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景元帝已經打聽到刑場發生的事，又想起昨日林霜遲說起的“滿意的答復”，開始好奇會如何理這件案子。

至于顧太師和自己兒子的爭論，他也是偶爾聽一句，直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劍拔弩張，他才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沉聲道：“怎麼回事兒？”

蕭眠舟正說些什麼，忽聽殿外傳來一道高昂的稟報聲，跟著林霜遲步履從容地走進來，那到邊的話頓時吞回肚子里。

“林霜遲，未經允許，你怎可私闖宮廷？”顧太師現在看，怎麼看就怎麼不順眼，恨不得把各種罪名往頭上扣。

林霜遲瞟了他一眼，不卑不道：“臣并非私闖宮廷，而是奉旨查案。如今查到真相，自然要立刻進宮稟報陛下。”

“的確是這麼回事兒。”景元帝居然也附和。

顧太師臉一僵，怒火幾乎要沖上天靈蓋。

顧長安生怕自家父親被林霜遲刺激，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連忙搶在他之前開口詢問，“這麼看來，林姑娘已經都查清楚了？”

“是。”林霜遲道，“不過，來之前，臣聽到宣王爺在回答陛下的問話，不如就先讓他來說吧。”

蕭眠舟看看林霜遲，見對方朝自己頷首，便知道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便道：“父皇，今日兒臣負責監斬顧云，但中途顧大夫人站出來替顧云喊冤，并聲稱有證據能證明顧云的清白。兒臣見信誓旦旦，生怕造冤假錯案，便放下監斬一事，把有關人等送了回來。”

景元帝隨即看向顧太師，“太師，可有此事？”

顧太師早已想好說辭，聞言便道：“陛下，老臣的大兒媳了點刺激，不忍心看到云兒被斬首，才會胡言語。還請陛下不要當真。”

“皇兒，是這樣嗎？”景元帝直接問蕭眠舟。

在這個時候，蕭眠舟也不會任由顧太師顛倒黑白，而是直接揭穿他的謊言，“父皇，太師所言并不正確。既然顧大夫人替顧小姐喊冤，想必也找到相應的證據，那不如讓當場說個明白。”

“準！”

伴隨著這個字落地，顧大夫人立刻說道：“陛下，臣婦可以證明，云兒不是殺人兇手。真正的殺人兇手，另有他人。云兒是被冤枉的啊！”

“何出此言？”景元帝問道。

顧大夫人說道：“早在宮中出事時，就有人暗中聯系臣婦，讓臣婦把一切罪責都推到汪姨娘上。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幕后兇手啊！”

“你可有證據？”

“有，”顧大夫人想起什麼，突然看向蕭眠舟，“臣婦留有那個人給臣婦送的信，信上所言皆可作證。那信，那信如今在宣王爺手中……”

蕭眠舟便道：“兒臣的確從顧大夫人的手中搶下幾封信件。但信上所言，除了能夠證明汪姨娘之死與之有關，卻不能洗清顧云的殺人罪名。”

顧大夫人卻急了，“怎麼不能證明？”

對此，蕭眠舟并未多加解釋。

很顯然，顧大夫人關心則，已經失去最基本的判斷。

景元帝掃了眾人一眼，忽而把目定在鐘延的上，不怒自威道：“鐘卿，之前顧云的案子是你親自定下的，如今顧大夫人卻說不是兇手。你又是怎麼看的？”

鐘延一早就知道某個人可能要翻案，但還是無比頭疼，“陛下，微臣認為，憑顧大夫人的一面之詞，并不能說明什麼。正如王爺所言，哪怕顧大夫人人指使，間接造汪姨娘的死亡，但汪姨娘與此案無關，兩者不能一概而論。除非……”

“除非什麼？”景元帝不悅地呵斥，“有話直說。你何時這般吞吞吐吐了？”

鐘延：“除非有證據能證明，汪姨娘與本案有不可分割的關系。”

顧太師當即嗤笑，“汪姨娘怎麼會……”

“不，臣婦能證明，汪姨娘與本案有關系。”沒等顧太師說完，顧大夫人急急忙忙地打斷他的話，卻沒注意到顧太師驟然冷沉的神，自顧自地說道，“汪姨娘之所以會死，是因為臣婦暗中拿云兒的安危來威脅，才會輕生溺水的。”

景元帝更糊涂了，“你為何要拿顧云的命來威脅？”

顧太師也冷笑道：“依老夫看，汪氏已經神志不清了，此刻所說的話不能當真啊！請陛下明察！”

“不是的，”顧大夫人發現沒人相信自己的話，突然也急了，努力辯解道，“臣婦以為云兒不是自己的兒，而是汪姨娘的兒，一開始才會對的生死那麼冷漠……”

顧太師見越說越離譜，不耐煩地打斷，“簡直荒謬！陛下，請允許老臣把府中大兒媳帶回去，省得再胡說八道，影響諸位大人斷案。”

景元帝沒說可以還是不可以，直接詢問蕭眠舟的意見，“皇兒怎麼看？”

“父皇，稍安勿躁。兒臣與林神探幾經查證，終于弄明白整件殺人案的經過，以及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

景元帝頓時來了興趣，“林神探要翻案？”

“是。”林霜遲輕咳一聲，緩緩說道，“事關人命，臣以為不可以那麼草率定案。于是暗中聯合宣王爺搜集證據，終于緝獲最后的殺人兇手。”

“兇手是誰？”

林霜遲道：“兇手已經被抓獲。請允許臣帶兇手上堂。”

“準了。”

于是，林霜遲便暫時退下去，找到在外候命的玄硯等人，把人帶到書房。

當看到被玄硯押上來的人時，殿大多數人都吃了一大驚，就連顧太師也忍不住疑出聲，“是誰？為何與云兒長得一模一樣？”

在這麼多人里，唯獨顧云一臉驚恐地盯著那張臉，仿佛下一刻就會昏迷過去。

林霜遲瞥了顧云一眼，涼颼颼道：“看來太師也被蒙在鼓里。如果三個月前沒出事，這個人應該就是顧府的金枝玉葉，也就是之前的顧云小姐。”

“什麼？”

“你在胡說什麼？”

顧太師和顧長安齊齊大驚，顯然不能接這個事實。