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林霜遲，就連顧太師看到自家大兒媳的作，也忍不住當場怒斥，“汪氏，你在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把我們顧家的臉放在何？”

顧大夫人恍若未覺，開顧云上的囚服。

鎖骨那一抹艷紅，像鮮，又像火焰，在如玉的襯托下，更加耀眼。

雙手抖著，雙眸圓睜，約有晶瑩淚閃現。下一瞬，指腹上那一抹艷紅，慢慢挲著，臉上的表似歡喜，又似悔恨。

“娘，救救我！我沒有殺人！”顧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見到誰都喊救命。

然而，顧大夫人果真給出了回應，開口第一句卻問，“這是你的胎記？”

顧云一怔，低頭看了看，不耐煩道：“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什麼胎記……”

“回答我！”顧大夫人突然冷聲喝道，“這到底是不是你的胎記？”

顧云果真被嚇唬住，忙不迭地點頭，“對啊，娘，你不是知道嗎？”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有這個胎記？明明你……”

“閑雜人等！請速速離場！”

蕭眠舟帶來的侍衛走過來，開始趕人。

顧大夫人抬頭看看日頭，午時將至，宣王早已坐在監斬臺后面。

若是這胎記是真的，那便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娘，你一定要救我！我沒有殺人，我是被冤枉的！”

顧云一看到那名煞氣騰騰的侍衛，小臉頓時布滿恐懼之，聲嘶力竭地哭喊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顧大夫人突然心臟痛，莫名有種“母連心”的恐懼。幾乎瞬間就下了決定，在劊子手提著刀走來時，猛地用擋在顧云前，張開雙臂，尖聲道：“宣王爺，云兒不是兇手！是被冤枉的，兇手另有他人！”

顧太師離得近，恨不得把的堵上，“汪氏，你瘋了！你可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

顧大夫人著自己兒求生滿滿的目，含淚道：“父親，兒媳沒有胡說！云兒不是兇手……”

這個時候，突然表現出的護犢深，讓圍觀人群慨萬千，卻讓顧太師心中不寧。

他遞給顧長安一記晦的眼神，顧長安微微頷首，走上前，邊強地把顧大夫人拉開邊說道：“長嫂，我們知道你心里難以接這個事實，但圣旨已下……”

“不！云兒不是兇手！云兒是無辜的，兒媳要把平平安安地帶回家！”

聽到的話，顧云眼里頓時迸出一抹亮，“娘，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娘對不起你，差點害了你！”顧大夫人突然淚流滿面，甚至不顧顧太師的反對與阻攔，徑自朝監斬臺走去。

顧長安手扯住，人群外圍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接著，尖聲此起彼伏。

本來圍鐵桶般的人群突然被撞開一個缺口，一輛馬車橫沖直撞地沖進刑場，眼看著就要把顧云碾在地，周圍的百姓甚至已經驚恐得捂住眼睛，四名侍衛卻從天而降，其中一個拎走顧云，其他人則去阻止發狂的馬車。

林霜遲頓時坐直子，從慌的人群里盯住某個影，聲音繃得的，“玄硯，去抓人！”

“是！”

早在馬車發狂時，玄硯早就在人群中看到那張悉的臉。

此刻得了吩咐，他帶著手下朝那人飛奔而去。

林霜遲知道他的本事，要抓住一個沒什麼手的人，簡直是輕而易舉。走到監斬臺前，朝蕭眠舟點點頭，“王爺，刑場發生如此變故，恐怕不宜行刑……”

“既如此，那就先把犯人押回天牢。本王先宮稟報父皇，再做定奪。”

蕭眠舟從監斬臺后走出來，與林霜遲換了一個彼此才懂的眼神，便讓人押著顧云，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而林霜遲達到自己的目的，也沒多作停留，混人群中，眨眼就消失在視野里。

“父親……”

顧太師猛地舉手打斷他的話，目盯著林霜遲離去的方向，惻惻道：“我們都被林霜遲耍了！”

“什麼……”顧長安渾一震，忽然沒了主意，“那怎麼辦？”

顧太師握著拳頭，眼里劃過一抹狠，附在顧長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便急匆匆地進宮了。

*

另一邊，林霜遲離開刑場后，直接去了宣王府。

玄硯一見到，立即迎上來，“林姑娘，人已經抓到了。”

林霜遲不覺得意外，“帶我去看看。”

“好。”

玄硯立刻把帶去一間暗室。

在暗室角落里，一個子抱膝坐著，正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張臉。

林霜遲看了一眼，便轉離開，并吩咐門口的守衛，“把人看牢了。”

“林姑娘，您就放心吧。府中的暗室，還沒人能逃出去的。”玄硯給解釋了一番，又問出心中的疑，“您剛才為何不與那人說說話？”

林霜遲搖頭，“沒這個必要。”

有話，到前再說。

走這一趟，只是為了確認對方的份。

但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審訊，還有一些問題沒弄明白，便問玄硯，“之前請你去查顧長安在宮里的異常軌跡，可有查到什麼？”

“又查到了這些。”玄硯遞過來幾張紙。

林霜遲接過來看了看，指尖在那幾個行軌跡上點了點，不知在思考什麼。

這時，王府管家突然來稟報，“林姑娘，門外有人找您。”

“可知道是誰？”

“對方說，他姓何。”

那就是何星。

“請他去花廳。”林霜遲收好那幾張紙，帶著玄硯去花廳。

何星正背著手打量著廳中掛著的畫，聽到靜，立刻轉過來，打趣道：“在林府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在宣王府安家了呢！”

林霜遲：“……”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何星一副自來的模樣，又從袖中掏出一沓紙，“這是你那日讓我查的東西。看看？”

“多謝。”

林霜遲接過來，一目十行地掠過一眼，再結合剛才玄硯查出的信息，很快就在腦海里串出了一條線。

翻開其中一頁紙，點了點上面的兩個字，問道：“穩婆也找到了嗎？”

“找到了。”

林霜遲吃了一驚，“這麼快？”

在記憶中，南疆離京城不算近吧？

何星聳聳肩，眉眼間藏著一抹得意，“我讓手下沒日沒夜地把人送進京城，路上還跑死了好幾匹馬。你要如何謝我？”

“日后有何吩咐，盡管直說。”有了蕭眠舟三個人在前，林霜遲現在應對這類事，已經開始得心應手了。

何星只是笑笑，并沒說什麼。

由于時間迫，林霜遲把那些紙張收拾好，吩咐玄硯，“把該帶的人帶上，我們即刻宮覲見陛下。”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