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眼里劃過一抹鷙，冷笑出聲：“鐘大人，林霜遲究竟是被人算計，還是自導自演，誰又知道呢？如今，云家只有一人在京城，這些東西還不是你說了算？”

林霜遲抿著，好一會兒才道：“娘娘真是抬舉臣了。臣若真有那種本事，為何還會被人算計和污蔑？為何還會留在案發現場，被人撞破？”

“你想逃離現場，可惜巧兒死不瞑目，是把害的兇手留下來。”顧蓉蓉道。

林霜遲隨即看了鐘延一眼。

只一眼，鐘延便明白的意思，提議道：“蘇羅香對林姑娘是否有奇特功效，一試便知。陛下，可以當場點些蘇羅香，看看林姑娘是否會出現昏迷狀況。”

蕭眠舟眼里劃過一抹擔憂，但想起不久前親口保證的話，便也配合起鐘延來。

景元帝幾乎沒怎麼思考就答應了鐘延的提議。

沒多久，書房點起蘇羅香，裊裊香氣飄到鼻息間，林霜遲只覺頭昏腦漲，那悉的眩暈再次襲來。慢慢合上眼皮，子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去。

蕭眠舟眼含擔憂地往前一步，而后又覺得過于突兀，只用眼神示意旁邊伺候的老嬤嬤，上前扶住林霜遲搖搖墜的。

老嬤嬤扶住林霜遲后，打量片刻，才向景元帝稟報，“陛下，林姑娘暈過去了。”

“真暈了？”

景元帝立即從案后走出來，站在兩人面前，幾經查驗，又找來醫檢查，終于確定林霜遲真的昏迷了。

他轉而看向鐘延，問道：“可有辦法讓醒來？”

“有。”鐘延走上前，拿出暗中準備的香囊，放在林霜遲的鼻子下。

刺鼻的氣味如有魔力般驅散那昏沉，林霜遲悠悠醒轉，眼睛睜開的瞬間，還殘留著一茫然之。

至此，鐘延才道：“當日，林姑娘就是被這麼算計的。再次醒來，已經被人指證殺人。再加上地上躺著尸和匕首，皇貴妃娘娘便以殺人罪將其投天牢之中。”

顧蓉蓉冷笑，“誰知道是不是自導自演，想借此機會洗罪名？”

“娘娘，現場的確發現了蘇羅香的痕跡。剛才您也看到了，一旦遇到蘇羅香，林姑娘幾乎沒有清醒的可能。沒必要冒著丟腦袋的風險，去自導自演這一出殺人的戲碼，陷自己于萬分不利的境地。換做娘娘，只怕恨不得離命案越遠越好。”

畢竟，在證據確鑿的況下翻案，可謂難如上青天。

顧蓉蓉被噎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什麼。

鐘延忽然看向顧云，繼續問道：“當時，顧小姐給出的證詞是，你曾經聽到林姑娘跟巧兒有過爭執，是這樣的吧？”

顧云眉心一跳，卻仰起頭，高傲道：“鐘大人這話不準確。我不聽到與巧兒的爭執，還看到穿的服，和的側臉。而且，不止是我，其他眷也聽到看到了。”

“但不管怎麼說，你們并沒有看到正臉。我說得可對？”鐘延道。

顧云神一頓，道：“這樣還不夠嗎？”

“不夠。”鐘延卻反問道，“如果有人能模仿林姑娘的聲音，還穿上林姑娘的服，故意出一點似是而非的側臉，借以制造一個假象呢？”

顧云當即嗤笑，“鐘大人，別把事說得這麼玄乎。在這宮里，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既能模仿林霜遲的聲音，還能形、側臉都與林霜遲一樣呢？”

聽到這里，景元帝也忍不住皺眉，“鐘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鐘延道，“要想制造那樣一場‘爭吵’，只需要一人模仿林姑娘的聲音，再令另一個與巧兒形相似的宮扮演巧兒，適時地被當時參加宴會的眾多眷們撞見，人證就這麼來了。而在這宮里，的確有人能夠模仿別人的聲音。”

“誰？”

“紅素。”

口而出的兩個字，卻讓其他人陷沉默之中。

顧云眼底閃過一慌張，而后怒道：“你在胡說什麼？紅素怎麼會有這等本事？”

“這就要問李姑姑了。”鐘延看向李姑姑道，“李姑姑，請把你之前跟宣王爺說過的話，再重復一遍吧。”

一瞬間，李姑姑覺如芒刺在背，沒敢抬頭，低聲道：“奴婢知道，紅素的確有模仿人聲的本事。自在戲班長大，擅長唱生角，因此也有口技之長。”

顧蓉蓉有些坐不住了，“就算證明紅素有口技之長，那又如何？”

鐘延笑道：“能證明，就好辦了。微臣讓人去查過那日值守的記錄，發現在那段時間里，有人看到紅素離開佛堂，往偏殿而去。同時還在紅素住找到了這個東西。”

他把那些灰白灰燼和沒燒完的紫布料拿出來，同時，又找來一個瘦高的宮，證明曾經看到紅素往偏殿方向而去。

林霜遲適時驚訝道：“這些布料，正好跟我宮那日所穿的一樣。”

顧蓉蓉卻道：“如今紅素已死，也不能站出來跟你對簿公堂。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見還在逞口舌之快，蕭眠舟忍不住皺眉，“罪證確鑿，娘娘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鐘延瞥了一眼，緩緩說道：“如今可以確定，顧小姐和那些眷的證詞不能立。既然林姑娘和巧兒的爭執由紅素和另一宮來扮演，那麼林姑娘的殺人機也不立。之前紅素指證林姑娘大逆不道質疑陛下旨意，更不立。這一切，都是紅素自導自演，目的就是陷害林姑娘。”

顧云卻不干了，“你胡說！明明人證證俱在，怎麼就不立了？你是不是收了林霜遲的好，特意替翻案的？”

鐘延臉一肅，怒道：“顧小姐，微臣領的是朝廷的俸祿，查案辦事也對得起上這服。你又何必這麼侮辱人？我倒是想問問，那日你為何要聯合紅素，指證林姑娘？莫不是你和紅素暗中勾結陷害林姑娘？”

面對鐘延的反問，顧云突然抿瓣，下意識去看顧蓉蓉。

這個時候，也知道不該胡說話了。

景元帝突然看向林霜遲，問道：“說了這麼多，兇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