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的時候，林一又被顧采薇了出來。

臨中的教學樓只有四層，再往上還有半層的樓梯間，他們就躲在這里說悄悄話，怕被值班老師發現，不得不非常小聲。

“林一，我已經想好了。”

“那你的決定是什麼？”

“是的，我想要去做那個練習生。”

無論這次顧采薇的決定是什麼，林一都會尊重和支持的，這個結果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你是怎麼想的？”

“我是糾結的，猶豫了很長時間。你知道嗎，我發現的第一個問題是，我好像從來沒想過自己以后要干什麼。”

“以前呢，媽媽都會為我計劃好，說讓我出國，那我就準備出國。”

“后來你我留下來，那我就留下來，我覺得在哪里上大學本沒差呀。”

“但是那個彭宇琛那天讓我意識到，大學畢業以后呢？”

“我沒考慮過，我甚至沒考慮過我要讀哪一所大學、哪一個專業，我只是想著跟你一起去京城，不想跟你分開。”

“但是大學只比高中多一年，我們很快會畢業，然后我又沒任何計劃，也許媽媽會幫我找一份看起來還不錯的工作。”

“我本來想著，畢業以后我們……反正，不管你以后決定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邊的。”

“可是這樣的話，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很沒用啊。小的時候我一直靠著媽媽，長大以后難道要一直靠著你嗎？”

“家琪跟我說，孩子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這樣子才能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

“命運，對吧？那天你告訴我的。”

“我其實不太在乎什麼事業不事業的，但是我也不想為你們的負擔，我也想要做你和媽媽的驕傲啊。”

林一牽起了的兩只手：“你已經是我的驕傲了，我相信你媽媽也是一樣。”

顧采薇握著他的手搖了搖：“我知道，雖然你總是說我笨，但是我能到。”

“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想一直活在你們的羽翼之下，心安理得地你們的庇護。”

“我就算做不了搏擊長空的雄鷹，至也要能自由飛翔吧。”

林一珍地看著眼前的孩。

這不是個只知道談的，的里蘊含著無窮的力量，早晚會發出萬丈芒。

“不管你要飛去哪里，我都愿意做你的翅膀。”

“林一，你會不會在心里笑話我，說我明明離不開你們兩個的照顧，卻不自量力地非要自己逞強，好像小孩裝大人的樣子？”

“我只會覺得，我喜歡的孩真的很了不起。”

雖然林一已經不是第一次表白了，但顧采薇還是稍稍臉紅了一下，調整了之后才接著說到：

“我自己想了想，我的績小時候還馬馬虎虎，到了臨中以后就一直墊底，我也知道不是讀書的材料。”

“唱歌跳舞其實我是喜歡的，不過媽媽說我的水平還不夠，所以沒想過把它當職業。”

“有個小事我沒有告訴過你。”

“去年健大賽，下場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眼臺下的觀眾在歡呼雀躍，在熱地鼓掌，心里好像還留的。”

“你會不會覺得，我也是一個特別虛榮的孩？”

林一用指節刮了下的鼻尖：“顧采薇同學，就算數理化生活上不太用得到，語文課也得好好學啊。”

“虛榮指的是不屬于自己或者名不符實的鮮，你自己的演出贏得了所有人的喜，你有資格為自己驕傲。”

顧采薇覺得有點，但沒有避開：“彭宇琛說，偶像就是年輕的藝人，他們是販賣快樂的人。”

“雖然看起來鮮亮麗，但很多人好像瞧不起的，林一你覺得我做這件事會有意義嗎？”

林一沒有刻意去寬或者鼓勵：“你是什麼樣的人這一點沒人比我更清楚，它不需要通過你從事什麼職業，做什麼工作來定義。”

“追求別人的評價是一件永無止境而且徒勞無功的事，與其糾結于那些不如活得問心無愧就好。”

顧采薇點點頭，得到林一的認可覺得心安了許多：“你看，我雖然說是自己做的決定，但還是忍不住想要你的開導和肯定。”

“我其實之前一直懷疑，我到底能不能做一個偶像。雖然彭宇琛說我就是天生的偶像，如果不做的話才浪費天賦，家琪也說相信我一定能夠功。”

“可是我還想聽你說一句，林一，你可不可以鼓勵一下我？”

顧采薇抬起頭，期待地看著這個男孩。

林一覺得過于張了，手拂過鬢角的秀發，開了個玩笑：

“張家琪有沒有說，如果你出道的話，應該能大幅提高娛樂圈的人均知識水平？”

顧采薇的笑點一向不高，果然被逗笑，習慣地打了他一下：“你別說，彭宇琛讓我不要隨便評價前輩。”

林一正經了一些說道：“你知道嗎？未來并不像人們現在所期的，有那麼多歲月靜好。”

“有一天，人們好像是忽然發現，自己擁有的生活遠比想象中脆弱。”

“但唯有你一如既往的單純和好，在那些難熬的日日夜夜里，滋養了無數人的心田。”

“你的歌聲溫暖了那些正在遭遇挫折和苦難的人們，給予了他們希，讓他們始終相信……”

“人間值得。”

為了加強說服力，林一在未來的一連串頭銜里挑了一個最威風的，大膽地冒充了一回預言家：

“顧采薇，以后很多人都會你，華語樂壇救世主的。”

“哈哈！”

顧采薇以為林一還在說笑，不過覺得這個稱呼更霸氣，比什麼國民偶像聽起來高級多了。

這個年月，因為QQ音樂三巨頭的霸榜，已經有人在哀嘆歌壇已死，懷念上一個十年的黃金盛世。

林一只能說他們還是太年輕了，十年之后，他們就會懷念這個至稱得上“諸神黃昏”的現在。

顧采薇手抱住了林一的腰，頭正好擱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的在一起，著彼此的溫暖和心跳。

“謝謝你，林一。”

林一聽到了這個麗的孩，對自己有著深深的依和無限的意，把摟在懷里，心中沒有一雜念。

他的耳邊響起一句溫的呢喃：“林一，我相信，也會努力地去追求你說的那個未來。但是你也要相信，無論如何我是一定不會放棄你的，所以你一定一定要永遠留在我的邊。”

“當然，我答應你這一次我會陪你一起越山和大海，然后見證并參與你所有的榮耀和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