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顧長安，汪姨娘臉驟然大變，“您……您怎麼來了這里？”

顧長安繃著一張臉，瞪著，“誰允許你來這里？”

“妾、妾只是想來見見云兒小姐……”

顧長安卻不想多說，吩咐人把帶走。

“等等，顧大人何必如此著急？”林霜遲起勸道，“不如等汪姨娘說完該說的，再走也不遲！”

見識過的本事，顧長安毫不敢掉以輕心，而是回絕，“汪姨娘久居后院，分不清輕重，說出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

林霜遲搖頭輕笑，指著那幅畫，“顧大人，這次你就說錯了。汪姨娘見解不凡，甚至能過寥寥幾筆，看出這幅畫里蘊含的深意，又豈是分不清輕重的人？”

饒是顧長安，此刻也到十分詫異。

他扭頭重新審視起汪姨娘，黑的眸子低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汪姨娘有些發怵，下意識為自己辯解，“妾、妾并不知道什麼深意……”

“汪姨娘，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林霜遲又向旁的男人求證，“宣王爺，想必您也聽到了吧？”

蕭眠舟適時地點頭，“的確如此。”

到了此刻，顧長安也不好再模棱兩可，而是微微瞇起眼，問，“林姑娘，這件案子已經結束，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反倒是顧大人，想要迫不及待地讓顧小姐認罪似的。”林霜遲道。

顧長安冷肅著臉，沉聲道：“林姑娘好不容易才翻案出獄，可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切莫做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

“顧大人在威脅我嗎？”林霜遲直視著他，不卑不。

然而，顧長安只是沉下臉，死死盯著，并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

片刻后，他像沒事人般朝蕭眠舟拱拱手，帶著汪姨娘離開此。

直到他的影消失在視野盡頭，鐘延才十分不解道：“王爺，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兒？顧大人似乎很擔心咱們能從汪姨娘里問出點什麼啊？”

蕭眠舟點頭，轉而問林霜遲，“你怎麼看？”

聽到他的問話，林霜遲心頭的疑更深了些，突然做了個假設，“假如你們關系很好的兄弟姐妹被打天牢，會不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救他們？”

“會。”鐘延肯定道。

蕭眠舟同樣頷首。

林霜遲再問，“那你們覺得，顧大人的反應像想救人的樣子嗎？”

“不像。”鐘延搖頭，卻又慨道，“但是，他那麼做，也能理解。世家大族里，經常需要在各種選擇中進行取舍。萬一顧家想要犧牲顧云，來保全家族名聲呢？”

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

但不知為何，林霜遲總覺哪里怪怪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蕭眠舟忽然開口，“顧長安和顧家其他人表現出的反應，確實有些冷酷無了。殊不知，他們過于急切地放棄顧云，反倒顯得蓋彌彰。”

“王爺也覺得他們不對？”林霜遲目灼灼地看過去。

蕭眠舟微微頷首，問，“本王命人去查查那個汪姨娘？”

“那就太好了！我正有此意！”

有預，汪姨娘會是個關鍵人，甚至有可能會解答掉的疑。

這回到鐘延想不明白了，“王爺，林姑娘，這個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何還要去查這查那的？”

蕭眠舟看了看林霜遲，淡淡問道：“知道為什麼你是大理寺卿，是大名鼎鼎的林神探嗎？”

鐘延撓頭，“為什麼？”

“自己去想。”

蕭眠舟撂下這麼一句話后，便帶著林霜遲離開大理寺。

沒多久，關于汪姨娘的個人資料被放到宣王府的書案上。

林霜遲一頁頁翻過去，邊搖頭邊嘆道：“一母同胞的姐妹花同嫁一夫，還同時懷孕，這是什麼奇妙的緣分？”

“這哪算緣分？”蕭眠舟目掠過那張紙，涼颼颼道，“同時懷孕，生下來后，一個是死胎，一個是金枝玉葉的顧家小姐。人生的際遇到底各不相同。”

提起這個，林霜遲突然若有所悟，雙手撐在桌面上，子微微往前傾，好奇道：“你說，汪姨娘有沒有可能因為早年喪，而把那份母轉移到顧云的上？不然，怎麼會如此寵顧云？”

“從這資料上看，在教顧云琴藝時，可謂傾囊相授，而其他不擅長的項目，還親自跋山涉水請來居山林的書畫大師，難道只是為了給顧云提供最好的教導？”

眸子一轉，忽而問玄硯，“如果是你，你能做到這樣嗎？”

玄硯立刻站直子，認真地想了片刻，隨即搖頭，“除非我很看重那人，否則憑什麼做到這個份兒上？那又不是我閨……”

聞言，林霜遲與蕭眠舟齊齊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那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