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顧云抓著鐵柵欄，仍舊在喊冤。

當看到林霜遲時，的緒更顯得激，要不是被關在牢里，只怕早已如猛般沖上來，把林霜遲撕咬個碎。

“你來干什麼？想看我的笑話嗎？”一想到被關進天牢全拜所賜，顧云眼尾似乎都泛著，再無一顧家小姐該有的矜貴與優雅。

蕭眠舟不滿的態度，冷眼掃過去。

一及他鋒銳而冷厲的目，顧云心頭微，不自覺地安靜下來。

到底沒敢在蕭眠舟面前放肆！

林霜遲趁機問道：“顧小姐，我來這里，主要想問你幾個問題。希你能配合。”

顧云怪氣道：“大名鼎鼎的林神探，還有問題想不明白？”

“是人，都會有想不明白的問題。”林霜遲脾氣卻很好。

可顧云并不領，“林霜遲，是你冤枉我，把我當殺人兇手送進天牢，又何必在這里惺惺作態？知不知道，你這個模樣，真令人惡心！”

的辱罵隨口就來，較之以往，多了幾分野難馴。似乎束縛著的禮儀教養于此刻被掙，出最真實的模樣。

林霜遲心頭的疑越來越深，也不再廢話，徑自問出來，“你沒去過南疆，為何知道南疆的曲子？”

顧云一怔，沒想到會再次問起這個，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我了解過，你的娘并非南疆人，而你也沒去過南疆，究竟是誰教你南疆的曲子？你到底還瞞了什麼？”林霜遲問道。

可顧云像心存顧忌般，沒有再出言譏諷，甚至多了幾分慌。

林霜遲又繼續道：“顧小姐，你也看到書房里的形勢了。皇貴妃和顧大人當時沒能救下你，在陛下定罪后，也不可能再救回你。要是你把瞞的事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替你找到證據去翻案。”

許是“翻案”二字的太大，顧云不再是那副無于衷的模樣，神里還帶了幾分迫切，“你說得是真的？真的能給我翻案？”

沒等林霜遲回答，鐘延卻從旁，“是不是真的，你難道看不到嗎？之前你們顧家人要往林姑娘上定罪名，最后還不是一場空？顧小姐，只要你是無辜的……”

“我是無辜的！”顧云急得大，手過鐵柵欄想要抓林霜遲，奈何夠不著，只能在半空中胡抓著空氣。

林霜遲便問：“你說，你是無辜的，證據呢？”

“證據……證據……”顧云眼里冒著，仿佛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卻又在抓與不抓這稻草間猶豫不決。

見狀，林霜遲再加一把火，“顧小姐，你要想清楚了，這個時候對我瞞，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你若想走出天牢，除了我，再沒人能替你做到。”

豈料，顧云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驟然清醒過來，冷笑道：“你要真有這等本事，之前還會被打天牢？我就不信，顧家會放任你這麼污蔑我。”

剛才是急于出去，才會差點著了這個人的道。

是顧家，顧家不會放棄的！

見臉上洋溢出詭異的芒，林霜遲便知道在想什麼，忽然也不急了，只淡淡道：“既然你還奢著顧家，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久后，你就會知道什麼是事實了。”

世家最重利益，以前顧云沒做讓顧家蒙的事，自然被人寵著。但今時不同往日，景元帝親自下旨定罪，縱然顧家想要出手救，也得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害關系。

可憐顧云居然沒看明白這個道理。

“王爺，我們走吧。”

林霜遲再看顧云一眼，搖搖頭，轉離去。

*

另一邊，顧長安回到太師府后，直奔書房而去。

剛打開門，一道影直沖腦門飛來，他來不及閃躲，被冰冷的茶水潑了一。

“跪下！”顧太師怒不可遏道。

顧長安關上門，往前走幾步，跪下。

“知道為何讓你跪下嗎？”顧太師頭發花白，混濁的眼睛里閃閃，難掩當朝太師的明與城府。

顧長安頂著茶水，沉聲道：“因為兒子沒能把大理寺的案子辦好。”

“不僅如此，你還把云兒折了進去。你說，為父該不該罰你？”顧太師問道。

顧長安深知他說的是事實，只是低著頭認罰，沒敢為自己辯解什麼。

見狀，顧太師再多的火氣也不好發泄了，語重心長道：“如果讓你想辦法把云兒救出天牢，你可有把握？”

“這……”顧長安眉頭皺起，十分為難道，“如今證據確鑿，想要把云兒救出來，也就意味著重新翻案再審……”

顧太師氣道：“你就說，能不能做到？”

聞言，顧長安愧地低下了頭。

自從那些“證據”被鐘延拿出來后，他至今都沒能回過神來，如今又突然被問起后續的打算，更是沒有一點頭緒。

顧太師眼里劃過一抹，背著手走了走，斬釘截鐵道：“如果沒有辦法，那就算了。怪只怪，云兒的命不好。”

顧長安失聲道：“父親，這不關云兒的事，是……”

“閉！”顧太師冷眼瞪著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警告他，“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是咱們不想救云兒，而是沒有任何辦法。我還是那句話，這就是云兒那丫頭的命！”

顧長安于心不忍，握著拳頭，垂下頭。

顧太師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事實上，我比你更舍不得。云兒那丫頭，多討人喜歡啊！但到了這地步，只能說這是的劫數。你可明白？”

“是，兒子明白。”

得到他的準確回復，顧太師揮揮手，道：“云兒出了事，你大嫂那里肯定要知會一聲的。要好好跟講，不要讓事鬧大了。”

顧長安應了下來，離開書房后，先回房間換了一干凈的裳，才往后院走去。

一聽到顧云被押天牢的消息，顧大夫人當場暈了過去。

在后院鬧得人仰馬翻時，一個婢地離開正房，往東北方向的院子去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