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景元帝不挑眉，“還是說，你想糊弄朕？”

林霜遲忙道：“臣不敢。但正如陛下所言，事拖得越久，影響越壞。與其被兇手帶著跑，倒不如化被為主，主引兇手現。”

景元帝也來了興致，“你想怎麼引？”

“顧云負兩條人命，也該被問斬了吧？”林霜遲突然提了一句，隨即看向蕭眠舟，別有所指道，“王爺，就定在明日午時，如何？”

蕭眠舟眸一轉，點頭，“如你所愿。”

見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林霜遲也掙扎著起，朝景元帝行禮，“臣在宮中待了幾日，本就于理不合，今日也該出宮回府了。陛下請放心，明日過后，臣必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那朕就等著。”

林霜遲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便離開皇宮，回了林府。

傍晚時分，林霜遲正坐著乘涼，院子里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我聽說，明日午時，顧云就要被問斬了？”

何星走到林霜遲的對面，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

“對。”林霜遲沒有否認，反而好奇道，“宮里的事，為何你知道得如此清楚？”

何星避而不談，只道：“顧云也是顧家人。你剛回到京城，就對顧家人下手，可有想過將來會怎麼辦？”

卻不想，林霜遲一本正經地糾正他，“不是我對顧家人下手，是他們對我下手。”

這兩者區別可大了。

再者，等到真相出來，最多只是遭一次無妄之災，可與顧家命案沒半點關系。

然而，何星卻以為心中委屈，安，“你既然回到京城，就該想到會面臨這樣的境。若是你想回去，我倒是可以幫忙……”

“不用。”林霜遲斷然拒絕他，澄澈如水的眸子盯住他，不解道，“何先生，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這麼幫我？”

何星神一頓，忽而吊兒郎當起來，“我不就是你的教習先生？”

誰家的教習先生對云家的事那麼悉，甚至還把手到宮里？

可林霜遲也知道，他不說自有他的道理，也不勉強，“蘇羅香的事，還沒跟何先生好好道聲謝。日后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會盡力償還這份恩。”

“好說。”何星答應得很爽快，“你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直說。我在京城也待了很多年，論起基，雖比不上宣王，但多比你好一些。”

聽到這話，林霜遲忽然心中一，說道：“說起來，我的確有件事……”

“什麼事？”

“我想讓先生幫我查查，在紅素出事前，顧長安去皇貴妃宮里做了什麼。要是能找到確切的證據，那就更好了。”

雖然已經讓玄硯去調查這件事，但多個人參與進來，或許會多點收獲。

何星也沒推辭，直接應下來。

見他如此爽快，林霜遲眸一轉，又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先生若是不忙，可否也再查查這些？”

何星：“……”

*

翌日。

臨近午時，午門前已經聚集了一堆人。林霜遲坐在不遠的茶水攤子里，目一遍又一遍地在人群里搜尋。

玄硯站在旁邊，低聲問道：“林姑娘，如果兇手不出現，顧小姐豈不是要被當場問斬了？”

“未必。”林霜遲神不算好，本來傷勢還未痊愈，周圍環境又糟糟的，能坐在這里，完全憑靠自那強大的意志力。

這時，圍觀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讓出一條道，蕭眠舟騎馬走在最前面，跟在后面的是關押著顧云的囚車。

他是這次的監斬。

一坐下，他便命人將顧云帶上來，悉而囂張的聲音頓時響在眾人耳畔。

“放開我！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在天牢里關了數日，顧云上的囂張勁兒仍舊十分濃重，此刻蓬頭垢面，囚服加，更像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再也瞧不見半點顧家大小姐該有的高貴與優雅。

里始終念叨著“沒有殺人”的語句，然而沒人真正把的話聽進去。

離午時還有一盞茶的時間，顧太師突然提著一個籃子走過來，后還跟著一黑的顧長安。

“爺爺，小叔，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殺人！”顧云哭著喊道。

顧太師把手里的籃子放下，嘆道：“云兒，喝酒吧。”

直到此刻，顧云才到一驚恐，“爺爺，我不喝酒，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云兒乖，喝完酒就什麼事都沒了。”顧太師倒了一碗酒，送到邊。

顧云突然發起怒來，扭著子，把碗打碎。清酒潑在的上，單薄的囚服著，在的扭中，鎖骨邊一抹紅格外耀眼。

“爺爺，我要回家！你帶我回家好不好？”顧云徹底慌了，哭著喊著，聲音凄厲。

林霜遲沒看祖孫兩人如何告別，目只是盯著周圍，突然不了。

地指著人群中的某個人，問玄硯，“怎麼會在這里？”

玄硯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低聲道：“主子說，關著顧大夫人，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把放出來，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林霜遲擰眉，剛想說“不必如此”，下一瞬，卻見顧大夫人猛地沖出去，一把扯開顧云的囚服，引得眾人一片嘩然。

“怎麼回事兒？”林霜遲暗暗想著，該不會被蕭眠舟說中了吧？

真有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