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短暫地考慮過，就讓顧采薇錯過這個機會，這本來就是人生的意外不是嗎？

讓按部就班的升學，兩個人平靜地在一起，走向遠方。

但是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了。

他憑什麼？

明知道顧采薇可以擁有、將會擁有那樣芒璀璨的未來，卻自作主張地剝奪了這樣的機會，只為了把囚在自己邊。

不問而取是為盜也。

一只僅供自己欣賞把玩的金雀，無論養得多麼羽翼鮮亮，都改變不了籠中之鳥的事實。

這不，這占有。

太自私，太狹隘了。

至于說，那個為人所唾棄的圈子有多麼泥濘不堪，顧采薇在這條路上會遇到多牛鬼蛇神。

上一次他管不了，這一次他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社會本來就是大染缸，不用對任何一個行當存有過深的偏見。

林一自己是個碼農，這個職業一向以“老實木訥”的刻板印象著稱。

他在大廠呆了好幾年，親過，不會真的有人以為碼農都是無無求、不爭不搶的佛系青年吧？

不必神話，也不必妖魔化。

至于說，覺得一個行業是糞坑，就拼命躲開它，這種想法林一不能茍同。

為什麼要把舞臺留給你討厭的人？

越覺得那些人是垃圾，就越應該想盡辦法把他們轟下臺去，然后讓自己喜歡的人站到萬人矚目的位置。

……

“什麼，你跟林一在金拱門遇到了一個星探？”張家琪非常驚訝地問道。

現在已經是國慶假期之后。

顧采薇認真地糾正：“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不是個普通的星探，自稱是個娛樂公司的老板。”

“那就是個高級星探。”

張家琪同學自有一套邏輯，好像非常興趣：“那你后來答應了嗎？”

顧采薇對的態度覺得非常意外：“家琪，你以前不是最討厭這些攔路的星探了嗎？每次都會大聲把他們罵走的。”

張家琪振振有詞：“那是因為以前遇到的星探都是怪大叔呀，有些還猥猥瑣瑣地在你上瞄，看著就不像個好人。但你這次不是遇到個老板嗎？”

彭宇琛相貌平平從未過什麼優待，如果知道張家琪僅僅因為同是人就給予了更多信任，一定會很憾相遇的時候居然不在邊的。

顧采薇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呃，那倒是……所以其實，你覺得我能當明星嗎？”

“當然可以啦。”

張家琪興致地一拍桌子：“其實我以前就想說，你長得比電視上那個誰誰誰不是好看多了嘛！”

“你就應該去當大明星，拯救一下全國觀眾的審！”

跟著不好意思了一下：“只不過以前，顧阿姨不是一向都對你有安排麼？再說你自己好像也沒有這個意思，所以我也沒提。”

“原來是這樣。”

顧采薇點點頭，又解釋了一句：“也不是找我去演戲啦，是做團的，讓我做練習生。”

說到演戲，好像有個問題忘記問林一了。

“團不是更簡單了嗎？”

“論唱歌你是校合唱團的主力，論跳舞你還拿過健大賽的一等獎，團舞你也跳過呀。”

張家琪比本人還有信心的樣子。

“關鍵啊，采薇。”

湊過去，輕薄地了著閨的臉蛋：“你憑這個，就足夠讓那些男生為你瘋狂了。”

顧采薇打掉作怪的手，倒也沒有假惺惺地故作謙虛：“可是媽媽說，我練的都不怎麼樣。”

張家琪有些訕訕，是不敢反對顧長歌士的，只好說：“顧阿姨對你太嚴格啦。”

又想到一茬：“對了，林一怎麼說，他不是跟你一起遇到那個……彭什麼的嗎？”

顧采薇沒有瞞：“我覺得林一這次好奇怪啊，我總覺，他早知道我們會遇到那個人似的。”

“而且他后來特別嚴肅地跟我說，要我這次自己做決定，不要考慮他或者是媽媽，還說這是我的命運。”

張家琪眼珠轉了轉：“他沒有阻止你嗎？”

“為什麼要阻止？”

“你想啊，如果你真的做了一個偶像，然后出道，還功了，當上了一個大明星。那你還能做他一個普通的中學生、或者大學生的朋友嗎？正常的男生都會有這樣的顧慮吧。”

顧采薇又補充了一點：“你說到這個，其實我當著林一的面問那個彭宇琛，偶像是不是不能談，說不可以。”

“我本來都拒絕了，是林一把的電話號碼留下來，我存著的。”

這次張家琪真的驚訝到張大了：“如果我是個男生，追到你應該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我肯定恨不得用手銬把我們時時刻刻銬在一起，讓你一步都不離開我的視線吧。”

“他這是已經打算好要犧牲自己來全你了嗎？”

“采薇，以前我不知道你看上林一哪里，現在看起來至他不是個小肚腸的男人。”

林一當然不是為了什麼狗屁全，張家琪說的顧慮有道理。

他的自信在于，他知道自己不是個“普通的中學生、或者大學生”。

不過顧采薇可不知道，的眼前泛起一些氤氳：“他是這樣想的嗎……”

張家琪忍不住打斷：“等一下，你不會又想要為了他放棄這次機會吧？”

“你們是不是腦殘劇看多了，能不能不要把苦戲演得這麼投，有什麼事不能攤開說嗎？”

翻了個白眼，一副“不了你們這對狗男”的表。

這倒把顧采薇從剛才的里面拉了出來：“不是啦，你講……對了，林一讓我了解一下偶像這個職業是什麼樣子的，家琪你知道嗎？”

張家琪攤了攤手：“我雖然以前是個仙后，但那可是男團，再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每天在干嘛呀。我又不像有些那麼閑，整天都在刷歐的行程，難道們都不用上學的嗎？”

歐，是韓語里“哥哥”的意思，專用于年下對于年上男。

對飯圈以外的人來說，會提到這個詞的語境，大多數況下是在諷刺哈韓的狂熱。

顧采薇點了點潔的下，很苦惱的樣子：“那誰會知道呢？”

“誰會知道，年級里好像就沒什麼團。”

飯圈是一個嚴重盛衰的地方，男不知道能不能占到十分之一。所以一個神奇的事是，團的活躍通常也是以生為主的。

男人都是白嫖黨，看大可以。

追星？沒錢。

難怪市場總結，男的消費潛力還不如狗。

張家琪靈一閃：“哎，我想到一個。你應該問那個彭宇琛呀，是個娛樂公司的老板啊！”

顧采薇呆了一下：“這樣好嗎？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答應呢。”

“有什麼關系，不是自己想要簽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