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黃玉坤心裏這個呀!沒想到這麼趕巧,如是今天回不去孩子和那個男人吃啥?孩子小青也是,由於吃飽了,也有神頭,四張著,滿臉笑容。
和車夫拉著話,八里路很快就到了。遠遠地看見崗上那幾房子,對車夫說:「大哥,前面窯崗就到了,以後什麼時候路過,口了,就上來歇歇。」
屋裏張知木已經醒了,正哄孩子呢。小虎嘟著小:「了,我要媽媽。」
「別急,快了。媽媽會給小虎買好多吃的。
「舅舅,弟弟。我們回來了。」小青人沒到,聲音先到。
張知木見進來的小青挎著那麼重的籃子,趕著腳下地,把籃子接了過來。心想這麼點的孩子竟然挎這麼重的東西,一陣不忍。
接著進來的黃玉坤放下東西,說:「快讓舅舅把鞋穿上。」手把鞋拿出來。又把服拿出來,說:「這服子是從估店挑的,哥你先湊合穿著吧,我買了布,馬上給你再做新的。」
張知木滿臉激的接過東西還沒說話。小虎忍不住了,「我,媽媽我。」
黃玉坤滿臉帶笑,「好好,給小虎和舅舅拿好吃的。」
小青把包子從籃子裏拿出來,說:「還熱乎呢」
小虎抓起一個包子,就是一口,結果包子的油流了一手。
張知木拿起一個包子,對小青娘倆說:「一起吃。」小青沒,悄悄拽了一下媽媽的襟。
黃玉坤笑著說:「一起吃」。
轉洗過手,拿了幾副碗筷,又從葫蘆里倒了些陳醋在碗裏。
四個人熱熱鬧鬧的吃起包子來。
包子味道很不錯,雖然沒有味味兒,但都是綠的,有一特別的香味兒。面有點發黑,但很有面的香味兒。尤其是那陳醋,綿厚醇香,比那現代社會標著多多年的老陳釀香多了。
一頓包子吃完,張知木和這一家人也了起來。
「哥,不怕你笑話,別說有些日子沒吃到油水了,就連像樣的飽飯也有些日子沒吃過了。」也許是心好,又吃了點包子,黃玉坤臉上有了些,有些澤了。看了一眼黃玉坤,張知木心裏一:「真是個人啊!」
收拾完碗筷,黃玉坤把剩下的銀錢拿了出來說:「哥,我給你報個帳。」孩子們也圍上來看熱鬧。
「哎呀,報什麼帳,你就收起來得了。」
「不行。你聽:那枚戒指在邱記當鋪的當了三兩二。兩碗臊子面20文、兩仗白布75文、兩仗灰布80文、兩仗藍布80文、六斤棉花120文、60文、一雙鞋雙50文、豬二斤多些40文、兩升大米90文、兩升白面80文、兩升苞米面60文、兩升小米70文、兩升高粱米60文、兩斤豆油50文、兩斤陳醋鹽等調料50文。還有三斤包子45文。一共花了1030文。還剩紋銀二兩銅錢270個。都在這個您收好。」
張知木一陣驚嘆,這黃玉坤算賬真是天才啊,前世由於用慣了計算,自己口算功能已經退化的差不多了。可這黃玉坤竟能邊說邊算,連個帳都沒記,就一氣哈。這樣奇子,在家裏不出去工作真是埋沒人才啊。
看張知木著自己發愣,黃玉坤問:「哥你怎麼了。」
「沒、沒事,我只是見你算賬這麼溜,很震驚。」
「咳!這有什麼,以前在家時,管家裏幾十號人,帳不清楚真麼管。也就練出來了,呵呵,讓哥哥見笑了。」黃玉坤笑著擺擺手。
「既然這樣,妹子就聽哥說兩句。」把錢退給黃玉坤接著說:「下晌,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我家是哪的。我在這可能還得叨擾妹子些日子,而我在這又是兩眼一抹黑,誰也不認識,那也不知道。一切還得靠妹子打理。你看,我要錢幹嘛。所以,錢還得妹子管著,就是真的我有需要,再向你那取,你看如何。」
