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哦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啊。不然怎麼樣，應該說現在還不是時候，你說說什麼現在還不是時候？”

林一沒有繼續問，有些話不是非要掐著脖子說出來才算數，他覺得到彼此的心意已經足夠。

不過人真是記仇啊。

他以為這個坎兒已經邁過去了，沒想到顧采薇又繞回來了，于是斟酌了一下說道：

“你相信我嗎？”

“嗯……勉勉強強吧。”

本來是相信的，不過經過今天下午的事，林一的信用在這里暫時跌到了谷底。

“有一件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事還沒有發生，我本來打算在那之后才向你媽媽攤牌的。”

“什麼重要的事，還有你要跟我媽媽攤什麼牌啊？”

顧采薇不滿意他這個說法，好像把媽媽當了壞人似的。

林一沒說太細：“不過現在說也沒關系，你可以告訴，你打算參加明年各大院校的音樂特長生選拔。”

“如果能拿到降分至一本線錄取的話，就可以嘗試參加高考了。”

這當然不是要走的路，但是現在節奏已經被打了，林一只能提出這麼個權宜之計。

“對哦！”

顧采薇眼前一亮，當然不是為了參加高考而開心，而是下個學期不用離開學校了。

高考雖然是在明年的六月份，但高三同學的升學較量早已開始。

從這個暑假起，大學招生夏令營、數理化生等學科競賽、自主招生考試、特長生考試等等都要陸續排上日程。

用老趙的話說“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其實這條路顧長歌士早就為設想過，不過以顧采薇的績T大就算給降60分錄取也不著邊。

當然，也沒有覬覦過T大。

不過即使有其他名牌高校給出一本線錄取的條件，也很可能上不了線。

這才是顧長歌士安排出國的原因。

“我回家就告訴。”

顧采薇覺得林一還算靠譜，幫自己把理由都想好了。

林一制止了的躍躍試：“不急，等期末考試考完之后再說也來得及。”

他不是怕顧長歌士，沒必要節外生枝。

“那好吧。”顧采薇好像解決一樁心事，心大好，于是從善如流。

“林一。”又了一聲。

“嗯？”

“我們做一個約定好不好？”

“什麼約定？”

“以后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要像今天這樣立刻找到我，我們之間的誤會不可以過夜，好不好？”

“那你也不能跑，得讓我找到才行啊。我剛才以為你在張家琪的寢室，都在考慮去闖生宿舍了。”

“哈哈，你敢！宿管大媽會把你打死的。”

“真是不公平啊，憑什麼生進男生宿舍直接大搖大擺，大爺連問都不問，男生進生宿舍就了十惡不赦……”

林一又扯了一會兒閑篇，覺得今天晚上的危機已經過去，看了看表說：

“晚自習第一節課就快要下課了，你先下去吧，不然課間的時候再出去就太引人注目了。”

他自己無所謂，沒人認識他。

兩個人剛剛冰釋前嫌，顧采薇有點不舍，臉紅了一下說：“那我今天晚自習就在家琪班里了。”

“那樣也好，省得你回班里，其他人又疑神疑鬼。”

比如老熊那種不可救藥的八卦分子。

“那……你把手放開啊。”

林一這才發現，他還牢牢握著顧采薇的一只手，于是湊到的耳邊輕聲說道：

“你要記住，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松手的！”

顧采薇覺得自己的耳后很，還好線昏暗看不出耳紅了沒有，趕掙開手掌，小跑著離開了這個閣樓。

林一多等了一會兒，以免過于點背兩個人同時落網。

直到下課之后才走下樓，果然來來往往的同學本沒人在意他從臨中之巔出來。

也就是顧采薇選中了這個地方躲藏，不然的話林一是不會在晚自習的時候來這里說悄悄話的。

被值班老師堵住連跑都沒得跑。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臨中之巔是有監控的。

同學，你們學會了嗎？

……

第二天是個周四，顧采薇再次出現在教室的時候已經神如常，看不出曾經發生過任何問題。

老熊嘖嘖稱奇，不停向林一打聽他是怎麼“化腐朽為神奇”的，當然被林一無視。

這兩天學校里最熱鬧的事是什麼呢?

2011年的高考出績啦！

今年之江省有個特別離譜的規定，據說是為了遏制大眾和每年高調炒作“高考狀元”這個話題。

所以盡管每個考生都已經能夠查到自己的分數，但文理科全省前三百名考生的排名卻沒有一起公布。

林一有理由懷疑，是臨安市教育界被前一年甬城市定海中學的超神績給嚇到了。

其實這種自欺欺人的措施毫無意義，全省頭部的中學就那麼多。

出分以后每個學校以班級為單位迅速統計了本校尖子生的分數，然后大家相互比較一下排名就出來了。

何況排名不出，讓前三百名的考生怎麼填報志愿呢？

通常來說，第一個知道真實排名的是T大和P大的招生辦，第二個拿到結果的就是。

這天晚自習的時候老熊興地給林一介紹：“看到校門口的采訪車了嗎？”

林一沒看到，不過這一屆的績他心里有數。

“聽說前三百名的排名已經出來了，高三年級有一個姓王的學姐是今年之江省文科狀元！”

老熊的語氣藏不住的興。

去年臨中高考失利，雖然到非難的主要是學校和老師，但是在校學生也深憋屈。

狀元！

無論怎麼嚴炒作，在幾千年科舉制度的浸潤下，這兩個字的神圣是不容置疑的，足以作為對那些質疑乃至攻擊最有力的回應。

古校長也是一個妙人，盡管那些見風使舵的已經堵在了校門口要求采訪他，但他就是一直不面。

最后實在躲不過去了，終于開口說了一句：

“其實我們去年也考得好的。”

有點傲了啊，古校長。

不過林一關注的不是那些，他想的是既然這一屆高三學生已經超額完了“刷聲”的歷史任務……

那麼我們這一屆就不必遭那些非人的待，能夠安安耽耽地度過一個寧靜祥和的高三了吧？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贊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