當,就跟一隻隻小鬆鼠似的,臉頰都鼓了起來,那就沒閑下來過。
傍晚時分,夕西下,天邊大片的火燒雲,但秦卿和哥哥們一起打了個飽嗝,就連打嗝都是一小魚幹的味道。
“完啦,”秦卿小手拍拍自己的小肚腩:“吃太多了,等會兒孫爺爺燉魚,萬一吃不進去怎麽辦?”
秦詔安他們愣了愣,經秦卿提醒,這才一臉頭疼地意識到這件事,隻有小六嚷嚷著:“沒事兒,我還能再幹一大碗米飯!”
詔安扶了扶額,旋即冷臉說:“走,咱們溜達溜達,消消食再回去。”
孩子們一水地點頭,各自邁開了兒。
足足大半個小時後,孫老頭做好飯,過來喊孩子們回去,而住在孫老頭隔壁的鄰居,姓王。
那位王大爺都快饞瘋了。
“老孫家咋回事,咋這麽香呢,難道拿錢買魚了?”
王大爺聞著隔壁傳來的魚味兒,再看看自家飯桌上的醃鹹菜配窩窩頭,越發地食不下咽。
他媳婦說:“你管人家幹啥,趕吃,吃完上炕睡覺。”
“睡啥睡,天還沒黑呢。”
王大爺嫉妒地說:“老孫家啥條件咱一清二楚,孫老頭平時省吃儉用的,舍不得花錢,我琢磨著……沒準是那些城裏孩子,是他們出的錢,讓孫老頭買的魚。”
王大爺又說:“這城裏人就是不一樣,咱家也有空房子,咱咋就沒攤上這種好事呢?早知道就讓大隊長把人安排在咱家了。”
這樣就能沾了,瞧孫老頭,小日子過得多滋潤。
他媳婦不耐煩:“有完沒完啊?吃也堵不上你的,人家大隊長之前不是沒找你商量過,是你怕被那些城裏孩子占便宜,所以才把這事兒給推了,現在跑來馬後炮,真有你的。”
他媳婦翻了個白眼,然後捧著飯碗擰過,但聞著隔壁的魚香味兒,他媳婦也不吞了吞口水。
這是真饞啊。
……
不意外的,孩子們本來就飽著肚子,晚上盛難卻,又吃撐了。
一個個小肚子溜溜圓,都快邁不步了,而吃得太飽就容易犯困,所以哪怕天還沒黑,但孩子們洗了腳,早早地上炕睡了。
第二天早上繼續吃魚,喝魚湯,全是昨晚吃剩的。
這可把住在孫家左鄰右舍的饞瘋了。
王大爺一大早就黑著臉,“這日子沒法過了!”
自個兒家吃糠咽菜,隔壁老孫家大魚大,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一整日悶悶不樂。
然而,王大爺不知,這還隻是個開始而已。
白天,秦卿他們照常上山幹活,但孩子們歲數小,領的任務並不重,第一天是上山打豬草,第二天是幫生產隊照顧大隊裏養的那幾頭任務豬,而第三天、第四天,也全是輕鬆活兒。
孫老頭本以為,能吃上一頓魚就算不錯了,夜裏睡覺都是笑著做夢的。
可這邊三條大魚剛吃完,轉眼秦卿就和哥哥們上了一趟山,竟然逮了兩隻山回來。
孫老頭一瞪眼:“哎唷我的天呀!”
他老孫家難道時來運轉了?又是,又是魚的,這日子真是他配過的嗎?
就跟天上掉餡餅似的,快被這餡餅砸蒙了。
對此,秦卿捂住小樂。
嘿!這種覺真是太不錯了,特喜歡投喂邊這些人,看見大夥吃得高興,自己也心滿意足。
……
林曉琴累了一上午,中午回到知青點時,發現大夥神抖擻,有的拎著繩子,有的提著筐子,還有人拿了個老鼠夾子,一個個興致,不要命似地往山上衝。
林曉琴看得一臉納悶兒:“這是咋了?”
攔住一個人問道。
對方跟打了似的,“今兒放牛有人在山上逮住兩隻山,可把大夥兒饞壞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咱就想上山運氣。”
“山?”林曉琴眼珠子一亮,立即說:“我也去!”
蹭蹭兩步,竟然走在了最前頭。
不遠,鍾律邊跟著幾個調皮小子,他們這幾人喜歡紮堆,全是家裏條件不錯的,並不缺吃的。
所以對這事兒沒啥興趣。
其中一人對鍾律說:“我算服了這個林曉琴,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提起吃的比誰都積極,可這幾天下鄉幹活不是閑躲懶,就是渾水魚。”
有人說:“可不是,連秦家那幾個孩子都比不上,人家小孩子都比勤快,昨兒我還看見,那個秦寶兒的小丫頭拖著一大筐豬草,筐子都快趕一半兒高了。”M.ggdoWn8.org
“不是秦卿嗎?”
“好像寶兒是小名,秦卿是大名?”
這邊正聊著。
鍾律坐在一棵大樹底下,兩手抱著頭,裏叼著狗尾草,這孩子長得俊秀又漂亮,但天生一對兒桃花眼,小小年紀就已禍國殃民。
哪怕隻是不經意地掃上誰一眼,那眼神跟帶電似的,人心裏麻麻的。
他說:“那小孩兒不是才四歲嗎,怎麽也跟著一起幹活?”
“不清楚,不過家那些哥哥對好的,但凡上手,那些哥哥總攔著,像是生怕累著。”
鍾律笑了聲,心說小丫頭白白淨淨的,長得又好看,還渾機靈勁兒,一看就是個討人喜歡的。
那如果是他親妹妹,他也肯定得寵著來。
說起來下鄉這麽久,但很能和那孩子麵,主要是年齡段不同,大隊分配的任務也不同,而且人家住在當地老鄉家,他們則是借住在知青點。
“走,我聽說他們幾個今兒要刷馬廄,咱們去搭把手。”
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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