「好,哥既然這麼說,錢我先管著」。起把錢收了起來,說:「哥先歇著,我去把東偏廈收拾收拾,以前陳叔回來時就住那,晚上你就住在那吧」。
太將要落下時,小青娘倆就把院子裏的五隻捉到籠子裏,放到屋裏。張知木,不解的問:「怎麼把放屋裏?」。
黃玉坤說:「不放屋裏不行啊,晚上外面黃鼠狼、狐貍、山貓太多,如果今天不放屋裏,明天一定會一個不剩,全指著幾隻下蛋,換點油鹽呢」。
「五隻一天能下幾個蛋」。張知木問。
「攤下來,好的時候,兩天能有一個。人都沒吃的,哪有東西喂它們,白天放出來,看著它們吃野食。去年秋天我和小青,擼了不草籽,這一冬天,全指這些草籽喂它們,總算沒死。能下幾個蛋就不錯了。」
「那一個蛋能賣多錢呢?」
「不一定,今年是15文錢一個。」
晚上,張知木就睡在東偏廈,被子雖然單薄了些,還可以,總算乾淨。在這個沒電視電燈的穿越以來的第一夜,張知木睡得很不踏實。雖然沒聽見黃鼠狼、狐貍、山貓的靜,可是覺得老鼠太多,而且個大。
白天就滿院子串,晚上更是了一樣。
雙手捧著後腦想:應該從哪著手起步呢。自己的特長是件,在這一點用沒有可能,穿越的這輩子都不會有用。什麼C++、di
ectshow,下了多功夫啊,沒用啦。可能自己那無線電專業更能有用點。對要先發電,沒有電神馬都是浮雲啊!哎,還是先解決吃的問題吧,要先生存后發展嗎。有糧才能心不慌嘛。我腦子裏的知識要靠好多人幫我去運用,我一個人渾是鐵能打幾釘啊。對啊,只要有吃的就會有多人,只要吃得好就會有很多人才。明天先悉悉周圍的況吧。
天剛亮,就聽見黃玉坤起來做飯,放的聲音。張知木也只好穿起床了。吃早飯的時候,黃玉坤對張知木說:「哥,不管你什麼來路,你先聽我的。一會跟我到那三家(鄰居)去見見,就說你是我大姨家的表哥,過來看看我。另外沒你要穿我買的、鞋子。給你準備了一塊藍布,你要包頭巾,因為你沒有髮髻,這麼短的頭髮,又不是和尚,讓人奇怪。你那原來的料子做工都不一般,我涼在屋裏了,怕別人看見。主要是別讓人起疑,不然讓衙役捕快知道,你又說不出來路。告你個反賊細作,非砍頭不可。」
一席話聽張知木渾一機靈,也嘆黃玉坤之細心。「好,就聽妹妹的。」
早飯後,黃玉坤用瓢盛了滿滿一瓢苞米面,領著張知木,先去北面劉家,劉家男主人劉滿堂。
這劉家是這窯崗的地主。從劉滿堂的爺爺開始,在崗北山腳下建起了缸窯,燒大缸。開始生意不錯。現在崗上的幾房子,原先還有一個土圍子,是個大院。後來到劉滿堂父親的時候,生意就不行了。可是五樓偏逢風雨,一天窯塌了。既沒錢重修,也不願重修,就沒再修。好在生意好的時候,把崗周圍的地都佔了,還向府辦了文書。雖然由於地勢高,十年九旱,也算有幾十頃地。由於位置還好,挨著通往殺胡口的道,隔著道就是小凌河。旱的不厲害的時候,下河取水澆地也能有些收。到了劉滿堂這輩,土圍子早塌了,慢慢就剩這四間院子了。其中,南面這間還賣給了黃玉坤。現在劉家除劉滿堂兩口外,有兩兒一。大兒子劉富貴,實在不願在窯崗待下去了,跟人家走西口了,去張家口做生意,據說還不錯,在皮貨行從小學徒做起,慢慢被老掌柜的看中,招為上門婿。娶了老掌柜的獨生,也就掌柜的了。去年還回來一趟,風的很。家裏還有一個十三歲兒、十歲的兒子。
