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下，蕭眠舟顯得更從容些，“可能想瞞什麼……”

“王爺，需要屬下把人抓來嗎？”玄硯盡職盡責地問道。

卻不想，林霜遲搖頭，素來清冷的面容多了幾分肅殺之，“顧大夫人不好相，倒不如從邊的嬤嬤手。”

“屬下明白。”

玄硯朝抱拳，跳窗而去，沒多久又拎回一個人。

赫然便是在顧大夫人邊伺候的老嬤嬤。

一看到這陣仗，老嬤嬤頓時雙發，跪在地上，“老奴、老奴參見宣王爺。”

“知道為何把你抓來麼？”沒等蕭眠舟開口，林霜遲直接問出來。

老嬤嬤像被嚇壞了一樣，搖搖頭，一臉恐懼。

林霜遲走上前幾步，沉聲問道：“你可知道顧大夫人在王爺面前瞞真相的事？”

“什、什麼？”

老嬤嬤臉上是止不住的恐慌，額頭沁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這副模樣，若是敢說不知道，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林霜遲冷哼道：“此刻把你抓來，便是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想清楚，糊弄當朝王爺是何等罪名！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為你的家人著想？”

雖然拿親人威脅不算厚道，但對付老嬤嬤這樣半截子都快土的人，可能自生死早已不在意，反而更關心底下的子子孫孫。

林霜遲的話，恰好打在的七寸上。

老嬤嬤已經被嚇傻了，忙不迭磕頭求饒，“王爺，老奴的家人是無辜的啊！只要不老奴的家人，老奴愿意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那你就好好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記住了麼？”林霜遲板著臉，喝道。

老嬤嬤果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連連點頭。

玄硯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悄悄地挪到蕭眠舟旁，吸著氣道：“主子，林姑娘該不會扮演鐘大人上癮了吧？”

蕭眠舟只是看了他一眼，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好，目始終不離那道纖瘦的影。

玄硯見狀，心里忍不住唏噓。

誰能想到，自家主子也有“令智昏”的一天？

對此，林霜遲并不知曉，嚇唬了老嬤嬤后，便開始發問，“顧大夫人是何時去見汪姨娘的？可有什麼人看見了？”

老嬤嬤子一抖，低聲道：“在汪姨娘被顧大人帶回府后，夫人就去見了。當時，夫人借口要與汪姨娘談事，讓老奴提前支開院中伺候的下人。因此，除了夫人、汪姨娘和老奴之外，再無第四個人知道此事。”

林霜遲眸一深，“你可知道們都談了什麼？”

“不、不知道。”老嬤嬤抖著，斷斷續續道，“老奴、老奴守在門外，也沒辦法去聽夫人們的談話容。”

林霜遲不皺眉，又問，“你可記得，二人可有何異常？”

這次，老嬤嬤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垂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老奴記得，夫人在汪姨娘的房中待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離開時，似乎心很不錯。離開前，老奴忍不住回頭，往汪姨娘房里看了看，卻見汪姨娘好像到什麼重大打擊，又像被去魂魄般，頹然地坐在地上。”

“當時，的狀態就不是很好？”林霜遲擰眉問道。

“是的……”

“你覺得，會因為大夫人說的話而輕生嗎？”

老嬤嬤卻為難了，手足無措地跪著，不知從何作答。

好在林霜遲也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話音一轉，又問起有關于顧大夫人的事，“你在顧大夫人邊待了多久了？”

“十、十多年了吧……”

“倆的關系一直都勢同水火？”

“不是的。”提起過往，老嬤嬤的話也變多了，“夫人與汪姨娘本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兩人在閨中之時關系就不錯。只是，后來兩人一同嫁顧府，關系才變得疏遠起來。真正姐妹反目則是在兩人共同懷孕后，汪姨娘聽信游方道士的讒言，偏執地認為夫人腹中的胎兒會妨礙到自己的胎兒，便想方設法要給夫人使絆子。”

林霜遲眸微閃，也不知信沒信，“我記得，最后汪姨娘產下的是一名死胎？”

“是的。”老嬤嬤神復雜，又帶了幾許諷刺，“也有可能是老天爺看不過汪姨娘的所作所為，把報應降落在腹中的胎兒上……”

林霜遲又問，“大夫人和汪姨娘，哪個更疼顧小姐一些？哪個與顧小姐的關系更好一些？”

“這…老奴不知道……”

“嗯？”林霜遲不悅挑眉，沉聲叱道，“到現在，你還想瞞什麼？”

老嬤嬤被嚇得連連磕頭，“老奴沒有瞞，也沒有說謊啊！夫人一直都很疼大小姐，只是在得知大小姐跟汪姨娘學習琴藝后，對大小姐的態度才漸漸冷淡下來。但汪姨娘……汪姨娘似乎自始至終都很疼大小姐的……”

斷斷續續的一段話，林霜遲卻突然從中抓住關鍵信息，追問下去，“為何大夫人在得知顧小姐學習琴藝的事后，態度會變冷淡？”

老嬤嬤當即搖頭，“老奴也不知道個中原因。只依稀記得，那日夫人沖大小姐發了好大的火，甚至指著大小姐說不許再踏進的房間半步。為此，大小姐還傷心了好一陣子，一度鬧到全府皆知的地步。”

這就奇了怪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才能讓一個母親對親生兒做出這麼過分的舉？

“從那之后，顧小姐便不與大夫人親近，而是與汪姨娘親近了？”林霜遲又問。

老嬤嬤又是搖頭，“大小姐并沒有跟汪姨娘親近，相反，對汪姨娘是避之不及。兩人關系重新變好，還是從三個月前大小姐出事后開始的。”

之后，無論林霜遲再問什麼，老嬤嬤也再回答不上來了。

蕭眠舟讓玄硯把人地送回去，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發呆的某人，溫聲道：“問了這麼多，有點頭緒了麼？”

林霜遲擰眉，搖頭，雙手捧著茶盞，一口一口地喝著溫水。

蕭眠舟還想說點什麼，忽聽書房門外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接著，稟報聲傳進書房，“王爺，宮里傳來消息，皇貴妃宮中的佛堂無緣無故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