聽完黃玉坤的介紹,張知木幾乎沒啥興趣的,唯一興趣的的就是那座倒塌的缸窯。有缸窯,說明這就有燒缸的材料,那可是耐火材料啊,以後一定用得著。另外燒缸也是個好買賣啊。現代社會也離不開它啊。以後搞化工,那可是腐蝕材料的容啊,住宅的上下水都可以用它。
進了劉家,見院裏拴著一頭黑驢,停著一輛木驢車。黃玉坤喊了一嗓子:「大哥和嫂子在家嗎?」
門簾一挑,出來一個四五十歲人來,說到:「在家。喲,是黃家妹子啊,屋裏坐。」
「嫂子,這是我娘家表哥過來看我和孩子,也過來謝謝你和大哥,沒幫襯我們。」
「嫂子,謝謝您,我一來,妹子就不住說,您和大哥沒幫忙。」張知木上前說。
「屋裏說吧」這時劉滿堂出來了。也就是五十多歲,滿臉灰土。不像前世電影演的那些地主。看來劉滿堂真的是那種「地主家也沒有餘糧」的地主。
「嫂子,先把苞米面收著。」進屋前,黃玉坤把一瓢苞米面遞了過去。
「哎呦,你看你借平瓢,還一滿瓢。孩子們還有吃的嗎?你看你急啥!」劉家嫂子接過苞米面。大家就進屋聊了一會。
回到家,黃玉坤又盛了一平瓢苞米面,領著張知木到東邊王本生家。王家原來是劉家的長工,從小就在劉家,會侍弄牲口。可劉家大牲口早就賣了,就開始租劉家的地種,房子也是租劉家的。有個兒子,上回劉富貴回家,跟劉富貴走西口去了。就剩兩口子在家。
這兩口子明顯比劉滿堂兩口子老得多,接過苞米面手都在抖,正為吃的發愁呢。去年又是大旱,一畝地秋天收上來比種子多不多。別說還地租了,吃的都沒有,好在劉家也沒太催著要。不過已經欠兩年地租了,正愁得沒辦法。老王說:「東家還有頭驢,拉點水澆地,也勉強餬口。我們靠人挑,累死也救不活幾顆苗,只能澆幾棵苗,保種子。沒了種子就全完了。」
東邊另一家況也差不多。兩口子帶一兒一,租的地靠河近點,比王家好點不多。
中午吃過飯,張知木說要出去逛逛。黃玉坤說在家做裳,倆孩子都要跟著出去,張知木就帶這倆孩子出去了。
下了坡,就是通往殺胡口方向由南向北的一條道,道西側就是小凌河。據劉滿堂講,小凌河向北三十里與道分開,向西北五里與一個西山泡子的湖連著,雨水大時河水就多。向南不遠又拐向西南,在有八十里匯汾河。來到路邊的河岸上,張知木才明白,為什麼守著河邊地還旱的如此厲害。此地土層太厚,雨季水大時,沖刷的特別厲害,河底很深,一直到出石頭。窯崗附近,河底到到岸邊垂直距離的有二十米,高的有三十多米。一個壯勞力,一天能挑幾擔水到岸上,還要挑到地里。大面積乾旱,若是用人力挑水上去澆地,那是不現實的。現在水不是很多,有些地方,直接就可以趟過去。下到水邊,見河裏魚還不。張知木想起來了,山西人以前是不吃魚和的。聽支援三線的老人說,山西人不吃魚和。他們剛到山西時一隻老母才五錢,到汾河去釣魚和撈魚差不多。不過現在大旱,著了該吃魚了吧,怎麼也比吃人強吧?
想著,張知木故意問小姐弟倆:「你倆想不想吃魚?」
「啊!吃魚?河裏的魚能吃嗎?」小青小手捂著表誇張地說。
「沒吃過吧?那是沒人會做,等有時間我做給你們吃。」
「我不吃」小虎也說。
「不吃?等我做完了,你們會打破腦袋的搶著吃。哈哈!」張知木說完。小姐弟倆也跟著笑了起來。
缸窯在崗北半里山腳下,整整倒塌了一半,窯四周已經長滿了灌木雜草。窯後山腳就是取缸料。
張知木尋了樹枝,拔了拔樹枝雜草向里了,沒敢進裏面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